第十二章 雪峰淩天(1 / 2)
一刀一劍,靜靜地浮沉在星河之中。唯有布滿裂痕的表麵,昭示著一場不尋常的大戰。
「還真是難纏呢。」刀身上,一道人影走出,心疼地扌莫了扌莫刀身,說道,「區區二等境,但真要打起來恐怕兩個一等都要被他們殺掉吧。」
「畢竟是走上兩條路的異端,血也比一般的好喝多了。」劍上隨之出現一人,聲音中夾雜著極力克製的瘋狂。
「是不是回去和那位老人家說一聲了吧?」前者說道。
「你回去說吧。」後者收起劍,轉身就要離開。
「那些報酬你不要了嗎?」
「小玩意兒罷了,我隻是好久沒有光明正大的獵殺過了,萬一我回去忍不住把老家夥殺了怎麼辦?」後者哈哈大笑,眼裡毫不掩飾其中的惡意。
「你這個瘋子。」前者看著,禁不住毛骨悚然,身形一晃,遠遁而去。
「嘖嘖,被發現了嗎?」後者大笑,身後豁然洞開,露出了滿是猩紅的血色世界。
「怎麼辦?怎麼辦?不能浪費啊。那還是再去找一個獵物吧。」後者離開,隻剩下一片荒蕪的星海。
蔣文偉猛然起身,汗水浸透全身,不停地大口喘氣。
細細地感受著自己的狀態,因為跌境造成的後遺症已經按捺下來,就連先前被趙立群扯下來的右手也接了回來。
「呀!你醒了!」一名女子抱著盆水走了進來,手臂上還搭著換洗的衣物。
「這是哪裡?我來到這裡多久了?」蔣文偉問道。
女子走上前放下水盆衣服,拿起盆裡浸濕的毛巾,細細地在蔣文偉身上擦拭起來:「你已經昏迷了五天了。」
「五天麼?」蔣文偉看著不停擦拭自己身子的女子,眉頭一皺:「我自己來。」
女子掩嘴笑了起來:「還害羞什麼?我每天都幫你擦身體換衣服的,要看早就看完了。」
看著麵色難堪的蔣文偉,女子識趣的沒有再說什麼,放下毛巾,起身準備出去。
「這裡是什麼地方?」蔣文偉又問了一遍。
女子含笑搖頭,走了出去。
一邊擦拭著身子,一邊細細思索。不知過了多久,蔣文偉回過神來,看著盆裡已經涼下來的水。換上衣服,走了出去。
凜冽的寒氣猶如尖刀掛在臉上,衣服裡麵的毛料為他帶來些許暖意。蔣文偉走到道路盡頭,俯身看去。向下,如臨不測之淵,不止其底。向上,唯見凝雨落下,不見其高。四顧唯有縹緲煙雲,伸手可觸青天。縱貫天地,承接丹霞。
蔣文偉就這樣默默地看著,連身旁多了個人也恍如未聞,直到漫天飛雪為兩人披上素裹的銀裝。
蔣文偉轉身,脫下了銀色的披肩,正欲回屋。一邊的人連忙說道:「家主找您。」蔣文偉看了顏然一眼,也不做聲,側身讓出道路。
兩人一前一後朝上走著,一路無話,不知走了多久,蔣文偉突然開口:「在小世界裡麵我感受不到你的氣,卻是為何。」
顏然頓了頓身體,回首亮出一道圓盤:「我用它鎮壓自身氣息,相對應的我也不能動用實力,和一般人別無兩樣。」
「宇究盤麼?怪不得。」蔣文偉恍然,接著大步向前。
兩人走到山巔,卻不感覺絲毫疲憊,這片銀色的世界裡,零零散散坐落著幾座庭院,庭前流水緩緩流淌,全然不受環境影響,門前鬆樹傲然挺立,這圖畫上點綴上幾縷綠意生機。
「星波冷淡鬆華夢,踏空燈火九重天。」蔣文偉幽幽一嘆。一座院子裡傳來聲音:「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你哪裡來的臉皮教訓我?劉瀟然!」蔣文偉冷聲道。
院門打開,一道聲音傳了出來:「送蔣文偉進來。」
顏然將蔣文偉帶到門前,躬身道:「蔣家家主已到。」
「退下吧!」顏然又施一禮,轉身退去。
蔣文偉邁步進門,堂下盤膝坐著一中年人,劍眉星目、儀態不凡,但眉宇間縈繞著些許哀愁。
「好久不見。」蔣文偉在中年人對麵坐下。
中年人看著蔣文偉發絲中的灰白,感慨道:「你也老了。」
「誰能逃得過歲月流逝,回首不過是物是人非。」蔣文偉神態從容,不緊不慢的拿過茶杯抿了一口。
「我們都以為你不會老。」中年人站起來,拍了拍手,「既然見過麵了,那現在也沒有什麼遺憾了。來,送蔣家主上路。」
院外跑進一群白衣人,手持長刀,指向蔣文偉。
蔣文偉放下茶杯,靜靜地看著中年人:「劉瀟然,好玩麼?」
劉瀟然不說話,兩人一高一低地對視著,直到茶水變涼,劉瀟然揮手,白衣人盡數退下:「怎麼就是嚇不到你?」
「多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樣,你要殺我會帶我到淩天雪峰上?」蔣文偉翻了個白眼。
劉瀟然坐下來:「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問題,恰好我也是。雖然我們對立,但也可以談談。」
「打住,我們隻是和周家對立,你們不算,」頓了頓,蔣文偉說道,「小世界的事情你們處理完了?」
「不得不說衍朝軍隊的素質超乎想象,趙立群才死,就迅速趕往各個城市,我們的人也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把痕跡消除掉。」
「看來顏然已經和你說了不少了。不得不說你這一招是難得的妙手,我也難免落套。」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心軟,看來葉陽景的事情也沒有讓你驚醒。」看著臉色陡然難看下來的蔣文偉,劉瀟然擺擺手,「好了,不談論他了,我也覺得晦氣。」
「沒事,」蔣文偉潑掉杯中水,拿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聖人下棋,仙王手談我力所不及也實屬正常。」
「你就是認死理,不然裡麵的人誰能玩得過你?」劉瀟然感慨,猛地起身,「既然如此,我也可以放心和你說了。」
「你有事不去拜托周家反而來找我,你就不怕那些老家夥饒舌?」蔣文偉朝其他幾座院子撇了撇頭。
「我是家主,他們不是。」劉瀟然冷然道。
「好,果然霸氣,那麼請講。」
「我聽顏然說你服用了八齋帝藥裡麵的勾連藥?」
「不錯。」
「那我想請你為我等解毒。」
「解毒?」蔣文偉訝然,「恐怕超出我能力範圍了。」
「不,恰恰是你,」劉瀟然顏色陰沉,「我們試過各種神藥皆是無用,始祖推斷,應該是要天帝的藥才能解毒。」
「天帝藥隻是傳說,或許藥效遠遠不足,」蔣文偉搖了搖,突然想到什麼,驚道,「難不成連劉暮法都?!」
「嗯。」劉瀟然重重點頭。
「怪不得怪不得,」蔣文偉沉沉吐氣,仿佛要將心中震撼一並吐出,壓低聲音說道,「周家?」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何人!我家始祖也是近年修為精進之後才發覺,毒裡麵的法力神通乃是周家獨有,不是他們還有誰?可笑我劉家一直與周家同盟合作,不曾想卻被他們害了三百年!」劉瀟然冷笑。
「三百年前嗯那是第七次『列位戰』吧?那次劉暮法以一敵二為周家拖延時間,周家才能一舉奪魁。沒想到事後療傷卻被自己人陰謀下毒,那為什麼不是別人就是你劉家呢?」蔣文偉捏了捏下巴。
「誰知道呢?我問過始祖,始祖卻一直避而不談。」
「罷了。我可以幫你們,你們能給我什麼?」蔣文偉笑道。
「讓你活著下山不就是最好的報答了?」
「別給我來這一套,」蔣文偉笑容不變,「能夠拖著整個劉家去死怎麼想也是我賺了。」
「我們可以轉為支持你。」劉瀟然直接說道。
「唔,很棒的籌碼,容我想想,」蔣文偉思索片刻,「我好像沒有拒絕的理由吧?」
「那,合作愉快?」劉瀟然伸手。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蔣文偉突然問道:「冥祺和江澤現在在哪?」
「應該在地牢裡麵關著吧。」
「先把他們放出來,告知他們等我一並離開。」
「好。那我先通知各位族老前來議事。」劉瀟然正欲元神傳話,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用了,我們一直聽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