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門(1 / 2)
「見鬼?這是怎麼回事?」茂密的森林裡,顏然頹然坐在地上,渾身大汗。
一旁的徐魚也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緩緩說道:「我想我們應該有些突破了。」
「什麼意思?」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遇到了難以理解的事情,那不就代表有更多的機會去撥開這個世界的迷霧嗎?」
「可我們已經轉了三個多小時了!」顏然有些抓狂,一巴掌狠狠拍在旁邊的樹上。上麵還有一道標記,是之前徐魚刻上去的。
「莫慌,我想我已經找到門路了。」徐魚一把將顏然拉起,「跟我來。」
徐魚拉著顏然,朝左邊走了幾步,一手掐訣,吟道:「寧可直中取,不在曲中求。歸途莫問,指向吾足。」
顏然噗嗤一笑:「你好像個神棍。」
徐魚冷哼:「看清楚又說。」
顏然瞠目結舌,眼前的樹木陡然消失不見,一條大道筆直的指向前方。
「愣著乾嘛?還不跟上。」徐魚大步一邁,迅速朝前方走去。走著走著,兩側的樹木越來越少,直到消失不見,隻剩下紅色的土地。視線一黑,
一條幽深的隧道不見盡頭。
兩人不知走了多久,徐魚突然停了下來,顏然來不及躲閃就撞了上去。
「做好心理準備。」不等顏然開口,徐魚緩緩說道,聲音裡帶著些顫抖。
「嗯。」顏然點點頭。
徐魚側身一讓,前麵的場景讓顏然一窺全貌。
隧道盡頭,空間豁然開朗,幾排蠟燭搖曳著光芒。密密麻麻的裸屍堆積在一起,乾涸呈暗紅的血跡灑的到處都是。仔細看,這些屍體都沒有頭發,身上或多或少都少了些部位,有些缺胳膊斷腿,有些頭顱不翼而飛。而在屍堆旁,一張擺著廚具的飯桌穩穩當當的置在地上。四菜一湯,香氣撲鼻。
徐魚走上前,拿起筷子翻了翻:「嘖嘖,醬爆人肝、紅燒手掌、乾炒三角肌、人血豆腐、腦漿老湯,是不是還少個硬菜啊?」
顏然慢慢向後退去,心裡麵滿是惡寒,她感覺徐魚的語氣裡有說不出的興奮?
走在前方的徐魚仿佛感受到一樣,轉過身來:「沒事吧?」
「沒事沒事。」顏然強笑。就在徐魚回頭的一瞬間,顏然轉身就跑,但不到兩步,就被什麼東西給絆倒。
「喲,發現了。」顏然回頭,隻見徐魚慢慢走上前,手持一截白色長鞭,笑容詭異。
「你是什麼過來我身邊的?」顏然看著那截明顯是脊椎拚接成的長鞭,心神卻逐漸冷靜下來。
「你覺得呢?」徐魚漫不經心地揮動著手裡的長鞭,但其中蘊含的力道將地麵犁出道道溝壑。
「應該是我看到那湖泊的一瞬間吧?」
「聰明,聰明。」徐魚詫異,「不枉我跟了你這麼長時間,這麼聰明的腦袋,吃下去想必味道也會與眾不同吧。」
「你要殺我?」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為什麼?」就算明知結果,顏然還是不甘的問道。
「你在吃飯前會考慮食物的感受嗎?對我而言,你們也不過是豬玀罷了。」徐魚蹲下身,伸出舌頭在顏然臉上舔了一下,看著終於忍不住尖叫的顏然,感受著肌膚的細膩溫潤,不由得說道:「不要怕,要開心,不然肉質就不好吃了。」
徐魚起身,在身上扌莫了扌莫,扌莫出一把刀,喃喃自語道:「聽說古代土匪綁架人,會讓人吃魚。窮人一開始會吃魚腹,因為最肥,而富人一開始會吃魚鰓處,因為最嫩。不知道你的臉和魚比起如何。」
接下來的話顏然已經不想聽了,閉上眼睛,隻等著這個瘋子給自己一個了斷。
「果然沒白費功夫,比起那些禿驢屁滾尿流還要清洗乾淨才能動工的樣子,還是你這隻小羊羔要動人的多。」徐魚擦了擦口水,滿臉的迫不及待。
這時,一聲悶響傳來,整個隧道晃動起來。
砰砰砰!
響聲如同悶雷傳開,徐魚不甘的看了一眼顏然,整個身體朝後退去。
砰的一聲,一塊巨石蹦起,朝徐魚砸了過去。徐魚冷哼一聲,骨鞭連揮將巨石切得粉碎。
煙塵彌漫中,一道身影從中走出,滿臉的獰笑:「終於找到了!」
赫然也是徐魚的麵龐。
「你,你怎麼進來的?」前一個徐魚滿臉不可思議。
「鑿開不就行了?」後一個徐魚冷笑,「還想頂著這張臉多久,還是下水道裡的老鼠都不敢以真麵目見人。」
「你管的倒挺寬,你死了誰管這張臉是誰。」「徐魚」哂笑。
「本事不大,口氣不小。來吧,快點把你這裡麵的規則顯露出來,就算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你,你怎麼知道的?」「徐魚」大驚。
「區區第八等的貨色,又不是沒有殺過。」徐魚一臉漠然,毫無征兆地,一把劍憑空出現在手上。「既然你不願說,那就直接去死吧。」
寒光一閃而過,「徐魚」的月匈口被瞬間剖開。「徐魚」臉上出現冷笑:「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殺我?」
徐魚不答,長劍連揮,詭異的是「徐魚」的肢體一旦脫離軀乾便像霧氣一樣消散不見。徐魚臉上不見任何波瀾,又是一劍,將其軀乾斬成兩截。隻見一顆通紅的心髒不停跳動。
「等一下!」急切的聲音憑空響起,但下一秒鍾徐魚就一劍刺穿了那顆心髒。
「該死該死該死!」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一道虛幻的身影浮在半空中,臉部煙靄密布,看不清真容。
徐魚瞥了一眼,不屑地笑道:「到這個地步都不敢露出真容嗎?」
「要死的人看不看見又能怎樣?」霧氣中傳來冷笑聲。
「笑死,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一旦製定好其中的規則你自己也無法更改。何況上一次殺戮已經讓你費盡氣力了吧?不然,以你們的德行,不用支開我就會對她痛下殺手了吧?」
「你……」霧氣中的人停頓片刻,接著不屑地說道:「就算你知道這些又有何用?還不是要被活活耗死。」
「坐進觀天還不自知,找到你的本體不就行了。」徐魚轉身看向顏然,「待會聽我指揮。」
顏然張了張嘴,想問什麼,但還是忍住了。
徐魚滿意的點了點頭,閉上雙眼,長劍豎於月匈前,隻見銀白的劍身如水一般波動起來,寒光猶如長蛇,晃動不停。
「想的美!」霧氣一動,霎時間沖到徐魚麵前,隻見霧氣凝聚,一隻雲霧大手朝徐魚頭頂拍下。
「閉眼!」徐魚豁然睜眼,隻見其左手掐訣,右手握劍,一劍猛然遞出。劍氣霧氣相撞,在兩人之間盪開層層漣漪。
「嫩了點。」對峙片刻,徐魚緩緩說道,右手一用力,又將長劍送出幾分,口中一字一頓念道:「鯨吞未飲海,劍氣已橫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