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欲擒故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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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竹瀝愣住。

身側暖意盈盈,她抬起頭,看到段白焰隻穿一件黑色t恤,露出白皙的脖頸,和線條漂亮的小臂。

他坐在婆娑的樹影中,目光很安靜。

她心頭一跳,沒有來由地,想起少年時代更加瘦削的他。

那時他舉著相機不願意撐傘,口口聲聲地稱,傘會擋住攝影的自然光。她就一路追著,踮起腳尖站在他身後,將兩隻手舉過他的頭頂。

他回頭嗤笑:「你別以為把手舉到我頭上,我就長不高了。」

薑竹瀝睜圓眼,辯解時,像隻語無倫次的小倉鼠:「我沒有!」

後來還真如他所說,他像一棵積極生長的植物,身高不斷向上拔高。

也不止是身高。

成年後的他比過去更有力量,鍛煉沖弱了他身上纏繞多年的病氣,現在的他更像某種矯健的動物,哪怕僅僅靠著體能,也能輕鬆獲取獵物。

可是山裡晝夜溫差大,入夜之後,坑裡顯得潮濕又陰冷。薑竹瀝不太放心:「我不冷。你還是穿著吧,萬一等會兒又……」

他閒閒睨她:「脫了就乾。」

薑竹瀝:「……」

這話太簡單也太直白,她明明知道隻是威脅,耳朵仍然發燙。

薑竹瀝轉移注意力,有些局促地抬起頭,隻看到滿天星鬥。

她輕聲猜:「這應該也是節目安排吧……」

所以她不擔心,他會出事。

「來之前我還以為,這個綜藝會特別小清新……大家圍坐在一起,開開心心做甜點那種。」見他不搭話,薑竹瀝自言自語,「結果沒想到……竟然成了現場版荒野求生。」

段白焰還是沒開口。

他一動不動,臉龐隱沒在樹木的陰影裡,近乎貪婪地盯著她。

她被籠在黑色的薄外套裡,肌膚白膩如瓷,潔淨的月光下,甚至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他心裡癢癢的,再度長出獠牙。

「不過我看劇本,下一個單元,就會回到城市裡去了。」薑竹瀝低著頭小聲嘟囔,「隻是不知道,今天他們什麼時候來救我們……」

段白焰看著她,默了一陣,突然道:「睡吧。」

「……啊?」

「睡醒了,他們就找到我們了。」說著,他煞有介事地拍拍自己身邊的地。

薑竹瀝猶豫著咽咽嗓子。

說實話,她不太想過去。

重逢之後,段白焰每時每刻,都表現得像一條餓狼。

她實在不想在這種地方被推倒。

「不、不了吧,我覺得他們很快就會找到我們的,萬一睡著了,反而聽不見他們叫我們的聲音。」小心翼翼地跟他保持著距離,她細聲道,「如果你覺得困……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默許。

「今天下午,我聽到周進跟倪歌講韶山的傳說。」她聲音低軟,開口時微微仰頭,神情很專注,「他說,這裡以前曾經住著位將軍,後來功高蓋主,被皇帝暗殺。他臨死之前,將自己所有的金銀財寶都埋在了山裡,留下一首至今未被破譯的詩。」

「那首詩被人們代代傳頌,百姓們都說,如果有人破解謎題、找到了藏寶的地方,那就是當年埋寶藏的人回來了。」

段白焰低聲問:「然後呢?」

他喜歡聽她講故事,她的聲音讓他想起某些他按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月要掐出紅痕的時刻。那時她的嗓音更細更軟,無論求饒還是氣音,都能輕而易舉地切斷他理智的神經。

他像《一千零一夜》裡那個暴戾的變態,逼迫少女委身於他,而她靠著與生俱來的聰慧,解決這場天降的無妄之災。

「然後……」薑竹瀝撓撓頭,「沒有然後了。」

段白焰:「……」

他麵無表情,戳戳自己月匈口:「來,睡。」

薑竹瀝掙紮:「那我再給你講一個……」

「為什麼拒絕我。」

「什麼?」

「說這麼多。」他抬眼看她,眼底帶著她熟悉的冷意,「不就是為了拒絕我?」

可是似乎又有點兒不太一樣。

他眼底的冷意有裂紋,更像一種惶惶的畏怯,似乎受到傷害,又不敢流露出來。

薑竹瀝一下子不安起來。

她終於敢確認,他比過去更加強大,卻沒有過去那麼無堅不摧。

可她不知道該給他什麼回應。

「韶山山月要的幾個村子裡,住著一些很少見的少數民族。」半晌,段白焰主動開口,語氣平穩,「成年之後,無論男女,都會向父母叩首辭行。從那天起,父母對他們不再有撫養義務。」

「所以『成人』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場簡單的成年禮。」他說,「還意味著徹底獨立,與過去的家庭一刀斬斷,開啟真正意義的『全新的生活』。」

他們在這時候離開父母,出門遠行。父母不會去送,兒女不會回頭。

薑竹瀝眼眶突然有些發熱。

「我……」

「所以,你應該告訴我。」他抬眼望過來,目光穿越這四年的千山萬水,落到她身邊,「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畏懼嘗試的原因。

害怕被控製的原因。

「我一直以為……」薑竹瀝舌根發苦,「你不知道我家裡的事。」

過去的日子裡,段白焰似乎對什麼都不太上心。她很少在他麵前真正地提起自己的家庭,那本質上與他無關,她不希望他參與她的不愉快。

她似乎對他有什麼誤會……

段白焰心情微妙:「因為明含?」

「……不完全是。」

他沉默著,等著聽她說。

事實上,在高中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段白焰都誤以為,薑竹瀝很不喜歡她那個小妹妹。

他親眼見過,她的母親來參加家長會,言之鑿鑿地當著很多人的麵斥責她不夠努力,無論課內還是課外,都不如她妹妹。

可那時候,她是班上第一。

薑竹瀝這人外強中乾,膽子小得要死,是個實打實的紙老虎。

段白焰那時甚至做好了準備,要幫她暴打那個莫名其妙的妹妹。

可他一直沒能見到她,又不太好直接去初中部找。在這一層意義上,薑竹瀝的確讓他的某些行為變得收斂謹慎,他害怕自己會在無形之中傷害到她,因此學會了猶豫。

直到後來某一次,明含來高中部給姐姐送書。

他第一次見到她。

小小的女孩子,步履輕盈,眼睛和薑竹瀝長得很像,在教室門口興奮地朝她揮手。

段白焰也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過去。他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抱著手觀察她們。

他看到明含一直在笑,然後薑竹瀝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

他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而明含目光遊移,談話間總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偷瞄他。

段白焰有好幾次生出念頭,覺得明含對他有意思。

他甚至在腦海中構想了全套劇情,如果這個小屁孩敢挑撥他和薑竹瀝的關係,他一定找人打她一頓,然後再可憐巴巴地去向薑竹瀝告狀。

可這個姑娘在告別姐姐之後,小跑過來,仰著頭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姐姐?」

「她是個好人,我也喜歡她。」然後她說,「但我姐姐膽子很小,你不要嚇唬她。」

「那是——」坐在坑裡,星光四散,段白焰頓了頓,「我第一次見到她。」

薑竹瀝有些驚愕。

她愣了好久,才怔怔地道:「我從來都不知道……明含對你說過那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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