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月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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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竹瀝一到聖托裡尼就感冒了。

地中海的小島景色宜人海水湛藍,她在海灘蹦蹦跳跳一下午,晚上一進酒店,鼻子就不通氣了。

蜜月旅行進入尾聲,她卻覺得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她把這歸結於段白焰太不加節製,但段先生堅持認為,是因為她太瘦。

「你要再多吃一點肉。」他第n次,充滿暗示性地向她重復,「把你的月匈吃回來。」

薑竹瀝用鎮子上買的木偶小人砸他。

歐洲一路走來,她幾乎每天都在大口吃肉。

烤豬蹄、煎排骨、烤香腸,還有各種牛肉雞肉。即使黑啤酒能調節一部分肉的肥膩,但薑竹瀝一路吃過來,仍然對肉類感到瑟瑟發抖。

天快亮的時候,她又一次被渴醒,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過來。

懸崖酒店建了巨大的落地玻璃,目光透過窗戶,天光正熹微。海麵上風平浪靜,太陽還沒升起來,海鷗盤旋,有小貨船來來回回地運送物資,晝夜不停。

段白焰從身後抱著她,臉埋在她的頸窩裡。整個人暖呼呼的,像一個巨大的發熱玩偶。

薑竹瀝心裡本來很平靜,但一回頭看到這樣一張臉,她突然很想哭。

想也沒想,她反手一巴掌打到他臉上,不輕不重,發出清脆的「啪」聲。

好好睡著覺,莫名其妙被打醒的段白焰:「……??」

他慢慢睜開眼,下意識低頭親親她,聲音慵懶低啞:「怎麼了?」

「我又醒了。」薑竹瀝聲音小小的,心裡難過得要命,而且這種難過毫無緣由,「肯定是你昨晚讓我吃了太多肉。」

段白焰:「……??」

段導敢怒不敢言。

他梗了一下,反倒清醒過來幾分。默不作聲地爬起來給她倒水,冷熱調開,才遞回去:「當心一點。」

薑竹瀝小心翼翼地接過來:「謝謝你。」

她小口小口地喝水,喝完之後,愧疚感又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對不起。」

「……」段白焰舔舔唇,「沒事。」

她應該是沒睡醒。

但一想到,哪怕小嬌妻腦子不清醒,也一直想著扇他耳光……

段導又非常心塞。

薑竹瀝乖乖把水喝完,大尾巴一動不動地圍在身側。

段白焰幫她把杯子放回去,看天色還沒全亮,想再爬回去躺一會兒。然而還沒掀開被子,就被小嬌妻攔住:「你等一下。」

「嗯?」

薑竹瀝艱難地糾結一陣,小聲說:「我有點難過。」

「怎麼了?」段白焰坐到她身邊,專注地望著她,拍拍她毛茸茸的腦袋,「哪裡不舒服?鼻子還是不通氣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薑竹瀝想說,她也不知道她在難過什麼。

過於頻繁的床上運動搗亂了她內分泌的節奏,讓她變成了一個像他一樣暴躁的人。

但話出口之前,她腦子裡又靈光一現想到另一件事,立馬緊張兮兮地拽住他:「我剛才夢見你了。」

「……」

段白焰心情復雜。

看她這眼神,以為她要說,夢見他死了。

結果下一句,她說:「我夢見你把我綁在一個無人島上,隻有我們兩個,你沒日沒夜地運動,我不停地給你生孩子,你還是不肯放過我。我哭著求你,你凶巴巴地說除非我死掉,不然就生孩子生到死。」

段白焰:「……」

他無語凝噎,不難猜到,這個夢的源頭在哪。

「不怕不怕啊。」年輕時欠的債老了總要還,他微微嘆氣,湊過去抱住她,安撫性地輕輕拍拍,「段白焰沒有那麼凶殘,段白焰超級喜歡薑竹瀝,段白焰不是變態,段白焰不生二胎。」

後兩句竟然押韻。

薑竹瀝伏在他肩頭,陰鬱的心情稍稍緩解,憋不住笑起來。

段白焰也跟著放鬆下來。

天幕破開一角,海上一輪紅色的太陽慢慢露出小小的邊緣,熹微的晨光投射到窗簾上。

段白焰抱著她抱了一會兒,問:「還睡嗎?」

反正他是徹底醒了。

薑竹瀝也搖頭:「不睡了。」

微頓,她又小心翼翼地,謹慎地問:「那個,小白……」

「嗯?」

「對不起,但我還是覺得很難過。」她真心實意地感到抱歉,「我沒有在驢你,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醒得太早了……就,就是……」

「你也許是太累了。」這一個多月的旅行走下來,她每天狂吃也不見長肉。他親親她,「我們改簽機票和其他行程,在海邊多住幾天,嗯?」

薑竹瀝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

段白焰安靜地抱著她,陽台開著門通風,太陽一點點升起來,海浪拍岸的聲音遠遠傳來。

「小白……」半天,她又哼。

「嗯?」段先生不厭其煩。

「其實……我剛剛就想說。」

「……?」

「你能不能,」她舔舔唇,小心翼翼地提出,「再讓我打一巴掌?」

「……」

「說出來很抱歉,我剛剛神誌不清打了你一下,但打完之後,我心情好像真的好了一點……真的……」

***

太陽完全升起來時,酒店開始營業。

春季是最適合旅行的季節,恰恰錯開歐洲旺季,薑竹瀝得以訂到伊亞最熱門的懸崖酒店,直麵愛琴海,視野毫無遮擋,房間自帶室外的露天熱水泡池,據說能看到最完美的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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