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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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張意馳翻了個身,小心翼翼的避開耳邊均勻的呼吸聲,而後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沒有哪一刻,讓他能如此透徹的理解「三年一代溝」的俗語。他與龍向梅五歲的年齡差,某些方麵的思想簡直差了一個馬裡亞納海溝那麼遠。

在此之前,打死他也沒想過,兩人睡一張床上的原因,僅僅因為龍向梅跟親媽吵架了!

張意馳的睡眠質量本就極差,來到大圓村後有所好轉,可一旦心裡存了事,就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而看著好像被氣炸了肺的龍向梅,卻是心大的不得了,鋪好自己的被子,倒頭躺床上,三分鍾內果斷入眠,把入睡困難戶的張意馳看得羨慕嫉妒恨。他也好想沾枕即眠啊!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堂屋對麵的龍滿妹。像她這樣常年活在別人言論下的人,總是要更敏感些。她敏銳的察覺到了龍向梅的態度有了轉變。以往無論怎麼罵,她都不會有那樣決絕的神態。而今晚的她,明顯的帶上了疏離。

那種疏離,很難用言語形容。非要有個比喻,就像她對袁美珍一樣,惹到她不高興了,一頓痛罵,卻半點不過心,前一分鍾吵完,後一分鍾已經把人當個屁放了。

想到此處的龍滿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了恐慌。準確的說,從聽說張意馳公然表示將來會帶龍向梅離開時,她的內心就充滿了不安。自古以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孩子一旦出嫁,生活重心轉移,自然而然的成了外人,不再管娘家事。

龍滿妹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不同的。可她又不知道,這份不同能持續多久,有多大的威力。所以下意識的不想把事做絕,想給自己留條後路,哪怕是輿論上的後路都可以。

然而,她給婆婆禮節性的200塊錢,好像徹底激怒了女兒。隻是她也沒想過,她婆婆連她這樣一個、拖著病體帶著個女兒的絕戶人家的錢都收的態度,早已表明婆家壓根沒把她當過人,又何來退路之說?

她翻來覆去的輾轉了半個晚上,最後所憂愁的,居然又變成了擔憂龍向梅不給她麵子,年初二不肯去外家拜年。

龍滿妹倒也沒猜錯,年初二的村莊,照例被鞭炮聲喚醒。淩晨四五點勉強睡著的她坐起身,看著因為少了床被子而顯得空曠的床鋪,嘴裡當即滲出了一絲苦意。好半晌,她慢吞吞的走出房門,天光已經大亮,堂屋門大開著,八仙桌前的火盆上坐著個砂鍋。鍋裡的皮蛋瘦肉粥微微冒著泡,香味飄了滿屋,龍向梅卻不見蹤影。

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龍向梅背著半簍白菜從地裡歸來,原來是餵雞的菜不夠了,她去地裡摘了些。張意馳照例跟在她後麵當尾巴,一隻手拎著兩個蘿卜,溜溜達達的往回走。

等兩個人走進了院子,龍滿妹才試探著問:「今晚吃蘿卜?」

「嗯,今天沒什麼事,我剛跟東陽滿滿說了,等下去他家抓隻鴨子,晚上給馳寶炒血漿鴨吃。」龍向梅一副完全忘記了今年是年初二的樣子,徑直道,「早說了要炒,一直沒空,趁著過年炒了吧。」

龍滿妹:「……」

「哦,對了,」龍向梅笑嗬嗬的問張意馳,「你們學醫的會用鑷子拔鴨子身上的絨毛嗎?殺鴨子最討厭絨毛了,半天拔不乾淨,你要能幫忙最好了。」

張意馳想了想,不大確定的道:「我沒弄過,但我練過豆腐上用鑷子夾紗線,要在不傷及嫩豆腐的前提下,把紗線穩穩的夾起來。應該夠用了?」

龍向梅噎住,殺個鴨子而已,倒也不必如此高級。

聽著兩個孩子的對話,龍滿妹嘴唇張合了好幾次,還是艱難開口:「我昨天跟你婆婆1打電話了,她說她做了你愛吃的。再說你也得帶馳寶去給她老人家看看。」

「不去。」龍向梅答的斬釘截鐵,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龍滿妹求助的看向了張意馳。

張意馳又不傻,老老實實的低頭裝起了死,權當自己瞎了。

「梅梅……」龍滿妹還想勸,龍向梅的眼神掃了過來,「我不攔著你去丟人現眼,你也別勸著我上趕著受氣,行嗎?」

龍滿妹低聲咕噥:「說受氣就過了,你舅母她們沒什麼壞心的。」

龍向梅懶得廢話,抓了一把菜葉子,轉身去了後院餵雞。龍滿妹眼圈紅了紅,還是沒再敢惹氣頭上的女兒,默默收拾了東西,自己孤零零的往村外搭車去了。

張意馳蹲在地上,看著龍向梅切著餵雞的菜,有些不放心的問:「滿姨一個人跑那麼遠,沒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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