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梧桐樹下惹塵埃(1 / 2)
「大……大師兄……不好了……宗門遭遇敵襲……掌門和幾位長老快撐不住了……」
遠處突然傳來一道急促的呼喊聲,一名年約十五歲的少年渾身帶血,慌亂的朝這邊跑來。
忽然,那人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徑直向前栽倒。
呼~
忽地,一陣狂風驟起,呼嘯而過,擺正了他的身影。
「莊鳴!讓掌門帶領弟子們速速退守後山。」白月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墨眉如劍,有那麼一瞬,眸中包含森羅萬象、日月星辰,「我要在這梧桐樹下將來犯之敵盡數斬殺!」
他的聲音很淡,卻有種攝人心魄的力量,那個被他稱呼為莊鳴的少年,不禁咽了口唾沫,連忙回道:「我……我馬上去辦!」
語畢,便火急火燎的離開。
白月秋抬眼望天,天空中雲朵翻卷、變幻莫測,忽而,又烏雲上湧,如魚鱗般一層緊挨著一層,「風起雲湧亦是風雲際會之時,此後,這世間便再無片刻安寧。」
呼~
一陣狂風卷地而來,吹散了滿天的烏雲,雲霧撥開間,天際一道天光灑落,照耀在白月秋略顯稚嫩的臉上。
鳳鳴山有兩個傳說。一為神話傳說,據說曾有鳳鳥於山中棲息,鳳鳥南飛之際,一道嘹亮的鳳鳴聲響徹雲霄,百鳥朝鳳,百獸匍匐,是故得名鳳鳴山。
一為浣刀派開山傳說。山上有條溪流,水尤清冽,群魚嬉戲其間,皆若空遊無所依。溪邊有棵梧桐,樹乾挺直卻滿是大火灼燒過的痕跡,傳聞鳳鳥正是於此歇息,樹身的焦炭之色正是鳳鳥的火焰所致。
浣刀派開山祖師爺蘭溪子於梧桐樹下打坐冥想七天七夜,悟得浣刀十三式,而後名聲大動,名震北境。晚年之時便回歸此處,建立了浣刀派。
據說,浣刀派鼎盛之時,在整個北境中能夠排進前三,可謂是盛極一時。
奈何盛極必衰,浣刀派的弟子們一代不如一代,以至於沒落至此,在此過程中更是將浣刀派絕學浣刀十三式給遺失了,以致一蹶不振。
「月秋!你怎麼還沒走?」風信子帶領弟子們退守後山,卻看到白月秋依舊是盤腿而坐,沒有絲毫的緊迫,不禁有些擔憂,急切的問。
「該走的是他們!」白月秋隻是淡淡的看了風信子一眼,「今日,我就讓浣刀十三式重現北境!」
浣刀十三式……
聽得這話,風信子疲倦的麵容頓時煥然一新,目光有些火熱,更有些激動,忍不住問道:「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這難怪他會如此,畢竟,這浣刀十三式於整個浣刀派而言有著特殊的意義。
白月秋沒有回答,而是掃視餘下眾人一眼,盡皆衣袍染血,麵露悲戚與憤怒。
這血,有他們自已的,有敵人的,還有昔日朝夕相處的同門師兄弟的。
「風信子!這下看你還往哪裡跑!」一鷹鈎鼻子,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帶著大批人馬追了過來。
「浣刀派大勢已去!爾等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一灰袍老者亦在此時帶人圍了過來。
那人看起來仙風道骨,有一種飄渺出塵的感覺。
風信子未曾開口,白月秋倒是率先質問道:「我浣刀派不問世事多年,爾等今日何故如此咄咄逼人?」
此言一出,白月秋頓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灰袍老者眸中流露出一絲的悲哀與無奈,被他很好的掩飾住了。
鷹鈎男子則是眼前一亮,眸中更是閃過一絲貪婪之意。
「你是何人?」灰袍老者仔細打量著白月秋。
「在下白月秋!」白月秋緩緩起身,從身旁一名浣刀派的弟子手中拿過一把已然卷刃了的長刀,朝灰袍老者走去。
掌門風信子以及大長老雷鳴子趕忙跟在白月秋身後,生怕他遭到毒手。
「好一個氣宇軒昂的少年!」灰袍老者忍不住贊嘆一聲,旋即又頗為惋惜的道:「隻可惜生錯了門派。」
白月秋淡道:「浣刀派自沒落伊始就鮮有弟子外出。今日,爾等何故傷我門中弟子?」
其實,這並非白月秋心善,做事拖拉。隻是,任何事情都要知曉其具體緣由,才能抓住重點,一擊即中,將事情完美的解決掉。
畢竟,斬草就要除根,唯有知曉灰袍老者等人的來意,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以求一勞永逸。
鷹鈎男子笑道:「鳳鳴山是塊寶地,如今的浣刀派隻會埋沒了這片土地。倒不如送給我等,開宗拓土。」
「既是如此……」白月秋刀鋒一轉,不帶任何一絲感情的道:「那你們就留在這裡吧!」
「好膽!且讓我來會一會你!」人群中沖出一名青年男子,手提長劍朝白月秋殺去。
白月秋瞬身而動,刀光劍影間,兩人錯身而過。
「不錯嘛,竟然……」青年男子的聲音戛然而止,月匈口處劇烈的痛楚使得他驚恐萬分且夾雜著些許難以置信,隨後便是栽倒在地,意識漸漸渙散,而後歸於死寂。
到死的那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已被砍了。
「豎子!安敢逞凶!」鷹鈎男子盛怒的朝白月秋一掌拍去。
風信子從始至終都在防備著他,故而亦在第一時間動了起來,以掌相對!
砰!
一掌平分秋色!
兩人各自被震退數米。
風信子穩住身子,剛欲有所行動,卻見白月秋擋在了他的身前。
「能夠死在浣刀十三式之下,你們也算是不虛此行了!」白月秋將刀一橫,「第一式,秋風悲寂寥!」
白月秋身上頓時湧現出一股悲涼且肅殺之氣,瞬間席卷四周,周圍的樹葉、花草竟紛紛跟著枯榮了起來。
與此同時,白月秋動了。
隨即,便是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響起。
「好快的刀!」
鷹鈎男子處於絕對的震驚當中,就連他也無法看清楚白月秋出刀的速度。
他尚且如此,就更不必說那些實力低微的弟子了,數息間便有十幾人倒下。
「這是……刀……勢……」
相比於鷹鈎男子的震驚,灰袍老者的反應則顯得有點兒過激,身體在隱隱顫動著,這是恐懼使然。
他這把歲數可沒活在狗身上,閱歷還是有的,對於刀勢,不對,準確的說是對於『勢』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因而清楚的知曉一個掌握了『勢』的人是有多麼的可怕。
「看來所有人都錯看了浣刀派。或許,他們會後悔今日之舉,隻可惜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嗬嗬……」灰袍老者無奈的苦笑連連,旋即又釋然了,事已至此,後悔又有什麼用呢。
一直在盯著灰袍老者的雷鳴子,自然捕捉到了灰袍老者臉上精彩的神情變化,雖不知其為何如此,卻是知道,浣刀派無憂了!
與此同時,莊鳴也沒閒著。
在震驚之餘就迅速指派人手,將敵人的退路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