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凡事得講規矩(1 / 2)
喝到興處時,翠雲笑道:「三位公子應該沒聽過玉娘彈唱曲子吧?」
「我們三個都是第一次來,當然沒有聽過。」
「那三位公子可一定要聽一聽,玉娘不僅琴彈的好,歌聲也很美,連我們坊裡的姑娘都喜歡聽她唱曲。」
一聽此話,孫禮不由笑道:「哈哈哈,那太好了,那就有勞玉娘彈奏一曲,我等一定洗耳恭聽。」
「公子言重,玉娘也隻是略通音律,都是姐妹們抬愛罷了……」
謙虛了幾句之後,玉娘走到琴邊坐了下來,調試了一下琴弦,隨之開始彈奏。
一陣婉轉悠美的琴聲之後,玉娘輕啟朱唇輕吟曼唱: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孫禮、付從之、韋一山聽到玉娘所彈唱的曲子竟然是先生所作的詞牌,更是聽的如癡如醉。
其實這也不奇怪。
這首《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早就紅遍了大江南北,也是勾欄姑娘們最喜歡的金曲之一。
「妙,實在是妙!人美、曲美、琴聲美!」
待到玉娘彈奏完畢,孫禮不由大聲撫掌呼妙。
付從之一臉感慨道:「不錯,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將先生的這首詞牌演繹的如此動人心弦。」
韋一山點頭附和:「嗯,先生所作的詩詞的確影響深遠,幾乎每一首都稱得上傳世名篇。」
聽到二人的交談,百合一臉驚喜,忍不住問:「難不成三位公子都是靖安侯的學生?」
「玉娘,杜玉娘,給本公子出來……」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聲大喝。
「伍公子息怒,玉娘現在在陪客人,要不老身另外幫你找兩個姑娘……」
「滾!本公子今晚專程來找杜玉娘的,讓她出來!」
聽到吵鬧聲,孫禮不由皺了皺眉:「這誰啊?這麼橫的?」
百合嘆了一聲:「此人叫伍誌傑,國子監的學生,聽說也參加了今科會試,他的父親乃是當朝戶部尚書……」
聞言,韋一山不由冷笑了一聲:「國子監的監生,戶部尚書家的公子,難怪如此囂張。」
這時候,杜玉娘則眉頭緊鎖,顯然對這個伍誌傑沒有一絲好感。
孫禮聽到外麵依然還在吵鬧,便忍不住瞟向杜玉娘道:「玉娘,你不用理會此人,有我們三個在,量他也不敢胡來。」
「對,管他是誰,凡事都要講規矩……」
話音剛落,對方已經沖進院來,而且不止他一個人,另外還有一個男子跟著,看樣子應該也是國子監的學生。
一個身著花襖的老媽子也匆匆跟了進來,苦著臉道:「伍公子,老身沒有騙你吧?這三位公子早就來了。」
看樣子,伍誌傑已經喝了不少酒,瞪著醉眼瞟了一眼孫禮三人,隨之一臉傲慢道:「我管他們來多久,總之,玉娘必須陪本公子,你另外幫他們三個找姑娘來。」
「這……」
老媽子一臉無奈地瞟向孫禮三人。
付從之不由冷冷一笑:「嗬嗬,兄台既是國子監的學生,自當比別人更懂禮數,怎麼如此蠻不講禮?」
韋一山也跟著說了一句:「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兄台這點道理都不懂?」
換作一般人,一聽說對方乃是尚書家的公子,多半會忍氣吞聲。
畢竟得罪一個尚書可不是鬧著玩的。
但是,付從之、韋一山、孫禮三人既然能夠成為周羽的學生,自然是經過了重重考驗的,又豈會在權貴麵前折月要?
別說是尚書家的公子,就算是尚書本人在此,他們也絕不會屈膝卑躬去討好對方。
他們一行六人剛到京城之時,不少考生都在四處奔走,千方百計想要拜入朝中重臣門下。
這也算得上是一種由來已久的傳統。
京中官員通常都有派係,比如同鄉派、學術派、政見派……等等不一而足,從而形成了不同的圈子。
一些沒有背景的考生一入京城,往往會選擇加入一個陣營,從而獲得人脈資源。
同時,各派係也會提前招攬人才,特別是一些才華出眾的考生更是各派係競相爭奪的對象。
這其實就跟一些鄉下財主資助窮書生讀書是一個道理。
賭贏了,必將獲得豐厚的回報。賭輸了也不要緊,廣撒網,東邊不亮西邊亮,總有押對的時候。
不過,孫禮一行六人卻從未主動去拜訪過誰,因為沒有那個必要,先生就是他們最大的靠山。
聽到韋一山二人之言,伍誌傑不由冷哼一聲:「本公子懶的與你們理論,教坊司的姑娘多的是,你們非要與本公子過不去?」
這時,隨行的那個書生不由走了過來,沖著三人拱了拱手:「不才許東南,與伍公子乃是同窗。
看樣子,三位兄台想必是進京參加會試的考生對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孫禮淡淡回了一句。
「三位兄台可能有所不知,伍公子與玉娘乃是舊相識,今日裡是專程前來與玉娘相會的。
所以,還請三位兄台多多成全,不才感激不盡……」
聽到這通話,孫禮下意識瞟向杜玉娘,卻發現杜玉娘的神情有些抗拒,甚至是有些厭惡之色。
看來,根本不是這個叫許東南所說的那麼一回事。
於是,孫禮搖了搖頭:「抱歉,如果說伍公子真是有情有義之人,那就應該想法子替玉娘贖身,而不是任由她在此強顏歡笑。
在下還是那句話,凡事有個先來後到。」
一聽此話,許東南當即沉下臉來:「不才奉勸兄台最好多多考慮一下,不要誤了自己的前程才好。」
孫禮不由怒極而笑:「哈哈哈,你這是在威脅在下?」
不等許東南回答,伍誌傑重重哼了一聲:「威脅你又如何?有本事你給本公子報上名來!」
「好說,在下孫禮!」
「付從之!」
「韋一山!」
付從之與韋一山二人不甘示弱,分別報上了自己的大名。
杜玉娘猶豫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有出聲。
她並不想讓孫禮三人為了她與伍誌傑發生爭執,但是,如果她這個時候主動跟著伍誌傑走,勢必就會讓孫禮三人顏麵盡失。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靜觀其變,順其自然。
「好,算你們有種,本公子記住你們了。」
伍誌傑冷眼看了看孫禮三人,隨之斜眼瞟向杜玉娘喝道:「玉娘,本公子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識相的現在便跟本公子走。」
杜玉娘咬了咬嘴唇,沒有應答。
老媽子急了,匆匆跑到杜玉娘身前作揖:「我的小姑奶奶,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餵,你什麼意思?」韋一山沖著老媽子怒喝:「你這是不將我們放在眼裡的意思?」
「我……」
老媽子不知如何作答。
這時,伍誌傑終於忍不住了,趁著酒勁一把拉過杜玉娘的手:「走!」
「你放開我……」
杜玉娘又羞又惱,拚命地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