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肉芽(1 / 2)
荷爾·荷斯,心髒沒有真的驟停。
至少他在冷汗不斷之外,還能掛上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dio大人,您、您沒死啊。」荷爾·荷斯努力往後靠,手指在空氣中蜷縮了一下,顯然是在克製立刻喚出替身「皇帝」來的沖動。
「很失望?」dio問,他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顯得虛幻又低啞,聽起來就像是浸透了即將迫近的毒液。
「不……當然不可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荷爾·荷斯立刻道。
但是他聽起來分明都要嚇得暈過去了。
迪亞波羅嘆了口氣,他不需要一個暈過去的雇傭兵。
「荷爾,」他伸手在荷爾·荷斯眼前晃了晃,成功讓對方把一小半注意力重新轉回到自己身上,「這就是我要說的——關於聖杯戰爭。」
接下來,荷爾·荷斯聽到了一係列讓他難以反映過來的消息。
其實dio還是死的。
但是dio現在是個英靈,和生前一樣能打。
dio是索裡特的從者,他們現在在一同參與聖杯戰爭。
「從者(servant)?!」聽到這個詞的時候,荷爾·荷斯幾乎要不可置信地跳起來了,眼神立刻轉向dio。
他大概在猜測吸血鬼會不會露出被冒犯了的、極端憤怒的表情,然後現在把他們兩個都殺了。
然而dio仍毫不在意,甚至可以算是默認了迪亞波羅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但是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受製於人的樣子,或者說dio隻要坐在那裡,就能讓荷爾·荷斯感到熟悉的、難以抑製的恐懼。
看到dio沒有插話的意思,荷爾·荷斯咽了咽口水。
「是要我去……殺了波魯那雷夫?」他原本不會猜測索裡特想要這麼做,但在見到dio之後,腦中的想法難免一路往更凶殘的方向狂奔而去。
不過話一出口,他就立刻意識到這種想法顯然漏洞百出。如果想要波魯那雷夫去死,那索裡特和dio大可自己動手,沒必要將這麼多情報暴露給荷爾·荷斯。
「其實隻是需要——」迪亞波羅深感這件事交代起來有些麻煩,但還是任勞任怨地開口解說。
他想要荷爾·荷斯到那不勒斯去製造一些似是而非的小事件,讓波魯那雷夫的注意力從有可能傳開來的吸血鬼傳聞上轉開。
等他回到那不勒斯,或許就應該要著手切斷波魯那雷夫與日本和美國方麵sw財團的聯係手段。但這件事要做得足夠隱秘才行,不然可能會引發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在離開之前,你可以把關於聖杯戰爭的消息傳回你的雇主那裡,」迪亞波羅總結道,「怎麼樣?」
這種等級的秘聞……會在索菲亞的家族內部掀起什麼樣的變故,荷爾·荷斯不用腦子也能想到。
先給出情報並不是寬容或者信任——而是如果他拒絕的話,恐怕就要擔心自己能否離開這裡的問題了。
數年前在魔館中,荷爾·荷斯就切實感受到了迪亞波羅的強大、以及後者與普通人不同的、感情缺失一樣過分冷靜的性情。
但是這次見麵,他就發現迪亞波羅似乎放開了什麼限製,變得更張揚、完全不吝嗇於將自己為惡的一麵展現在其他人麵前了。
「……我明白了。」荷爾·荷斯隻好說。
迪亞波羅對他露出半個微笑,就像是以前他們四個人打牌的時候,粉發青年贏了牌也會露出這樣類似克製的高興表情。
然而這次荷爾·荷斯從他眼中讀出一點曾經藏得很好的狂妄。
很陌生——
所以以前的那些大概都是錯覺,荷爾·荷斯看到粉發男人靠在dio懷裡,但是半點也沒因為這個姿勢就顯得弱勢。
索裡特·納索——迪亞波羅——就是這樣的人。他披著偽善的皮將他們這些惡人騙得團團轉、讓他們把他當做黑暗中難得透進來的一點光,然後撕下麵具的時候,才露出屬於地獄更下層惡魔的獠牙。
最可怕的是迪亞波羅似乎是在無意識地做著這一切,絲毫也不知道他用平靜的表情麵對這些惡人做出的惡行時、後者心中會產生什麼樣的動搖。
dio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卻樂於看這個無意行騙的騙子在他的魔館裡晃來晃去、欣賞這些惡人會被騙成什麼樣。
「我明白了。」最後荷爾·荷斯不太在乎地轉了轉手/槍,「這是個委托對吧?我接了。工資待遇怎麼樣?」
「當然能讓你滿意了,荷爾。」粉頭發的男人還是微笑著回答。
他推了推佩特夏,遊隼就撲打著翅膀飛起來,重新落在荷爾·荷斯肩膀上。
在牛仔走出餐廳之後,迪亞波羅才停下一直盯著墓誌銘的動作,疲憊地揉了揉眼睛。
不過效果很不錯,可以一次解決兩個麻煩。
「你的膽子很大,」dio在他耳邊道。
「什麼都沒有「展示」一下來得直觀。」迪亞波羅道,絲毫不覺得他把dio當成震懾用工具人的心虛。
吸血鬼最多咬他一口,再過分一點的話就吸兩口血,也不能真的做什麼。
但是dio的尖牙在他頸側摩挲了一下,並沒有刺破皮肉。
吸血鬼好像無聊似的再次靈子化了。迪亞波羅有些不明所以。
他站起來也往外走,於是看到外麵還是個陽光正盛的下午,這才想到dio也有可能是不想接觸到外麵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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