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古怪的態度（1 / 2）
喬魯諾不能否認他設想過許多次, 假如他能夠與自己的父親見麵，他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dio——在意大利語中，是神的意思。喬魯諾對這種狂妄自大嗤之以鼻, 也並不對他的父親抱有什麼期待，尤其是在從s團的人、乃至空條承太郎本人口中, 聽到了dio的一切所作所為之後。
但這是場他完全無法預料的、意外的相遇。而dio也正是以這樣令他猝不及防的姿態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以他的宿敵兼現任養父的——伴侶？喬魯諾默默將這個詞從腦海中劃掉——說不清真正關係的床伴的身份。
可是這次會麵比他想象中要短得多，dio隻是沉默地打量他, 視線在他的金發上停留的時間或許都比與他對視的時間要長。
「不愧是本dio的兒子。」dio出聲的時候, 臉上還掛著意味不明、卻絕對不含有任何善意的笑，「本dio很期待你的表現。」
迪亞波羅聽得出dio的聲音比平時要更低沉一些, 這代表後者的心情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輕鬆愉快。
而喬魯諾則認為dio可能察覺到了什麼——dio會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嗎？作為迪亞波羅篡位的繼任者的身份——這本來應該是不可能的，可被dio那雙金色的眼睛直視的時候，很少有人還能堅持這一觀點。
就好像所有的秘密在dio眼中都無所遁形。
不過就算dio可能已經知道了, 他似乎都沒有當麵揭穿喬魯諾謊言的意思。他隻是隨手將空酒杯放回桌上, 下一個瞬間, 他就已經從房間裡消失了。
「您是什麼時候認識我的父——dio的？」喬魯諾問。
這可能是他與迪亞波羅見麵以來, 口中吐出的唯一一句真心話, 他是真的很好奇兩人到底如何結識，dio怎麼會逃過死亡的命運, 而迪亞波羅怎麼可能容許一個知道他真實身份的吸血鬼在意大利生活得如此逍遙。
喬魯諾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這兩人的替身能力足以互相製衡, 達到誰也無法殺死對方的結果。可是這也無法解釋dio怎麼會一直待在意大利, 迪亞波羅看起來在吸血鬼身邊又過分放鬆。
「從埃及開始。」迪亞波羅答道，他微蹙著眉, 顯然並不喜歡提起這件事——事實上，他竟會開口回答、主動說起他的過去，就已經遠遠超乎喬魯諾的意料之外了。
迪亞波羅是個沒有過去的人，他精心地抹掉所有知道他身份、見證過他過去生活的人, 直到成為無所憑依的影子。這是喬魯諾對他最大敵人的了解。
可是他現在就坐在喬魯諾麵前的陰影中，額前粉色的發絲擋住眼睛，讓人難以窺見他真實的想法。
喬魯諾不會因為迪亞波羅看似對他付出了一點信任、或者對他表現出一點與眾不同而認為自己計劃成功、從而感到沾沾自喜。
這個迪亞波羅的行為模式難以預料，在喬魯諾以為他一定會拒絕、甚至有可能會勃然大怒的情況下，他居然十分平靜地開口回答了這個可以說是踩在他雷區上的問題。他比喬魯諾擊敗了的那個更令人捉扌莫不透，於是也更加危險。
比起一個擁有強大而幾乎無解的替身的敵人，喬魯諾認為他無法理解的敵人更加棘手。
「埃及？」喬魯諾自然地問。
「埃及開羅，」迪亞波羅從沙發上站起來，喬魯諾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看見他嘴角勾起幅度極小的冷笑，「剩下的，或許你可以去問波魯那雷夫。」
為什麼迪亞波羅會突然提起波魯那雷夫先生？
喬魯諾皺眉，本以為自己謊言中最致命的漏洞：也就是自己為什麼要去找波魯那雷夫先生這個問題被發現了。
「波魯那雷夫先生？他這個時候就已經是熱情的參謀了嗎？」喬魯諾裝傻道。
可迪亞波羅好像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熱情的參謀，這個詞完全抓住了他的注意力，令他的表情逐漸扭曲起來：
「他居然加入了熱情？」
喬魯諾點頭確認。
比起「懷疑」或者「不可置信」，喬魯諾發現迪亞波羅臉上詭異的表情更適合用「無奈」來解釋。更準確地說，就像是福葛知道米斯達又做了什麼沖動事的時候會露出的崩潰表情——但偏偏因為是米斯達，所以一切都變得合情合理起來，連震驚這個步驟都可以省略了。
迪亞波羅的無奈倒並不是裝出來的，他隻知道另一條時間線上大致會發生的事情，卻並不清楚細節。波魯那雷夫的可怕之處，在於他行事完全不計較利益上的得失，而是由迪亞波羅完全不明白、今後恐怕也不會懂的情感和正義感所驅使。而至於波魯那雷夫後來會不會加入熱情——哪怕在這個世界裡，迪亞波羅也完全無法預料到波魯那雷夫的行動。
或許對方哪天就會因為覺得索裡特處於熱情高層乾部的掌控之下實在太慘，沖動之下說要加入熱情，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到那時，迪亞波羅都能想象到dio會發出怎麼樣的嘲笑，而他又要不在波魯那雷夫麵前掉馬這件事掉多少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