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凶手(1 / 2)
07
那張照片使我震驚,我看向譚卓。
他也在看我。
像是等待我解釋最終的原因。
看著照片時候,我想起在大學的時候。
我的三位室友,方恆,王鵬,張宇他們疏遠我,對我很是有敵意。
隻因為我從小山村裡來,我沒有可以更換的衣服,沒有好的球鞋。
所以當我不和他們去KTV,不和他們討論女生的時候,他們認為我不合群。
在一次數學考試的時候,我看到方恆給我遞過來的小紙條。
「大學霸,幫我們作弊。」
我直接拒絕了,甚至把這件事告訴了老師。
我成為了被針對的對象,在我回到宿舍後,我看到我的衣櫃裡被灑滿了紅藥水,我的書本被撕掉稀碎扔在垃圾桶。
於是我把這件事告訴了於老師,我希望更換宿舍,希望得到所謂的公平。
然而於老師嚴肅的拒絕我了。
十年前他說了一句打擊我的話。
「他們為什麼針對你,不針對別人,你還是不夠優秀,等你家有錢的時候,誰敢欺負你。」
他知道我交不起學費,知道我無父無母,更甚至暗搓搓的說我家裡連個簽字的人都沒有。
於老師說起方恆家,又說起王鵬張宇家。
隨後他又說,他們的父母給他送禮。
這些我都沒有,我甚至連父母都沒有。
再一次深受不公平,我捏緊了拳頭。
明明隻要學習努力就好,明明我什麼都沒做錯啊。
可是方恆卻對我說。
「這個世界本就這樣,你窮,就是原罪。」
我再一次受挫,沒有得到我希望的公平。
但我有腦癱的奶奶,得病的爺爺。
我沒有選擇,唯有學習。
我拋下尊嚴,跟他們三個道歉。
他們笑著說要原諒我,並不再找我的麻煩。
他們說隻要買一箱啤酒給他們,他們就原諒我。
可在我們剛到超市後,我被他們冤枉了偷了東西,方恆他們甚至站在一邊說。
「大學霸就是這樣來的,不止人不愛乾淨,生活也髒。」
我被老板逼著脫去衣服跪在地上。
那一瞬間,我很希望有人幫我,或者說,有人能拯救我。
然而沒有,周圍都是嘲笑我的人。
那場謾罵裡,我失去尊嚴,失去一切。
08
照片上有人看熱鬧,有人唏噓,有人看熱鬧,而我的三個室友都在高興的比耶。
我成了一個小醜。
我勉強的笑著。
「所以呢?譚警官,因為一張照片,我就要殺死三個人,別太可笑了。」
我意味深長的看著鍾表。
「我有爺爺奶奶,我不想死,更不會殺人,我有不在場證明,譚警官,你不知道嗎?」
是的,他們三人死的時候,我在食堂做兼職。
那一整天,我都沒有在宿舍。
譚卓示意我坐下。
我想要拒絕,卻看到他拿出一張照片。
那是於老師死亡的照片,整個人痛苦的扭成了麻花。
他的雙手都是血,手裡還有自己的腸子。
他很痛苦,好像肚子裡麵有什麼東西一樣。
他的傷口一看就是自己傷害自己,最終流血而死。
我看了一眼,隨後忍不住想要嘔吐。
好難看啊,為什麼死人都是這麼可怕。
我的三個室友,方恆,王鵬,張宇他們吊死在風扇那裡。
瞪著泛白的眼睛,露出長長的舌頭。
他們死的很痛苦,於老師也是。
簡直就是可怕至極。
譚卓卻示意我去看,我根本看不下去,隻好無力的蹲在一旁邊。
隨後我忍不住吐出來。
譚卓的聲音從我耳邊悠悠傳來。
「凶手在犯案後,再次去了於恩光的家裡,他好像在找什麼東西,什麼把柄,還有凶手也像你現在這樣,吐在了現場,因為一個人在殺死另外一個人時,他們會感到害怕,隨後是嘔吐,緊接著身體會不受控製的產生反應。」
「嘔吐,是臨變反應。」
譚卓的聲音很輕飄飄的,但對我攻擊力很強。
他好像在說。
「你是凶手吧,你為了那個把柄去了於恩光的家裡。」
我也笑,我笑的喘不過氣。
「譚警官,我沒殺人,我有不在場證據啊。」
09
十年前,我在食堂裡長期營養不良暈倒。
一米八的個子,卻隻有110斤。
我的皮膚直接包裹著骨頭,我根本舉不起三個比我強壯的男人。
我的三個室友,比我要厲害。
我緩緩說著。
「我沒有時間啊,根本不可能殺人。」
譚卓卻看著我。
「你用下毒來掩蓋另外一樁謀殺案,這樣就給你製造不在場證明,食堂到宿舍的距離隻有一分鍾,你兼職的時候去了一趟廁所,大概十分鍾左右,這樣的時間可以做到。」
看吧,譚卓就是不相信我的不在場證據。
「如果你沒辦法解釋我的不在場證明,那我不能再繼續和你聊下去,譚警官,你有偏見。」
譚卓跟著笑了,隨即一副冰冷的東西拷在我的手上。
是手銬。
「那我們先進去聊聊,於恩光家裡為什麼會有你的鞋印。」
我被帶到警局,這是我人生第二次來到警局。
第一次來是因為十年前的凶殺案。
當時的我由於營養不良甚至暈倒在警局裡。
三個人的體重很重,我根本沒辦法把三個人掛在扇葉上。
我自己怎麼可能把屍體放到巨大的扇葉上呢?
我有十足的把握。
譚卓為我拿來水。
「你上個月已經被公司辭退,想必早已想好自己的退路了吧,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什麼?粗心大意的在於恩光家裡留下你的鞋印。」
鞋印,我笑笑。
「譚警官,很巧不巧的是,我的一雙鞋丟了,難道世上就不能有這麼巧的事嗎?」
譚卓冷冷的看向我,他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桌麵。
「太多巧合的話,就是早有預謀。」
「你們宿舍天花板上的小雛菊,是裙子上的圖案吧,拋棄你的母親,生前最愛穿的裙子,就是小雛菊。」
他說著,饒有興致的看我。
真苦惱,他怎麼知道這麼多,怎麼會這麼了解啊。
我低下頭,苦澀的說。
「我媽很早就離開我了,我沒有見過我媽,我也根本沒有見過那樣的裙子,更不知道什麼小雛菊。」
譚卓卻好像沒有了耐心,直接開口說了一個名字。
「你當時的不在場證明,最後重復說了一個人的名字,唐曉。」
我用雙手捂住臉,不想看到譚卓的臉。
譚卓說起唐曉的名字時,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我和唐曉是每年的助學金獲得者。
但我從未和她真正交流過,我隻有在圖書館的時候才看得到唐曉。
她很努力,也很聰明,在業餘的時候,她會給我推薦一些書籍。
江戶川亂步,柯南道爾的書。
我們的聊天並不多,因為我們的時間隻能花在學習上。
後來,唐曉成為了方恆的女朋友。
我們的話並沒有因此增多。
唐曉好像一直有苦惱的事,畢竟方恆是個難纏的家夥。
她怎麼會開心呢?和那樣的家夥在一起。
隻是當時的我隻顧著學習,並沒有太多心思,去管唐曉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
方恆把唐曉帶來宿舍,殘忍的強迫她。
我看著那個女孩生氣的拒絕,於是我揍了方恆。
並把唐曉護在身邊。
「她是你女朋友,你也不能強迫她。」
一個男人怎麼能欺負一個女人。
方恆在那一晚記恨上我,汙蔑我好像成為常常會有的事情。
可是我再次遇到了唐曉。
我去醫院看望奶奶的時候,我看到了去婦科看病的唐曉。
醫院的走廊裡,她拿著報告求我幫她。
我看到上麵的診斷,更看到她慘白的臉。
唐曉無力的滑落在醫院冰冷的長椅上。
「是方恆,是他們。」
她說的他們我並不熟悉,這個他們好像指很多人。
我很難想象到她到底遭遇了什麼?
隻是覺得這個女孩很慘很慘,我和唐曉吃飯的時候。
她拿來一瓶可樂。
「陳遠,你知道嗎?我覺得你很厲害,方恆那麼針對你,你沒有害怕,你很厲害,可是」
她的肩膀不斷顫抖,隨後她喝了一大口可樂。
「太苦了,他們太過分了,我好累。」
10
我才知道,唐曉手中的可樂加了藥。
如果不是洗胃及時,她會死在這場遊戲裡。
我看著她醒來的時候,向我伸出手。
「你幫幫我,也幫幫你自己。」
我的答案是不,因為害人者終會害己。
但我跟唐曉講了一個故事。
由愛故生怖,由愛故生憂。
我:「人的力量有限的,往往需要借助外力的幫助。」
我說我們宿舍馬上要換到一樓,而一樓的窗戶壞了,方恆每次都會讓那個賣炒粉的人在這裡送炒粉,這是他固定的時間點。
我又說,他們三個人不會分開,都喜歡這家炒粉。
還有他們都很怕死。
因為怕死會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
唐曉明白了很多。
她再次跟我講了她的故事。
方恆帶她去酒吧那天欺負了她,還讓另外幾個人一起欺負了她。
人很多,她分不清那些人,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嚇壞了。
她回到教室後,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所有人都在看她。
後來,方恆捏著一張照片來找唐曉。
「曉曉,不要拒絕我。」
唐曉想去報警,然而她跟於老師講了這件事。
得到的回應居然是。
「為什麼他們找你,還不是因為你不檢點。」
於老師把這件事告訴了方恆,唐曉再次被傷害。
一次兩次的傷害她所有自尊,泯滅掉最後一絲防線。
我聽完,隻覺心中憤恨。
有人會活成方恆他們這樣的,但也有其他活法。
於是我再次對唐曉說。
「別怕,你應該勇敢一點,不然那些隻會影響你的一生,你走不出來這個陰影。」
我又說了一個故事。
唐曉再次相信了我的故事。
於是她在那個周五的晚上,潛入到我們宿舍。
我們宿舍剛好在拐角,旁邊是個儲物房,根本沒有人聽得到聲音。
也沒有人能注視到這個角落。
而我在餐廳的角落睡了一整晚,第二天我做兼職的時候。
我知道我需要一個借口,需要一個不在場證明。
於是我看到方恆的另外一個朋友。
那飯菜裡被我下了少量的藥,隻能造成食物中毒,根本不會死亡。
我說完,抬頭看著譚卓。
「唐曉是我們班的學生,她是方恆的女朋友。」
譚卓看著我,臉色一變再變。
「所以你的意思,這個人是殺死你三個室友的人。」
我搖頭,因為當年的事情被校方判定自殺。
畢竟三個人腳下的凳子,以及身上的傷口。
如果說有凶手能做到,那肯定是團夥作案。
畢竟一個人的能力怎麼可能做到,更何況是一個女孩。
在那個監控不發達的年代,他們的身上連陌生的指紋都沒有。
譚卓卻沒有給我機會。
「如果你不能告訴我真相,那你隻能暫時收押,現在不是當年,我希望你告訴我真相,而不是掩埋真相。」
他慢悠悠的說:「期間,十年前的你回去過宿舍一趟吧。」
11
譚卓的猜想令我驚訝,他拿捏了我的命脈。
我搖頭,沉默了很久,才緩緩說出當年沒和警察講的另外一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