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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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之楠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撇開頭很疼不說,昨晚睡眠質量不錯,一夜未醒,以至於他都睡蒙了,坐起來後茫然四顧好幾分鍾,直到下床撥開窗簾,看到外麵錯落有致的屋頂和熟悉的道路,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身處何地。

第一反應是低頭看身上,此時他穿著一套杏色的棉質睡衣,質料優良,柔軟舒適。他腦袋裡嗡一聲炸開,在屋裡尋了一圈也沒找到自己的衣服,除了最裡麵穿著的內褲,還有放在枕頭邊的手機,其他東西都不見了。

把拿起手機揣兜裡,打開門冷不丁撞上剛要進來的秦魏宇。

「醒了?還難受嗎?」他問。

紀之楠拿不準他這句關心是玩味還是嘲諷,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我衣服呢?」

秦魏宇說:「拿去洗了。」

「誰讓你洗的?」

「髒了。」

紀之楠額角突突直跳,憋了半天才問:「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

此時的他正站在新房的二樓主臥裡,是整棟房子最大的房間,正南朝陽,光照通風極佳,上輩子他在這裡住了近兩年,除了拍戲外宿,其餘的夜晚幾乎都在這裡度過。

大而空盪的房間,安靜的走廊,觸目所及的一切都熟悉到令人害怕,即便是白天,也有一股涼意滲入皮膚裡,漫進血液中。

「你住處換了鎖,打不開。」秦魏宇陳述道。

紀之楠:「鑰匙就在大衣口袋裡。」

秦魏宇理所當然:「我不知道。」

紀之楠無語。昨晚喝的酒後勁很大,起初不覺得,後來不知何時他已經醉到神誌不清,隻記得給秦魏宇打了電話,然後和陸姌一起挪到角落裡等,連周茹和莉莉什麼時候走的都全無印象。

他不信自己能在那種情況下能一個人獨立把衣服整齊地換上,且不管是誰給他換的,他也不信衣服既然拿去洗了,居然沒有人扌莫到那把鑰匙。

真相隻有一個,秦魏宇分明根本沒有把他送回過公寓。

然而喝醉的是他,給人家打電話的也是他,秦魏宇這個潔癖精沒把他扔在大街上自生自滅已經十分人道了。紀之楠自知理虧,咬牙半晌,問:「衣服在哪裡?」

「衣服還沒乾,先吃飯吧,阿姨給你做了糖醋小排……」

紀之楠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離開這裡。話沒聽完,便越過秦魏宇徑直往二樓露台方向走去。

曬台是半包圍的,裡麵是玻璃花房式的小陽台。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一個係著圍裙的中年婦女在陽台上晾衣服,應該就是秦魏宇口中的阿姨,跟上輩子並不是同一個。

紀之楠看見自己的襯衫和褲子已經晾在上麵,毛衣正在阿姨手上被平鋪開來放在專門的曬衣架上。他心急,直跳起來把掛在上麵的兩件拽下來,接著就去拿毛衣。

「紀先生,衣服剛晾上,還沒乾呢。」阿姨提醒道。

紀之楠無暇管她怎麼知道自己的姓紀,把濕漉漉的毛衣拿在手裡,問:「我的外套呢?」

阿姨答:「早上讓乾洗店的拿走啦,家裡洗不了厚重的毛呢外套。」

紀之楠得到答復,捧著衣服就走,從陽台出來左拐走進二樓的公共衛生間,進去就把門甩上,哢噠一聲反鎖,將剛剛跟過來的秦魏宇關在外麵。

衛生間裡陰冷,紀之楠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睡衣脫了,剛洗過脫水的褲子雖然不像毛衣那樣往下滴水,但是還是沒辦法順利地套上,褲腿裡麵冰冰涼,小腿在艱難的摩擦下都凍紅了,還是穿不上去。

襯衫也是這樣,毛衣更是慘不忍睹,這樣穿出去不僅會被人當神經病圍觀,可能還會在寒風中凍成一根冰棒。

紀之楠想換上衣服趕緊走的希望破滅了。

秦魏宇在外麵叩門:「衣服再曬一會兒吧,先出來吃飯。」

紀之楠是家務白癡,但是用洗衣機脫水這種事還是做過的,他知道現在這個天氣,即便是脫過水的衣服,沒兩三個鍾頭也乾不了。

經過剛才一番運動,他累得一絲力氣也無,掏出手機撥了莉莉的電話,讓她買一套合身的衣服送到這個地址來,然後在馬桶蓋上又坐了一會兒,才打開門出去。

秦魏宇還在門口,見他好好地穿著睡衣,表情緩和不少,安慰似的說:「先吃飯吧,吃完興許就乾了。」

從最講究事實精準性的秦總嘴巴裡聽到「興許」二字,足以見得這個猜測有多麼不靠譜。

「我不餓。」紀之楠不想跟他浪費唇舌,抱著衣服回到房間,開始疊被子。他邊疊邊觀察,床上隻有一個枕頭,也沒有沒有其他人躺過的痕跡,昨晚上這張床上應該隻有他一個人。

秦魏宇又跟過來,站在門口說:「放著吧,等下讓阿姨收拾。」

紀之楠繼續手上的動作,把被子疊成方形:「您忙您的,我不會在這裡打擾太久,我的助理馬上送衣服過來。」

秦魏宇愣了片刻,道:「這不叫打擾,這也是你的家。」

紀之楠背對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隻把這裡當客房,每個月留宿三天是白紙黑字寫著的必須完成的任務。」用手抹平背麵上最後一道褶皺,站直身體,「昨晚算一次,這個月還有兩晚的指標。」

秦魏宇麵上表情不變,但紀之楠任然可以察覺到他的不悅。

紀之楠很費解,這種情況他該高興才對啊,上輩子明明對自己避之不及,這輩子自己先避著他,結婚的事情也已經如他所願板上釘釘,他的目的就快達到了,按理說他不會蠢到繼續在自己身上下功夫。

紀之楠在思考,秦魏宇也在腦中組織語言。如今的紀之楠跟他以前認識的那個截然不同,他從來不知道這個小家夥還有如此伶牙俐齒的一麵,像豎起了渾身的刺,任何情況下都不肯落於下風。

除了喝醉的時候。

想起昨天晚上紀之楠嘴上說著讓自己看他哭,卻死死咬唇不讓眼淚流下來的模樣,倔強得仿佛無堅不摧,又脆弱得好似不堪一擊,兩種互相矛盾的狀態雜糅在一個人身上,讓他的心也跟著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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