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隋懿掛掉電話,抿唇不語。
方羽實際上對這支舞並不排斥,他生得漂亮,出道前在學校文藝匯演上也扮過女裝,都被粉絲扒出來貼在微博上了,包括組c這件事他心裡也門清,隻是表麵裝裝樣子就能達到11大於2的效果,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隋懿看起來似乎不太能接受。
「隊長你是不是有女朋友,怕被她看到啊?」方羽大膽猜測。
隋懿愣了下:「沒有。」然後像是要證明自己說的話,站起來走到練習室中央,「先跟著視頻跳一遍試試吧。」
舞蹈動作並不難,徐蕊老師過來檢查的時候,他們幾乎能完整跳下來了,連把人打橫抱起來轉一圈在放到地上的動作也不存在什麼問題。
徐蕊卻看得直搖頭,說他們狀態不對,尤其是隋懿,太僵了,僵的不是動作,而是表情。
「你得想象懷裡抱著的是你的心上人。」徐蕊打比方說。
隋懿臉色更僵了。
方羽笑得直打跌:「我月匈前沒有二兩肉,隊長看著我怕是入不了戲。」
又練了一個多小時,方羽下樓去買吃的,隋懿拿著手機出去打電話。
上次給小姨打電話,被轉接到姨夫的手機上,姨夫說她出國了,一周左右回來。當時隋懿有點急躁冒進,死馬當活馬醫,連老師的電話都打了,接通後才想起來自己存錢的那張卡是媽媽生前留給他的,爸爸怎麼會知道?
老師接到他的電話很高興,聲音都抬高幾度,問他最近好不好,什麼時候回來吃飯。隋懿強忍不耐,禮貌應付幾句,便將電話掛了。
他不可能回家。放棄去國外音樂學院繼續深造的機會,不顧所有人的勸阻加入組合,是他能表明立場和決心的唯一途徑。他破釜沉舟,早就斬斷了所有退路。
再說,回去做什麼?看他尊敬愛戴了十幾年的老師和他的父親在家裡卿卿我我,像夫妻一樣生活嗎?
惡心至極。
隋懿走到樓梯間,深吸一口氣,撥通小姨的電話。
小姨果然已經回國,寒暄過後,隋懿開門見山地問她是不是能監控母親留給他的那張卡上的收支記錄,小姨沉默片刻就承認了。
「姐姐走的時候拜托我好好照顧你,你還年輕,不懂人心險惡,我離得遠照顧不到,就讓小宸幫我看看你最近是不是交了什麼朋友。」
果然是這樣。
隋懿無奈地閉了閉眼睛。他知道小姨告訴顧宸愷的絕不僅僅是這些,她一定至少查到了收款人的姓氏,不然顧宸愷也不會對號入座,一口咬定那二十萬是轉給寧瀾的。
隋懿在電話中直接請求小姨不要再監管他的正常生活。
「我已經成年了,雖然現在還要靠母親的遺產維持生活,但我有自信很快就可以獨立,希望您能給我自行理財的權利。交什麼樣的朋友我也心中有數,希望您不要乾涉。」
禮貌卻不太客氣的一番話,讓電話那頭的小姨沉默良久。
最終她還是應了,囑咐他和小宸互相照顧,就掛了電話。
隋懿又在樓梯間站了會兒,眼前狹長昏暗的樓梯走道,讓他想起出道前一晚和寧瀾坐在這裡分食一隻芒果的場景。
現在的寧瀾已經不會跟他插科打諢,甚至躲著他,不跟他說話。就因為這麼一個誤會。
隋懿一麵覺得遺憾,一麵又覺得為寧瀾這樣的人不值得,要不是他先背信棄義,棄組合於不顧,也不會引發這樣的結果。
不再對他笑了又怎麼樣?寧瀾連讓他產生心裡落差的資格都沒有。
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遲早會在他的生命中被抹得一絲痕跡也無。
隋懿說服了自己,轉身去拉樓梯間的門,準備回練習室繼續練舞。
樓梯間緊鄰樓層拐角,視線開闊又安靜,是抽煙以及說悄悄話的不二聖地,隋懿的手放在門把上還沒拉動,聽到外麵傳來兩個人的對話聲。
「我作為經紀人,隻負責傳話,不負責幫你做決定。這種事呢,有人覺得出賣尊嚴不能接受,有人覺得想獲得東西就必須要有所犧牲,所以還得你自己衡量。」
是張梵的聲音。
如果說這句話隋懿聽得一知半解,那麼接下來對方的回答就讓他徹底明白了他們交談的主旨。
「隻是陪酒嗎?」寧瀾說。
「嗯,是一個知名製片人攢的局,不止你,我手底下還有幾個年輕人也會去。你也不要把這事想象得多醃臢,這個圈子裡沒有背景卻能混出頭的,有幾個是清清白白的呢?各取所需罷了,今天的局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要是待不慣,喝完酒聊完天就可以回來,沒人會攔著。」
「嗯,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去或者不去,6點前都發個短信告訴我一聲。」張梵說完就要走,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兩聲脆響。
「我去的。」寧瀾喊住她,聲音隔著一張薄薄的門板傳過來,聽上去很平靜,「地址是哪兒,幾點過去?」
張梵定住腳步:「八點,碧海潮生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