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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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寧瀾的「洗白」是投入湖中的小石子,使湖麵泛起漣漪,不久便歸於平靜,那麼隋懿的「自首」就是從天而降的一顆巨型隕石,濺起的水花萬丈,方圓幾千裡無人不受波及。

隔天上午,連菜場賣菜的阿姨都能對這事評說兩嘴。

「那個叫寧瀾的孩子真是可憐,被家裡人欺負成那個樣子,好容易當個明星又被人汙蔑被人罵。」

「嘖,怎麼會有那樣當媽的,要是我兒子長得這麼好,還這麼出息,捧在手裡疼還來不及。」

「怪不得要躲起來呢,看把孩子都逼成啥樣了。」

放假在家幫母親買菜的女孩也加入聊天:「當年我就說了寧瀾不是那種人,一窩蜂的黑他,肯定有內幕,可就是沒人信。」

「小姑娘好眼光,現在不是好了嗎,可以那個叫什麼……可以復出了!」

女孩心情舒暢地在這位阿姨攤位上選了一堆菜,說:「復不復出都隨他的便,他高興就好。」

賣菜阿姨邊稱斤裝袋邊問:「那個演小警察的隋懿,是他什麼人啊?站出來幫他說話,也是好娃娃。」

當年《夜奏》火得大街小巷人盡皆知,一度把隋懿推到了國民偶像的神壇。近幾年他也一直活躍在大眾視線裡,前年的一檔走進山村的節目,他表現得謙遜有禮,不怕苦不怕累,還手把手教山裡的孩子彈琴,讓群眾給他貼上了「雖然出生豪門但是不囂張還很努力的年輕人」的標簽,是以不同年齡層、不同階級的人都能叫得上他的名字,且對他抱有好感。

「他對象唄,這都看不出來嗎?」邊上賣雞蛋的阿姨歪著嘴曖昧地笑,尋求贊同似的問,「是不是啊小姑娘?」

女孩笑得眼睛眯成縫,點頭如搗蒜,連聲說:「是是是。」

外麵鬧得滿城風雨,寧瀾在醫院裡沒聽見一點動靜。

婆婆最近一次化療反應又嚴重起來,發燒發到近四十度,犯迷糊的時候,連句話都說不清楚。

寧瀾衣不解帶地照料,等到熱度終於不再反復,已經過去整整兩個日夜。

寧瀾鬆懈精神,握著婆婆的手趴在床邊睡了過去,隋懿把他扶起來送到床上,剛把人放平,聽到床邊的老式手機震動。

隋懿怕把人吵醒,忙不迭按了一個鍵,魯冰華的公鴨嗓就從電話裡飄出來:「餵,寧寧哥,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你以前真是明星啊?」

隋懿迅速走到屋外,把聽筒放到耳邊道:「是。」

魯冰華聽出對方不是寧瀾,謹慎地問:「你誰?」

「我是隋懿。」

魯冰華倒吸一口氣,然後壓低聲音:「你跟我寧寧哥,是……是真的啊?」

隋懿不明白他問什麼真的假的,隻提醒他如果想寧瀾好,就不要在寧瀾麵前隨便提這件事。魯冰華知道他寧寧哥害心病,連聲應下,也不追著瞎猜瞎問了。

隋懿掛了電話,拿自己手機上微博。他先斬後奏地把密碼改了,公司的人沒法上去刪掉那條微博,無論是王旭還是公關部的人來電話,他的回應都隻有兩個字——不刪。

他出道以來從未參與過炒作,這回卻是拿自己的熱度給寧瀾洗白,所幸效果在他預料之中,他很滿意。

被沖到風口浪尖,自然會出現一小撮反麵的聲音,比如「當年不站出來,現在馬後炮頂什麼用」,「不會是姓寧的要復出,公司安排的一場戲吧」,然而剛出現就被粉絲們一盆水把苗頭掐斷,說隋懿這樣的身家,有幫寧瀾炒作的必要嗎?他願意幫,一定是出於正義感。

接著畫風又轉,開始有人猜測隋懿和寧瀾的關係,畢竟特地跑去參加葬禮,不像前隊友能乾出來的事。這下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與aow有關的粉絲圈地動山搖,存在了五年之久的某高花c站火速宣告關站,唯粉和c粉在各自的超話裡淒慘哀嚎,各種小作文刷屏表達傷心憤怒。

嚎到第三天,某隋懿知名唯粉大大發布長微博表明立場,說:都別鬧了,你們到底粉的是這個人還是粉自己的幻想?如果是後者趁早脫粉吧,咱們家不缺你一個,隋懿也不靠這點流量吃飯,我粉的是他的人品和才華,反正我愛屋及烏,他喜歡誰我就喜歡誰。在場大部分姐妹都跟風黑過寧瀾吧?我也一樣,我的愛豆都沒在回避,那我也沒什麼好怕的,在這裡鄭重向寧瀾說一聲對不起,如果有朝一日你還能回來,我一定到現場給你應援,單人雙人,任君挑選。

該粉絲豁達的態度感染、點撥了許多人,想通的唯粉從低迷的氣氛中振作精神,投入新劇的輪博打榜中。高花c粉們則是脫粉的脫粉,轉唯的轉唯,畢竟兩位正主都力挺寧瀾,他們想甩鍋也無處可甩。

接著,「寧瀾對不起」這個話題在部分粉絲有目的性的強刷下,再加上後台某人的推動,輕鬆被送上熱搜榜前三,點進話題就能看到粉絲整合的從寧瀾出道到被黑再到退圈的科普。

最後,所有娛樂頭條都報道了此事,繼而引發了關於網絡暴力的討論,真正將關注度推向高潮。

寧瀾是在自己名義上的生日那天,收到來自醫院護士站聯名送的蛋糕,才知道事情鬧得這麼大。

網絡上不乏有人扒出他和隋懿在這家醫院守著一位孤寡老人,還有粉絲想混進來探望,好在該醫院管理嚴格、私密性強,待在醫院裡無人打擾,還算清淨。

寧瀾沒有正麵問過隋懿,隻在某天吃飯的時候隨便問了一嘴:「是不是被那件事影響,所以你最近都沒有工作?」

隋懿如實說不是,寧瀾不太相信,自己拿出手機上網查了下,隋懿的個人超話排名還在前列,他才放了心。

隋懿見他願意拿起智能手機,心中高興,忍不住假設道:「如果我真過氣了,寶寶你還要不要我?」

寧瀾正翻開賬本,聞言抬頭,定定看了他一眼,勾著唇角似笑非笑,什麼也沒說。

隋懿被他這表情弄得惶恐不安。雖說寧瀾現在不抵觸他,也逐漸願意接受他的關心和照顧,可畢竟沒有蓋章印戳,連口頭承認都沒有過,不僅如此,寧瀾對網上和周圍的人把他倆當成情侶的事沒有任何反應,好像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或許不是不在意,而是是麻木。這樣更糟糕,他寧可寧瀾恨他,也好過對他毫無感覺,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隋懿樂觀不下去了,下午拉琴給婆婆聽時頻繁走神,外行人都能聽出拉錯好幾個音,惹得婆婆直呼還不如去聽她的黃梅戲。

寧瀾洗了水果進來,問他是不是弓用得不順手,隋懿自覺沒有立場再問他討要一根有愛心刻字的弓,於是換了首簡單的曲子拉,寧瀾聽了一會兒,兩個手來回拋擲蘋果的動作突然停住,接著眉心打褶,很膩味似的說:「聽過了,換一首。」

等到隋懿反應過來,露出狂喜的表情,寧瀾頓覺說漏嘴,臉頰泛紅,站起來就跑。

這曲子正是寧瀾生日那天隋懿錄在錄音筆裡,放在他窗台上的那首,舒伯特的《水上吟》。

寧瀾的腳在近日的悉心養護下恢復得不錯,這一跑就溜回了泉西。

隋懿在婆婆的擠眉弄眼外加鞭笞催促下,厚著臉皮跟了過去。寧瀾理貨他擦桌,寧瀾做飯他拔蔥,寧瀾送貨他……他就站在小板車上不讓他走。

「把地址給我,我去送,你歇著。」

隋懿近一米九的昂藏身軀,站在小板車上甚是滑稽。寧瀾踩不動自行車,氣急之下抬腳猛踹小板車,底輪一滑,隋懿重心不穩險些摔倒,還是攥著把手堅持不肯下來。

最後是隋懿騎車,寧瀾坐後座指路,尾巴上再栓個小板車,挨家挨戶去送貨。

有街道居民沒認出隋懿,善意打趣寧瀾道:「當過大明星的就是不一樣,現在都有送貨夥計了。」

隋懿帶著口罩,聞言伸手跟小賣部客戶握手:「您好。」

寧瀾跳上後座用拳頭擂他後背,催促道:「趕緊走,還有下家呢。」

既載人又載貨,大半天送下來,著實累得夠嗆。晚上隋懿癱在病房裡的沙發上,說自己腿抽筋,明天怕是沒法去拍廣告了。

一個真假參半,一個將信將疑。寧瀾不確定他是不是在耍心機,在婆婆的嘮叨下,無奈地上前捏了一下他的小腿肚:「是不是這兒疼啊?」

隋懿表情痛苦,寧瀾終是不忍,坐下給他貼上膏藥,然後輕輕柔柔地幫他按了好一會兒。

第二天隋懿起大早去趕通告,婆婆不知是沒睡還是剛醒,歪在床頭看報紙,隋懿給婆婆添了熱水,感謝她昨天的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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