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傻瓜和壞蛋(下)(1 / 2)
次日一早,隋懿和寧瀾二人剛下樓,就被導演打趣道:「這眼睛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節目組欺負人,不給飯吃呢。」
寧瀾囧,原本沒打算化妝,擔心眼睛腫得上鏡頭太明顯,撲了層粉底,還打了遮暇。
合宿第二天,節目組終於開始搞事情,把眾人用一輛車載到路口,告訴他們今天的飯錢都得自己掙,至於怎麼掙,各憑本事。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導演口中的「不給飯吃」原來是在留懸念。
分組繼續以家庭為單位,由於昨天隋懿和寧瀾二人遊戲得分最低,所以活動經費也最低,隻有一張十元紙鈔。
寧瀾擔心掙不到錢午飯都吃不上,沒跟其他幾組一樣選擇打車或者坐公交,而是租了一輛小黃車,讓隋懿騎車載他,他坐在後麵抱著琴,兩人一車前往市區。
琴是出門前寧瀾察覺到節目組「沒安好心」,趁工作人員不備悄悄塞到後備箱裡的,其他嘉賓都對他的高瞻遠矚表示嘆服。
拐進大路,隋懿在前麵踩自行車,扭頭問寧瀾:「我們去哪裡?」
「鬧市區,人多的地方。」
隋懿心覺不妙,試探著問:「寶寶你不會想讓我……」
寧瀾眯著眼睛笑:「多好的一個免費的宣傳機會啊。」
四十分鍾後,兩人抵達商業街,寧瀾找了塊空地,把琴拿出來遞給隋懿,然後把身上最後的十塊錢紙鈔放在琴盒裡,拍拍手,道:「可以開始了。」
隋懿拿著琴,有些為難。他學琴十幾年,不是在琴房練琴就是在音樂廳表演,還從來沒有當街賣過藝,這人來人往的場麵著實讓他不太自在。
節目組很上道,攝像機架在遠處,近處隻安排了一個便裝跟拍,並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寧瀾背對著鏡頭,沖隋懿眨巴大眼睛,滿臉期待地說:「今天就靠你了哦。」
麵對這樣的拜托,隋懿能不答應嗎?
當然不能。
作為一家之主,必須具備大丈夫能屈能伸的氣節。隋懿低頭看,幸好今天衣著休閒,還戴著口罩,想必不會被人認出來。
他沉下一口氣,夾琴,提弓,拉出第一個音。
拉的是一首耳熟能詳的樂曲,琴音嘹亮,旋律悠揚。這個時間在這一代逛街的多是閒人,有人駐足聆聽,有幾個小姑娘看見盒子裡的錢,果真也會扔上一兩個鋼鏰。
隋懿拉到第三支曲子,心態就穩不住了。
寧瀾借著拉生意的名義跟路人聊得熱火朝天,人群中不斷爆發陣陣歡笑。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是清楚寧瀾有多吸引人,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害羞的時候耳朵、眼角也會跟著紅,左眼那顆淚痣湮沒在紅暈中,比鮮花還要明艷生動。
大約是之前失去的痛太過刻骨銘心,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他從不掩飾自己的獨占欲,也不覺得這樣的心態有什麼不妥。寧瀾就是他一個人的,也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一曲畢,隋懿放下琴,走到寧瀾跟前:「寶寶,我渴了。」
沒等到寧瀾說話,邊上的姑娘從包裡掏出一瓶水:「還沒開過,不介意的話拿去喝吧。」
計劃失敗,隋懿繃著臉,笑不出來。
喝完水剛要回去繼續拉琴,寧瀾拽住他:「你等等。」
外麵溫度極高,站在太陽心地下,隨便撒點孜然就是一道鮮美的炙烤人肉。寧瀾從口袋裡掏出麵紙,疊起來給隋懿擦額頭上的汗,一下一下輕輕按壓,汗太多紙太薄,碎屑黏在他額角和臉頰上,寧瀾忍不住笑,抬手仔細地拂掉,就近在他耳邊說:「辛苦啦。」
隋懿心裡的氣頓時就消了,繼續扛起他一家之主的重任,拉琴賣藝。
周圍認出他們的群眾越來越多,裡三圈外三圈圍滿了人,個個都拿手機對著他們。寧瀾脾氣好,有幾個聞風趕來小粉絲嘰嘰喳喳圍著他說話,他也耐著性子陪她們聊。
「天這麼熱,節目組這麼喪心病狂啊?」
「怪我們倆來晚了,沒找到好位置。」
「剛才我在xx路咖啡店看到紀老師在裡麵彈琴,為什麼不過去加入他們?」
「活動規則要求分組,我們也不想的呀。」
「隊長下半年還開演唱會嗎?」
寧瀾指指專心拉琴的隋懿:「我不清楚,去問他。」
姑娘連連擺手:「不了不了,隊長超冷的,不敢跟他講話。」
邊上另一個靦腆的姑娘小聲問:「瀾瀾,隊長對你好嗎?」
「好啊。」
「那你的眼睛怎麼……」
寧瀾揉揉通紅眼睛:「昨天晚上沒睡好。」
幾個姑娘看起來很懂,邊意味深長地點頭,邊互相交換「果然如此」的眼神。
有兩個逛街的中年阿姨經過,以為隋懿是旁邊相親角出來找對象的適齡青年,上下打量一番貌似十分滿意,搭話道:「小夥子哪裡人啊?」
隋懿正好拉完一曲,放下琴說:「本地人。」
阿姨更滿意了,叫他把口罩摘下來看看長相,隋懿不明所以,剛要詢問原因,寧瀾就從幾步開外竄了過來:「不好意思阿姨,不太方便。」
兩個中年婦女把寧瀾也打量一遍,覺得身板瘦弱了點,不甚中意地搖頭:「我們沒問你呀小夥子,問的是這位……」
不等阿姨說完,寧瀾伸手勾住隋懿的胳膊,說:「這位是我老公。」
接下來的幾期錄製,他們去爬山,去海邊,去滑雪,還去北歐看了極光。
那天氣溫很低,嗬氣成冰,隋懿把自己的圍巾解開,然後一圈又一圈,把寧瀾捂得隻剩兩隻圓溜溜的眼睛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