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流蘇2（1 / 2）
月亮被黑雲遮掩，似是上天在給逃亡者製造機會，央梅隻背著個小包袱，趁著村子人都入睡後，輕手輕腳地避過巡夜之人往那條小山路行去。
就在經過村頭時，一陣「嘎吱」聲打破了寂靜無聲的暗夜，央梅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不小心踩中了一截枯樹枝發出了點響動，這對正在逃跑的人說是致命的。
桃花村男尊女卑，女人被自家丈夫打罵羞辱是常事，所以想著逃出的女子每年都會有，尤其是聖女獻祭這個特殊的時日，為了防止被選中的少女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不僅增加巡邏的村民，家家戶戶對於一點動靜也會極其敏銳。
央梅屏住呼吸，從懷裡哆嗦著拿出短刀，眼睛死死盯著右邊那家燃起燭燈的柵門，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吱呀」門開了，從門縫裡探出一個腦袋，婦人一眼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少女，那孩子她認得，是老央家的幺女，可憐當初央老夫婦外出賣桃被城裡的一個貴少打死，隻留下兩個女兒相依為命。
婦人看著少女滿目戒備地盯著自已，手中緊緊握著匕首全身害怕地顫抖，婦人遲遲不動，就這麼與她四目相對。
「誰啊？！」
屋內傳來一道男人不耐煩的質問，隨後央梅便聽見那男人穿鞋下榻到底響動，心跳越來越快，快到無法呼吸，她絕望地看著婦人，又看了看手中的短刀，心中糾結了一番後正要往自已脖頸上抹，突然「咚」地一聲門關了！
「沒人，是隻夜貓路過，快回去歇著吧，我將那貓趕走！」
男人聽了這話罵罵咧咧地回去，腳步聲止，央梅呆在原地，還未能從那種臨近死亡的恐懼中回過神，門再次打開一條縫，隻見婦人拿起一根木棍，敲打著門沿。
「去！趕緊走，再回來可就要命了！」
婦人言語犀利催促，眼睛卻溫和地看著她，央梅蓄積在眼眶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地湧出，她無聲地動了動嘴唇，說「謝謝」。而後，在婦人敲擊的掩護下隱入夜色中。
這個插曲央梨自然不知，她當晚喝了一壺酒靠著流蘇樹睡到天色微亮，王平黑著臉將她從地上一把拽起，罵道：「賤人，還不滾去做飯？！」
流蘇樹葉晃動，央梨低眉垂眼地別過身，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然後躬身往廚房走去。
約莫一刻鍾後，王平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前大口朵頤，而女人則坐在矮凳上慢慢給孩子餵飯。就在男人剛放下碗筷，就聽見門口有人喊他，說是聖女逃跑了。王平抹了把嘴角的油漬，臨走前還瞥了一眼央梨，沒好氣地說了句：「給我老實在家待著！」跨步出了門。
小蝶看著發愣的女人，問：「阿娘，你怎麼了？」
央梨回過神，扯出一絲淡笑：「阿娘沒事，小蝶吃完飯就待在屋子裡不要出去，外麵今天很危險，知道嗎？」
「阿娘，是不是阿爹又打你了？」
小小的孩子懵懂無知，隻知道自已的母親看上去臉色就像自已當初吃壞了肚子般難看，還以為是阿娘受了欺負。
央梨瞧著她那氣鼓鼓不安的模樣，心中一暖，安慰道：「沒有，阿娘好著呢！隻是剛才見你爹著急出門，阿娘怕村子裡出了事，所以讓你待在屋裡，可以嗎？」
「嗯，小蝶知道了。」
安頓好小蝶，央梨便準備出去打探一下消息，畢竟聖女潛逃的事是昨夜的，今早上才發現，至少央梨確定自已的妹妹暫時安全。
經過院子時，她習慣地抬頭看一眼流蘇樹，流蘇隻有她在的時候才會發出淡淡的瑩光，這是她們之間的暗號，表示會替她顧好孩子。這樣，央梨才會安心出門。
流蘇不知道村子裡的人會如何做，是否會重新選舉聖女的人選，又或者不遺餘力地追蹤央梅？她隱身在小蝶周身，陪著她讀書認字，玩花草蟲子，直到臨近午時也不見央梨回來，小女孩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起來，趴在桌前張望著緊閉的大門。
流蘇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就在這時，小女孩終於忍不住跑到前院開了門，流蘇一驚，她是魂體出竅不能離原身太遠，情急之下隻得跟了上去。
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