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腔熱忱(1 / 2)
黑暗中,靜謐得幾乎隻能聽見淺淺的呼吸聲。
紀元白感覺有一雙手放在了他的月要上。
雖然力道並不算很大,但肌膚相貼下,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卻讓他隱隱感覺好像赤裸相貼一樣,顫栗的電流直接從頭貫穿到了腳。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不知不覺已是深夜。
紀元白卻沒有半點睡意。
他耐住微微發顫的指尖,按在了裴翎放在月要上的手。
紀元白嘴皮子上下碰了碰,本打算讓裴翎放開他,但不知是不是感覺到了他的動作,裴翎沒等他開口便聲音暗啞道。
「……師尊,其實對於弟子如今來說,母親已經沒有太大意義了,弟子心裡一直很明白,如果不是當年師尊帶我出蒼岐山,我可能現在還在跟野獸搶食。」
「所以,師尊,你不要嫌棄弟子沒用……」
「弟子此番去了滴水洞,已經有了很大收益,想必等再過些時日,弟子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漆黑的夜裡,沒有半點動靜,有的隻是少年磕磕絆絆的一腔熱忱,帶著最誠摯的敬意和不可言說的期盼,緊緊的盯著麵前那個救他於世的神明。
即使此時紀元白是背對著裴翎,但卻仍感覺自己後背好似要被洞穿了兩個孔。
他承載不住這洶湧的感情,於是隻好假裝無言沉默,不過心裡卻暗暗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把那雙手放上去。
……算了,自己的徒弟自己疼,讓他抱一晚上又何妨。
另外,他也不能再放任裴翎獨自修行了,為了避免魔氣再次泄露被發覺不對勁,他必須得跟去滴水洞看看。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紀元白來到了滴水洞。
此時正值晨光熹微的清晨,翠竹峰堂上早已坐滿了聽課的弟子,路上都時不時能看見三兩個在切磋著劍法。
裴翎由於要在滴水洞修行,所以暫時辭去了翠竹峰的聽講課,隻一心沉浸在幻境帶給他的磨煉中。
形狀不一的鍾乳石橫亙在頭頂,一顆顆晶瑩的水珠不斷的砸落下,混合著汗水流淌在臉頰,偌大的洞穴裡,隱隱回盪著夾雜痛楚的粗喘,愈演愈烈,幾乎泣血。
即使紀元白站在滴水洞外的水鏡前,無法窺伺幻境的慘烈,也能依稀觀察出一二。
以裴翎現在的心境跟修為,根本抵抗不住這洶湧的幻境。
「滴水洞是幫助弟子突破自我的地方,你若想強行闖入的話,他必定會遭受反噬。」
賀玄州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到了這裡,一雙眼眸靜靜地看著紀元白。
沒有勸阻,沒有阻攔,但卻仿佛能看穿後者所有的想法,如同出鞘的劍般一劍封喉。
紀元白微微一怔。
但不是因為心中所想被看穿,而是他感覺自己經脈裡的靈力,好像被賀玄州身上的劍氣沖得紊亂了起來。
本是奔湧向前不停歇的靈力洪流,如今變得亂糟糟,宛如一團亂麻扭曲在了一起。
霎時間,他隻覺得喉口一甜,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沒想到三兩句話就讓紀元白變成了這樣,賀玄州的瞳孔猛的一縮,下意識抬手想要去扶紀元白。
但紀元白就是被他身上的劍氣所傷,眼下隻想離他越遠越好,想也不想就躲了過去。
賀玄州的手僵在了半空。
不過,也僅僅一瞬,他就神色如常的收回了手,然後淡淡的說道:「原來掌門說的是真的,你神魂受損,靈力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