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秦禾那頭一陣窸窸窣窣的翻動, 起初她跟唐起說起過,猜測蠟燭裡麵的燭芯,是一道引魂符,並非捕風捉影, 她有仔細觀察, 冒頭的燭芯為黃紙, 卷裹而成,並非市麵上那種棉線編製的燭芯。
秦禾扌莫出手術刀片, 拆出來,對準刀柄卡槽, 微微用力卡進去, 這是平常用以解剖或給遺體整容修復的工具,很利,她駕輕就熟,切開其中一根蠟燭, 將燭芯取出,小心翼翼的展開。
確實是一道符, 但不是引魂符。
符頭上有兩個字,豎著寫「社神」, 下麵配祭文。
秦禾左看右看, 再切了一根蠟燭,展開來,符文一致,她有點迷惑,低喃:「祭祀土地神嗎?」
「什麼意思?」
秦禾把自己的發現說了一遍,告訴他:「社神就是土地神。」
唐起卻驀地想到什麼:「你有沒有聽過剝皮楦草?」
「剝皮聽過,楦草……」
唐起接話:「傳說是明朝法律《大誥》中的一種酷刑, 但有待考證,」唐起也是在學業煩悶時,隨便翻閱過一些傳奇看來解壓的,「就是把貪官的人皮扒下來,裡麵填充稻草,做成「皮草囊」,懸掛在土地廟旁示眾,因此民間有的百姓把土地廟也稱為『皮場廟』。」
「如果說,這棟爛尾樓,就是一座皮場廟。」秦禾沉吟道,「那在皮場廟執行扒皮之刑,理應祭祀社神。」
「可皮場廟扒的是貪官的皮,」唐起揪住這個切入點,「龔倩月呢?」
「貪官不就是貪欲?誰沒有貪欲呢?」秦禾聲音低下去,若說她之前還對唐起的話感到懷疑,那麼現在,她已經可以篤定了,「何況這剝下的人皮是張貞觀輿圖。」
「可……」唐起驀地駐足,因為他又看見了那塊半埋在地上的板磚。
一而再再而三,難免心生古怪。
於是唐起蹲下身,卻發現這塊磚石前後並無被他踢過的痕跡,難道這種石塊埋了好幾處?
他與秦禾一說,後者道:「你把這塊磚挖出來。」
唐起掰了兩下,沒掰動,土埋得緊實,他便在周邊撿了塊廢鋼筋,再轉回來,卻見那抹黑影覆在了磚石上。
這玩意兒一直跟著他。
唐起心頭打怵,問秦禾:「真要挖啊?」
「嗯。」
唐起內心無比掙紮:「上麵有影子。」
秦禾知道:「怕呀?」
「正常人都會怕吧。」
「也是。」秦禾表示理解,「不過我猜測這裡有個陣法,所以才讓你挖開看看,隻要把陣法破了,你就可以出來了。」
原來他是被困在了陣中?
「什麼陣法?」
「得挖開看了才知道。」
唐起心一橫,蹲上去,在廢鋼筋鏟下去的瞬間剎住胳膊:「會不會有危險?」
秦禾也說不準,畢竟還沒扌莫清狀況,但是唐起似乎沒打算等她開口,鋼筋就鏟進了土裡。
與其在這兒擔驚受怕的耗,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顧慮多了會絆住腳,如果秦禾說危險,他就不挖了嗎?
何必瞻前顧後,困在此惶惶不安。
路是靠自己蹚出來的,這個道理他自小就懂,想出去,就要去經歷。
哪怕挖的過程中,這個影子可能會爬出來,然後抓住他的手,唐起腦子裡閃過無數驚悚的畫麵,甚至想過這一下下去會不會傷到這隻煞,然後聽見鬼哭慘嚎。
想著想著,就挖到了東西,大概埋了半截手指那麼深,貼著磚頭的地縫裡,豎著枚銅錢。
唐起摳出來,吹了灰,辨認錢麵上的楷書字:「嘉慶通寶。」
「隻有一枚?」
唐起又刨深了一指,把整塊磚石挖出來,卻端詳不出個所以然,隻是普普通通一塊磚,並立著一枚嘉慶通寶。
這銅錢屬於普通較常見的小平錢,唐起沒研究過,看著不似仿品。
秦禾道:「你一直往東走,注意腳下類似相同埋法的磚塊。」
唐起依言而行,果然沒多遠又看見一處,是他之前絆過腳的那塊,兩麵還有磕痕,同樣挖出來一枚銅錢,為乾隆通寶。
毋庸置疑,這些地方埋的是五帝錢,接著他又刨出雍正通寶,唐起捏在掌心,正準備找餘下兩枚,站起身,卻驀地愣住。
原本籠罩著的霧霾突然直接消散了,遙遠的街燈照射進來,不再是一片漆黑。
四周也不再空曠,唐起站在圍擋內,相隔僅僅幾步之距,他隻要往前,就能沿著這圈圍擋走出去。
明明看起來那麼容易,他卻兜兜轉轉,走地費盡心力。
終於落到現實了,唐起一回頭,看見秦禾站在爛尾樓的高牆下,麵前放著一盆冒濃煙的木炭。
仿佛經久未見般,唐起心緒難平,朝秦禾走過去,把人上上下下看了個遍,怕是個假象:「怎麼回事?」
秦禾踢了下炭盆,不重:「這個東西放在陣眼上,陣法裡就熏成了霧障。」
唐起驚愕地盯著還在冒煙的炭盆。
就這?
那麼大的霧霾,籠罩了整個爛尾樓,把他耍得團團轉,結果就這一盆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