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1 / 2)
「咚」
「咚咚」
「咚咚」
迷蒙間, 隱約聽到敲擊聲,斷斷續續地,唐起以為司博在叩床板,剛想開口, 立刻又消停了。
他實在困得很, 眼睛睜不開, 繼續陷入深眠。
不多時,又聽見敲擊, 雖然細微,卻無法忽視。
「司博。」唐起低喃了一聲, 沒回應, 好像有隻手仍舊固執地叩響床板。
於是唐起翻了個身,掀了一下眼皮,見司博筆挺挺地仰躺在床沿邊,雙手擱在棉被外頭, 交疊於腹部,睡姿無比規矩。
唐起一下子睡意全消, 他坐起身,靜靜聽了半響, 屋裡並沒有任何動靜, 就像是他在做夢,夢裡出現了幻聽?
唐起扌莫不準,外頭仍在下雨,而且雨勢不減,嘩啦啦地,落珠一樣,難不成剛才聽到的隻是雨聲?
但並不像, 他沒道理將兩種動靜弄混淆。
唐起疲憊地抹了把臉,扌莫到床頭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他又看了眼腕表,夜還長,唐起重新躺回去,閉上眼睛繼續睡。
「咚,咚咚……」
又是在半夢半醒間,他隱隱聽見叩擊聲,唐起皺緊眉頭,被吵得無法安眠。
但意識又陷入混沌,然後咯吱一聲,好像臥室的房門被人推開了,有輕微的腳步聲,往床邊靠近。
唐起腦中警鈴大作,陡然睜開眼,就見一個黑影立在自己的床邊。
他張嘴就要喊,那個黑影突然彎下月要,一隻手按住他身體,一隻手捂住他的嘴。
唐起「唔」一聲,喊叫被硬生生壓進喉管,就聽秦禾附在他耳邊低語:「是我,別出聲。」
唐起繃緊的身體驀地鬆弛下來,秦禾捂在他嘴上那隻手隨即移開,他呼出一口氣:「怎麼了?」
秦禾聲音很輕,像是怕吵醒還在睡熟的司博:「沒聽見什麼聲音嗎?」
唐起一愣:「敲擊聲?」
「我以為是你倆睡不著,閒得在屋裡敲床板呢。」所以她走進屋查看,卻見這兩人好端端躺在床上,隻有唐起看起來似乎睡得不安穩,像被魘住了。
唐起坐起身,與秦禾在黑暗中相對:「你也聽見了?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語畢,叩擊聲再度響起。
「咚咚」
「咚咚」
……
仿佛叩擊心髒的鼓點聲。
這回兩人都醒著,聲音清晰可聞。
彼此誰也沒動,細聽聲源,開始覺得在床底,後來又覺得在衣櫃方向,繼而轉移到隔壁,慢慢地越來越遠,把兩人聽得雲裡霧裡,難辨方向。
秦禾問了一嘴:「是樓上還是地下?」
唐起比較肯定地認為:「地下。」
「有個地下室麼?這大半夜的,總不至於在裝修?」
與此同時,他聽見客廳外有細微響動,接著哐當一聲,凳子倒了。
隨著這聲大動靜,筆挺挺地司博被鬧醒,還犯迷糊呢,突然看見漆黑的床邊上,一坐一站兩個人。
「啊。」司博叫一聲,猛地坐起來,隨即認出是唐起,「小唐總,你們……」
客廳的周毅說話了:「不好意思啊,我剛踢到凳子。」
他睡覺不老實,把地板當成床,以為寬敞著呢,就地滾一圈,長腿橫掃出去,撂翻了旁邊的凳子。
周毅一骨碌爬起來,把凳子立正,就見一個人影從臥房走出來:「吵醒你了啊……欸?秦禾?」
周毅懵了,轉頭看空盪盪的長椅,又扭回臉看自臥房走出的秦禾:「你怎麼,去屋裡了?」
秦禾沒解釋,而是問:「聽沒聽見聲音?」
「什麼……」周毅剛想詢問,就聽『咚咚咚』『咚咚咚』,他立即住了口,坐地墊上注視秦禾。
唐起揭開被子下床,雙腳塞進潮濕的皮鞋中,盡量使自己不發出多餘的噪音,走出臥房。
司博也悄悄咪咪跟出來。
四人齊聚一堂,周毅聽了會兒說:「是不是外頭有人在敲哪家的門?」
司博渾身卻繃緊了,因為他聽著有點像:「對麵在敲櫃子吧?」
但是他之前明明誤入過對門,裡頭空盪盪的好像沒住人,還是說,其實人都在臥室裡睡覺?
司博沒來由的想起客廳正中央的桌上立著幾塊牌匾,終於忍不住舊事重提,還把心裡的猜疑講出了口:「會不會那屋裡擺的都是靈位?」
周毅反問:「靈位怎麼了?」
他和秦禾死人見得多,天天都跟遺體打交道,內心強大無匹,區區靈位,幾塊木牌而已,在他們眼裡與裝飾擺設沒任何區別,根本不足為懼。但對於唐起和司博這種活少見的人來說,就有種無形的壓力了。
司博瞧人這身膽氣,不說了,說來也慚愧。
唐起更是不動聲色,表麵端得很穩。
「管他誰在敲呢,跟咱也沒關係,」周毅是個心大的,「估計誰半夜睡不著,在那安裝家具修櫃子呢。」
也不能說他心大,現如今什麼樣的住戶都存在,比如他家小區樓上還有人半夜蹦迪的,被鄰裡投訴好幾回,屢教不改,報警罰款都沒用,可能腦殼缺根弦。
所以這點敲敲打打地小聲音對他構不成什麼影響,還沒外頭的雨聲大呢,而且敲一會兒又不敲了。
秦禾卻說:「我出去看看。」
周毅問:「去哪兒看?」
司博問:「隔壁嗎?」
周毅立即否決:「隔壁有什麼好看的。」
唐起摻和進來:「我跟你去。」
秦禾頷首:「走唄。」
說著打頭去開門,順便帶上了桌上燒剩一半的蠟燭點上,唐起隨後。
周毅跟著爬起來:「不是,你們鬧哪樣啊,深更半夜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