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久睽——番外六(1 / 2)
【久睽——番外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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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個周末, 關瑤是和老爹關霈堂一起度過的。
秦扶澤有自己的行程,三人在一起吃了頓飯後,就各去忙活了。
關霈堂要考察的客戶,就是孟氏旗下的順湖產業園。
這產業園雖然就在地鐵旁邊, 但離市區不算近, 占地麵積廣而且風景優美, 旁邊甚至還有個高爾夫球場。
周末,園區裡麵隻有少數的人在加班。關瑤跟著自己老爹在裡麵轉了轉, 又特意去食堂點了堆吃的品品出餐質量。
樣樣吃下來,關瑤感覺自己的胃就像熟透了的西瓜, 被巧勁拍一拍就會從頭裂開縫來。
中途她鬧肚子去了趟衛生間,蹲得久了些,出來的時候收到老爹信息,道是聽說還有個北食堂,就打算再去那頭看一圈, 讓她隨便找個地方等就成。
關瑤也不是個待得住的, 問了地方就跟著找去了。
待到半路, 卻見自己裹著厚羽絨揣著個黑皮包的爸犯了社交牛逼症,口沫橫飛地和個生人聊得興起。
走近一些, 正聽著父親跟人炫耀自己生了兩個女兒, 並對對方隻有一個兒子而表示惋惜, 感嘆人家沒體會過有女兒的幸福。
交談對象穿著普通的黑衣黑褲,戴了條格子圍巾, 鼻梁高挺身形拔直, 看著比她爸要年輕些,笑意得體,溫厚近人。
腦子裡好像閃過些熟悉感, 還不待關瑤細想,關父已經拉著她樂嗬嗬吹噓起來,話語中滿是為人父者的驕傲:「這我小女兒,可厲害了,現在在貿易公司當總經理助理。老總助理這活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乾啊,就我女兒這樣聰敏的人家才瞧得中!」
「的確,總助需要綜合能力夠強,頭腦致密才能勝任。那位老總聘請您女兒,絕對是慧眼識珠了。」對方挽起嘴角笑著附和,目光清允,眉宇鬆和。
這位長者蜻蜓掠水般的打量並不令人反感,然而關父王婆式的賣力自誇,直讓關瑤有一種小時候來親戚被拉去作介紹的感覺,懷疑老爹下一秒會慫恿她給人表演個節目。
「你兒子多大,結婚了嗎?」關霈堂冷不丁發問。
對方看了看關瑤,笑道:「應該比您女兒要大個幾歲,還單著。」
大抵家裡有適齡未婚兒女的長輩都裝了內置雷達,關霈堂眼珠子顫了顫,立馬追問:「他做什麼工作的?你們是哪裡人?介意兒子當上門女婿嗎?」
「爸……」關瑤聽不下去了,囫圇叫停關大媒婆冬日裡的熱情,小聲強調道:「不是說了嗎?三十歲前不許再給我相親了。」
「沒有相親,這不給你多認識個朋友嘛?」關霈堂喉嚨裡乾笑了下,半安撫半說服道:「爸爸也不想讓你嫁人,可我女兒長得這麼好看,身邊沒個男人嗬護照顧,以後要是寂寞了都沒人給你解悶。」話畢,他還看別人:「還有小娃娃總要生的噻?不然這麼優秀的基因就浪費了,你說對不對?」
對項的長者目光潤朗:「現在跟咱們那時候不一樣了,孩子們別說成家了,就是沒成家也不常見到。而且婚姻到底是孩子自己的事,如果他們自己商量得來,住在哪裡都能接受。」
「對對對,我也這個意思。」
陌生的長者並未逗留多久,關霈堂也終於想起自己的正事,閒話多幾句後,便離開了。
臨散前,話語投機的二人還互加了微信。
戴著圍巾的長者一路含著笑意,拐上了不遠處的辦公樓。
「爸。」裴和淵轉身喊人。
孟寂綸點點頭,開口就說了句:「姑娘不錯,跟你也配。」
裴和淵表情無奈:「我說了水到自然渠成,您怎麼還非去現臉跟人說幾句話?這要露了餡我還得想辦法圓。」
孟寂綸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想多了,就是順路碰見而已。」
他聲音雖低緩平淡,但這否認明顯很有抵賴橫豎不認的意味,態度與神情皆與方才的穩重平和大不相同。
走到窗邊,孟寂綸的目光遠眺向某處:「真就認定了?」
「認定了。」裴和淵的聲音是不難察覺的柔軟。
孟寂綸覷他,故意提醒道:「八字還沒一撇,而且人家想就近找女婿的,最好直接上門。」
日光如塵,裴和淵迎窗站立,視線駐於那對親昵的父女身影上。
半晌,他悠悠道:「您既能接受孩子不隨父姓,我自然也要將這項優良傳統承繼下去。」
被兒子如此調侃打趣,孟寂綸不由將眉頭挑高。靜視裴和淵幾秒後,他掀了掀唇:「既然決定了,那你就自己努力吧。你奶奶那裡不用擔心,我會處理。」
「勞您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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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老爹回丘城後,關瑤又開始了新一周的打工人生活。
展會愈近,手頭的工作也越密,扌莫魚的機會難尋,連去茶水間的次數都少了起來。
裴和淵並非每天都在虞安中心辦公,就算在,倆人也碰不著麵,就像活在平行空間但不相交的原子組合體,或是兩個路徑不同的代碼,一個在c端行動,另一個則在移動端活躍。
周五下晝,忙碌的工作日終於快要過去,有了片刻的悠閒喘息。
作為體恤下屬的老板,裴絮春往群裡給關瑤發了兩個指定紅包,讓關瑤去選些下午茶犒勞犒勞公司同事。
關瑤領了紅包,跟夏枚一起去樓下咖啡廳選了些小蛋糕和飲料。正待回公司時,卻被人攔在大堂。
攔住她們的,是個麵容有些憔悴的男人,說自己幾個號碼都被裴絮春拉黑,信息也發不進去,隻能麻煩她們轉送一下信。
不是口信,而是一卷被別在花束上的手寫信。花也不是直接示愛的玫瑰或表達好感的鬱金香,而是繽紛的小蒼蘭。
不待兩人表示接還是不接,對方直接塞到抱著牛皮袋的關瑤懷中,便誠懇地道了謝轉身離開。
進了電梯後,夏枚便開始猜測起那男人的身份,應該就是裴絮春的前夫。
於是在這短短的路中,關瑤聽到了boss的八卦。
天真單純的白富美遇到城府極深的鳳凰男,拿家裡的錢和資源跟鳳凰男創業,結果把鳳凰男扶作成功人士,那人渣卻出軌不止,還跟情婦有了私生子。
因為出軌取證不足,離婚的時候白富美被折騰得脫了層皮。為了要到孩子,不得不答應了鳳凰男的無恥條件,把共同經營的公司給了對方,連財產也被分走一半。
然而鳳凰男忘了,裴家人的姻親,可是孟氏。
在孟氏使絆子做圈套的圍剿下,鳳凰男處心積慮算計去的公司不久便被徹底搞黃,甚至在京市一度待不下去,隻能跑到金三角去做些見不得光的小生意。
落魄後的幡然醒悟大抵是渣男標配戲碼。原本在老婆生產當天也要去見的較軟小三變作一無是處的草包,而心灰意懶的前妻,卻成了心心念念想要復合的對象。
相近的遭遇,讓關瑤不由想起自家姐姐那個齁不要臉的前夫,隻覺得倒足了胃口,恨不得把這花和信一起扔進垃圾筒。可到底不是她的東西她作不得主,隻得在捧去下午花的時候,把東西一並轉交給了裴絮春。
關瑤並沒有多作逗留,在看到裴絮春眉間蹙起時,人就已經回了工位。
最後的半個工作日過得飛快,剛吃完下午茶後關瑤拉了個物料表,時針就指向了六。
人群熙熙攘攘,電梯裡不再是僵累和木滯,彌漫起喜迎周末的興奮。
而對關瑤來說,真正的周末,應該從周六晚上才開始。
關瑤和同事揮手作別,到負二樓上了賀淳靈來接她的車,跟著去蹭了一頓住家飯。
吃完飯後在賀淳靈的哀求之下,關瑤接受了她的送,給了她一個深夜出門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