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六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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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一個大清早, 庭院裡落葉紛紛,風卷枯葉漫天飛,負責灑掃庭院的仆人揮舞掃帚, 與風鬥智鬥勇。

門客魏卿行走在通往主人居室的石徑上,他經過側屋,見到早起練武的尹護衛, 打了聲招呼:「尹護衛起得真早啊。」

尹護衛停下執劍劈砍的動作,對魏卿點了下頭。

知道他一大早進主院來, 肯定是來找公子,尹護衛往主人的居室投去一眼, 說道:「公子大半夜還在書房與來客議事,魏卿若是沒有急事,請在門外等待, 莫要吵醒公子。」

魏卿本名魏永安, 他是公子靈眾多門客中的一位,這人很有才乾, 就是性情急躁, 大清早就闖進主院,所以尹護衛才會攔他。

「那我就在這裡等候吧。」魏卿找個位置坐下, 麵朝主人居室。

有耳聞尹護衛是公子靈的救命恩人,當初為救公子,身負重傷, 險些殘疾,知道尹護衛身份特殊,魏卿不敢頂撞。

尹護衛沒再理采魏卿,繼續鍛煉。

他是武,魏卿是文, 實在沒有話題。

魏卿閒不住,沒一會兒就已經起身,在四周走動,他手指側屋一間落鎖的空房,問道:「我看裡頭有不少物品,以前住過人吧?」

「住過人。」尹護衛結束鍛煉,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住過他的好兄弟越潛。

那麼英勇忠誠的一個人,如今卻成為刑徒被流放孟陽城,不知生死,想起就令人痛心。

尹護衛不想繼續交談,他進入房間,把劍盾掛牆上,擦拭汗水,更換衣服。

魏卿徑自往外走,朝主人的居室走去,身為下屬,不應該打探主院裡的事情,他也就隨口一問。

走至公子靈居室的門階下,魏卿立在那裡,靜靜等待公子靈蘇醒。

魏卿在外頭等上許久,一聽見屋內有聲響,急忙在門外通報。很快,魏卿由侍女帶領,來到寢室,隔著床幃向主人做稟報。

俯身作揖,魏卿陳述道:「臣奉公子之命,於昨日設酒席送行長興君的使臣,並將公子贈予長興君的禮物交付使臣。使臣說長興君最愛寅都的美酒,公子真是長興君的知已。」

長興君就是七公子昭瑞,他受封為長興君,封地長興城。昭瑞已經在長興城住上好一段時日,最近才從封地派出一名使臣進京,聯絡都城裡的親友。

床幃內傳出昭靈的聲音,那聲音帶著笑意:「我豈會不知道他的喜惡。」

昭瑞心寬體胖,性情溫和,平日裡好享受,喜歡舞樂,愛喝點小酒,昭靈很懂他,有時甚至有點小羨慕。

昭靈靠床坐著,肩上披著一件外衣,他的笑容帶有倦意,人剛睡醒,顯得慵懶。

今年,昭靈身邊有兩位親近的人離去,一個是越潛,一個是昭瑞;同時,他的身邊又不停地出現新的人。

時光似河,不可抑製地向前流淌,那些來來往往的人裡頭,有越潛的身影。

在昭靈的人生裡,越潛不是相伴終生的人,隻是過客。

感到深秋的寒意,昭靈收攬衣衫,回想越潛登上奴船離開,當時還是夏日,不免有時間過得真快的感慨。

魏卿退出公子靈的寢室,他剛從裡頭出來,就見家宰領著一名客人進入主院,行色匆匆。

魏卿沒能辨認出來客的身份,因為這人衣著比較普通,不知道是什麼來歷,也不知道是有什麼要事。

這段時間進進出出公子靈府邸的人員眾多,有些魏卿能認出身份,有一些不能。

而今融國的局勢很不妙,公子靈似乎在做著某種準備。

以魏卿的敏銳,他察覺得到這蕭瑟寂靜的深秋裡,有什麼重大且隱秘的事情正在發生。

離開主院,魏卿見到另一位門客正站在院門口探頭探腦,這人魏卿認得,是新來的門客,姓趙。

趙卿問道:「魏兄,來客是誰?」

魏卿回道:「趙兄眼力這般好,也瞧不出來身份?」

沒當對方是揶揄,趙卿態度很認真,將魏卿招到一旁,壓低聲和他說:「如今融國危矣啊,咱們公子肯定要受到牽連。」

「怎麼說?」魏卿明知故問。

近來,不隻融國的官員,連有見識的士人都為融國的未來感到焦慮。

趙卿道:「融國有內外之患,外患就是維國!如今維兵攻陷咱們融國管轄的餘城,維王有瓜分雲越故地的野心,攻占餘城隻是他的第一步。怎奈融兵軍心渙散,不敵強銳的維兵,長此以往,雲越故地將被維國一步步蠶食!」

魏卿點頭,相當認可,問道:「內患呢?」

趙卿道:「內患,就是申家!而今申姬有身孕,如果生的是男孩,恐怕太子地位不保啊。如今國君因為身體欠安,不理政事,任由佞臣弄權,太子若是不能早做決斷,將失去時機,受製於人。」

聽完趙卿的陳述,魏卿笑道:「趙兄放寬心,依我看來,咱倆就安心在公子府上待著,不要胡思亂想。太子門下有那麼多賓客,能力會比咱倆差嗎?太子肯定早有準備。」

太子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他隻是藏在暗地裡,所以人們看不見他的行動。

送走早上的第二位來訪者,昭靈更換上禮服,從居室出來,他麵上表情如常,看不出有任何焦急,或者不安的跡象。

昭靈乘坐馬車前往藏室,他在藏室門口遇到等候的桓伯宴和景仲延父子,四人聚集在一起。

景仲延道:「臣今晨求見主君,遭中射士(宮廷侍禦)申奎阻攔,說主君養病,不見大臣。群臣已經有三天見不到主君一麵,再這麼下去要出事。思來想去,還是得將公子喚來。」

申奎是申姬的親弟弟,此人攔住大臣不讓麵見國君,肯定是有什麼陰謀。

桓伯宴手握劍柄,朗聲道:「幸好景大夫派人通報我,我隨你們一同去,申奎要是再敢攔人,我拔劍斬了他!」

他是一時義憤,進宮得繳武器,他從哪裡拔劍。

「還不知道裡頭是什麼情況,快把劍收起。」景鯉按住桓伯宴的手,就怕他沖動。

景鯉是景仲延之子,遺傳父親的溫文爾雅。

昭靈低語:「我父王年老體虛,厭煩政務,正好讓申家父子借機阻斷君臣間的聯係。如果讓申家父子得逞,他們便能假借我父王的口諭,為所欲為。」

「咱們快進宮吧,再磨磨蹭蹭恐怕宮中生變!」桓伯宴焦急催促,恨不得立即沖入宮中。

他年輕氣盛,這些時日受夠了申家父子的囂張氣焰,恨不得拔劍斬佞臣。

昭靈囑咐:「伯宴,進宮後不許你擅自行動。」

桓伯宴應諾:「是!」

四人一同進宮,昭靈將桓伯宴和景仲延父子留在外,獨自來到國君的寢宮前,請見國君。

中射士申奎攔下昭靈,態度粗蠻:「國君有令,誰也不見!」

昭靈環視在場的侍禦,敢攔阻的就申奎一人,他不怒反笑:「身為人子探看父親,天經地義的事!你是哪個違背人倫的東西,敢在這裡對一國公子狂妄無禮!」

申奎平日裡就有幾分懼怕昭靈,要不是有姐姐申姬撐月要,他不敢攔昭靈,此時見對方勃然大怒,心虛得一句話也對不上來。

昭靈喊道:「伯宴,將人拿下!」

早就按耐不住的桓伯宴,聽到命令立即跳出來,一把將申奎按住。桓伯宴出身將門威武強悍,申奎這種酒色之徒,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申奎大聲囔囔:「你們做什麼?想謀反嗎?」

沒讓他繼續瞎喊,桓伯宴捂住他的嘴。

其餘侍禦不敢出手協助申奎,而且內心都明白,這是太子陣營和申姬陣營的對抗,他們為求自保,隻當沒看見。

再沒有人敢攔道,昭靈急沖沖往寢宮裡頭走去,邊走邊喊:「父王!父王!」

平日裡對這個父親確實有怨言,但此刻是真擔心父親的安危,申家父子沒有大的韜略,做事往往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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