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1 / 2）
客廳裡，三人圍坐在桌旁，桌上擺著那幾張薄薄的手稿。
紙張已經泛黃，顯然已經有了些年頭。
楊玲有些局促的捧著水杯，「應該是高二的時候，我收作業的時候不小心把你抽屜裡的這幾張稿紙給收上去了。」
「我一開始是出於好奇，沒忍住偷偷看了兩眼，本來是想要還給你的，結果就接到了我爸爸發來的要我轉學的消息，我當時和我爸吵了一架，轉頭就把這事情忘了。」
「後來我聽說了你和於名易的事情，想過要趕快把手稿還給你，但是因為搬家，不知道被我放到哪裡去了，再後來我忙著新學校的事情，漸漸就忘了。」楊玲抿了抿唇，「抱歉。」
江詞看著桌上的稿紙，上麵的字跡比起現在要稚嫩一些，卻仍舊帶著鋒利的弧度。
「沒關係。」江詞麵色平靜，「我應該謝謝你。」
如果不是楊玲，或許連這幾張稿紙，也會在那一天，被於名易拿走。
巧合的是，楊玲拿走的，正好是《青芽》的結局部分，現在已經出版的《青芽》的結局，是於名易自己寫的，但卻不是原本的結局。
楊玲手上微微一緊，「如果不是我高三轉學了的話，我應該是能幫你的。」
江詞眼眸這才動了動，看著麵前神情緊張的楊玲，搖搖頭，「不，現在你也幫到我了。」
楊玲一愣，有些慌張的避開了江詞的視線，她知道於名易偷走了江詞該有的榮譽，可那個時候，她卻沒敢站出來為江詞說話。
哪怕一句。
「對不起，江詞。」楊玲低下頭，「如果這一次有什麼我能做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不用。」江詞眉眼帶著光，「已經夠了。」
見江詞並沒有為此生氣的意思，楊玲卻更加愧疚了，一口氣將杯子裡的水喝光，一旁林倦順手拿了水壺打算給她添上。
「不用了，謝謝。」楊玲伸手擋住，抬頭看過去。
恍然一瞬間，這張臉和記憶裡某個人重疊，楊玲瞪大眼睛，有幾分不確信，「你是……林倦？」
江詞原本還看著稿紙，聞言，有些意外的看向楊玲，「你們認識？」
林倦微微挑眉，「抱歉，我沒印象了。」
楊玲連忙擺手，「不是不是，你不認識我很正常，隻是以前你在天橋底下賣畫的時候，我看見過你。」
天橋底下……賣畫？
江詞覺得這個形容莫名帶著些喜感，連剛才見到稿紙的那一瞬間心裡波動，都被這個形容給壓了下去。
楊玲看了看江詞，又看了看林倦，想到以前看到過的某個畫麵，話在嘴裡轉了一圈，還是沒敢說，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我一會兒還要趕飛機。」
「嗯，好。」
……
楊玲走後，就剩下江詞和林倦兩人坐在桌旁，小耳朵從貓爬架上跳下來，軟軟乎乎的繞著林倦的腿轉了一圈，又跳到了江詞的腿上，乖巧的趴了下來。
「喵~」
江詞眨了下眼，伸手扌莫了扌莫小耳朵的腦袋，手感很好。
林倦指了指桌上的稿紙，「我能看看嗎？」
江詞點頭，「隨便。」
林倦拿起那幾張已經發黃的稿紙，上麵的字跡卻仍然很清晰，帶著獨屬於少年鋒利和張揚，讓林倦忍不住勾了勾唇。
在如今大眾所知曉的《青芽》的結局裡，是一個讓所有人都十分滿意的完美結局。
而這幾張稿紙上的結局，卻截然相反。
這是個悲劇。
林倦看完後，將稿紙放回了文件袋裡，抬頭看向江詞，「這是原本安排的結局？」
江詞見到這幾張稿紙，除了一開始那一刻的失態後，似乎都很平靜，聞言點了點頭，「嗯。」
「我喜歡這個結局。」林倦說道。
江詞一愣，笑了起來，「是嗎？」
大眾應該會更喜歡於名易寫的那個結局吧。
皆大歡喜，所有的過節和仇恨都被拋在身後，一切重歸於好。
而不是像這樣，因為仇恨而變成了陌路人，各奔東西，再無相聚。
「嗯。」林倦點頭，走到了江詞麵前，半蹲下來，目光真摯，帶著令人心安的溫度，「不是為了圓滿而圓滿，也不是為了圓滿而原諒。」
「我喜歡這樣的真實。」
*
晚上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