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七十二章(2 / 2)
「現在是《血族:拉麵攤羅曼故事》,」露伴畫完了一遝簽繪,「放寬心吧,一般來說電視劇和原著有些出入是很正常的,而且不是你要求聖邊琉璃出演女主角的嗎?她前不久宣布和一個男藝人戀愛了,這部劇也算幫他們造勢吧。」
「我知道,平和島幽對吧,」沙羅倒在了地上,手裡拿著劇本,「他挺有名的。」而且還是折原臨也的死對頭平和島靜雄的弟弟。
「你知道他,」露伴把剛剛畫完的簽繪壓到了沙羅的臉上,「你不會也像那些小女生一樣喜歡這種冰塊臉的家夥吧?」
「說什麼呢,」沙羅側過頭,拿起厚厚的簽繪,「他的哥哥是池袋的街頭傳說之一,而且和一個我很看不順眼的家夥是對頭,」她笑了一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
「記得把簽名,」露伴好像不是很滿意的樣子,「全部。」
「啊——」沙羅痛苦地把自己埋進一旁的沙發墊子裡,「我簽得手都快斷了。」
「我可是比你還要多畫一張畫,」某個手速驚人的家夥並不能和沙羅的悲喜相通,「一共八百張,要全部簽完。」
這僅僅是同時帶有岸邊露伴的簽繪和森下沙羅簽名的數量,在這以外,沙羅還有一千張單獨簽名卡。
用的是出版社送來的黑色卡片和銀色閃粉簽字筆,沙羅和露伴已經用空了三支筆,但離結束似乎還遙遙無期。
「我合理懷疑這是觀月社長的報復,」沙羅坐上了露伴剛才畫畫時的椅子,「特意讓我簽這麼多張。」
要知道以前神秘也是沙羅的人設之一,簽名卡從來沒超過三百張,更沒有現場簽售過,甚至和星野社長請求一下這個數字還能往下降低。
現在一下子翻了六倍!
而且要求在一周內簽完,現在沙羅和露伴就像兩個流水線上的工人,從一開始的露伴畫完一張沙羅簽一張,到後來露伴越畫越快,沙羅逐漸積攢了一堆卡片,到最後露伴已經快畫完,沙羅還在簽名中苦苦掙紮。
她把卷發紮成一個圓圓的丸子頭,放棄了那些漂亮繁瑣的服裝,穿著最簡便的白色圓領短袖和沙灘短褲,她看一會觀月社長改過的劇本,簽一會字,時間倒是也過得很快。
但是不得不說觀月社長不愧是前輩,在他的改編之下,這個劇本可讀性高了許多,能看出是一部會受觀眾歡迎的電視劇。
「聽說還有電影的計劃,」沙羅搖了搖手裡的簽字筆,「也是觀月社長去談的?」
「應該還要看電視劇的收視率吧,」岸邊露伴在翻閱他最新的漫畫手稿,「改編的漫畫銷量也很不錯,有可能會先出動畫版。」
「動畫!」沙羅感慨,「我之前都沒有想過,日本的產業鏈也太成熟了。」
「主要是和你上一部作品比起來,這次的書和當地的輕小說風格更加相近,」岸邊露伴點點頭,「工藤先生不是之前還拿了奧斯卡嗎。」
「他畢竟是前輩啊,我小時候就在看工藤優作的小說了。」
「那我告訴你吧,」露伴走過來看著沙羅在簽名卡上一筆一劃地簽名,「製作公司那裡已經決定將《倫敦幽靈見聞錄》動畫化了,《紅黑少年》也是。」
「我猜你的《紅黑少年》一定是深夜檔。」沙羅篤定地說。
「這是肯定的了。」岸邊露伴聳肩,卻沒有反駁。
「晚餐要不要出去吃,」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黃昏,看了一眼冰箱,岸邊露伴提議道,「順便去買點新鮮的蔬菜。」
「那真是太好了!」沙羅從座位上一躍而起,「我們去托尼歐的餐廳吧!」
被簽名摧殘的沙羅急需美食的「治愈」。
「歐,薇菈,好久不見。」托尼歐的餐廳現在生意很不錯,金發的廚師見到沙羅也很是高興,領著兩人到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他為兩人端上雪水之後,卻略帶憂慮地看著沙羅,「薇菈,你看起來很不好。」
「可能是生病的緣故吧,」沙羅苦笑了一下,眼神漂移,「我之前出了一場車禍,還挺嚴重的。」
「不過都已經過去了!」她豎起手指,「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你的身體可不這麼覺得,薇菈,」托尼歐皺眉,「你一定沒有遵守醫囑好好休息,你今天可要多吃點才行。」
「沒關係,」沙羅微笑,「托尼歐的手藝我還是很放心的!」
「你該慶幸有認識這樣一位廚師才對,」岸邊露伴托腮,作為一名同樣作息不健康的漫畫家,他也算托尼歐的受益者,「否則你的身體垮得更快。」
在更早的時候靠托尼歐的替身能力苟著的沙羅沒法反駁,隻能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笑,「我的情況你也清楚,」她嘆了一口氣,「沒辦法放鬆啊。」
「就是知道之後才會覺得神奇,」露伴喝了一口水,閉目等待那股沖刷眼球的勁過去,「你一直在用透支生命的辦法過日子吧。」
「倒也不完全是,」沙羅一口氣乾了托尼歐為她端上來的水,「……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那就多活一天算一天麼。」
「那你,為什麼會想要寫小說?」露伴突然這麼問。
「你為什麼會選擇畫漫畫?」沙羅反問回去,「因為想要這麼做,就這麼做的對吧。」
兩人四目相對,沒有說話卻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在這個領域裡,他們也許是世界上最合拍的也說不定。
以前看對方如此不順眼,也許就是因為碰到了和自己過於相似的存在,本能地反感,或者說……抗拒著對方?
但是隨著年紀增長,兩人的風格各自成熟起來,這樣在成長期才會有的煩惱也隨之煙消雲散了,隻是從少年時期就習慣的相互挖苦和嘴仗卻隨著某種不可明說的窗戶紙一起順延了下來。
就好像他們如果不繼續這樣的相處模式,就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魚子醬蔬菜沙拉,」托尼歐端上了一盤看起來就讓人胃口大開的蔬菜,但卻隻放在了岸邊露伴麵前,「和紅棗薏米烏雞湯。」
一碗看上去顏色有些微妙的湯盅放在了沙羅麵前,「這是我之前和一位花國的廚師學習的,」他為沙羅介紹著,「餐前湯一般以酸甜開胃或者清透順滑為主,但是考慮到薇菈你的身體,我做了相對濃厚的湯。」
「不,我覺得這不是濃厚和清淡的問題……」沙羅抿了一口雞湯,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
接下來,沙羅麵前的菜和托尼歐以往的風格完全不一樣,當歸燜羊肉、碧玉冬瓜、海鬆貝燴西藍花……甜點是薑糖蘇葉飲,味道當然還是好的,但是這種看起來很養生,吃起來更養生的食物,卻讓人總覺得嘴裡淡淡的,在看到岸邊露伴的烤牛肉時,這感覺就更明顯了。
這時,托拉薩迪餐廳門外,卻來了好幾個不一樣的客人。
小嬰兒和幾年前一樣,穿著黑西裝自顧自地走進來,「ciao~能給我來一杯咖啡嗎?」
他和沙羅就這樣在餐廳目光相撞,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習慣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