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交代（1 / 2）
chater 134
也不知過了多久, 姚正青終於停止了大笑，由於長時間的放聲大笑，他此時正滿臉通紅地劇烈喘|息著, 許歡喜見他一副筋疲力竭的模樣，於是問道：「怎麼，笑夠了？」
姚正青喘著粗氣並沒有回應她, 許歡喜掃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睫, 抬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欠。
「笑夠了的話, 就繼續往下說。」
許歡喜的這個語氣隨意得像是在說今天要吃什麼一樣，顯然剛才姚正青那副瘋狂的模樣在她的眼中並不算什麼。
姚正青的臉上由於剛才的癲狂已經開始微微發汗，他咬著牙狠狠地看了許歡喜一眼後, 低頭繼續道：「我給了私人醫生一筆錢, 那個醫生開始也不肯幫我，但是我告訴他, 不過是換了一種藥而已, 克林澳不也是治病的藥嗎？那個醫生也不知道是因為我的這個說法，還是因為那筆錢, 總之，最後他同意了換藥。從那以後，老頭子就換了藥, 說實話，從開始我就沒抱什麼希望，畢竟對這個藥會產生副作用的人也不多，可是我卻沒有想到，老頭子居然真的會對這個藥產生反應。從我知道的那一瞬間, 我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要殺掉他的想法？」許歡喜問道。
「是老天爺都想要他的命才對。」姚正青回擊道。
「自從換了藥後，他發病越來越頻繁，其實本來我也沒想要他那麼快就死的。可誰知道，他的女兒真的嫌他活得太久了呢？」姚正青用那種假惺惺的口口勿說道。
「他死的那一天，錢海蓉將我一個人從車上趕下來，要我回家去取文件。你知道當我被她趕下車，獨自站在馬路上時，有多麼的屈辱嗎？太陽烤在我的身上，我感覺自己的後背都要被汗水淋透了，那分明就是我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在流血！她直到現在，還把我當成原來那個窮小子，直到現在也從沒有把我和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去對待！我姚正青就活該要受這種待遇嗎？！」他越說越急，說到後麵他甚至有些喘不上氣，許歡喜聽見他的牙齒都在咯咯地打架，顯然此時他已經達到了憤怒的頂點。
「我打了車回家去取文件，那時因為老頭子的病越來越嚴重，錢海蓉就讓他搬到了我們家，和我們一起住。我取了文件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從他的房間裡傳出了玻璃摔碎的聲音，當時在我們家的傭人在別墅的院子裡乾活，沒有聽到。所以，整棟別墅裡就隻有我聽到了這個聲音。我走到老頭子的房間裡，發現他後半部分身體趴在床上，而前半部分身體則在地毯上，他伸長了手臂好像是要去抓什麼東西，地板上全是玻璃碎片，我這才看明白，他犯病了，想要吃藥，而他救命的藥離著他的手還有，」姚正青抬起自己被手銬束縛的手，他的大拇指與食指岔開，「就隻有這麼一乍的距離，就這麼一點點，可是他就是拿不到……」
姚正青說著說著，獰笑浮現在了他的臉上，此時他的眼前似乎又重現了那天的畫麵，他站在錢益鳴房間的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嶽父吊著一口氣爬向救命的藥品，他越想越興奮，以至於他臉上本就無比猙獰的笑容此時更是變得扭曲，他心中的怪物終於被他釋放在了臉上。
「然後，你知道我是怎麼做的嗎？」他突然笑著問許歡喜。
許歡喜沒作聲，他也並不在意，笑著繼續說道：「我走上前，一腳把他的藥踢開了。我讓他親眼看著那個藥瓶骨碌骨碌地滾遠，然後我蹲了下來，趴下，在他耳邊說……」姚正青壓低了聲音，臉上露出悲憫的神色。
「嶽父，爬過去拿呀……像隻狗一樣爬過去拿……」
他突然又爆發出一陣尖銳的笑聲，那聲音就像是有人用指甲劃過黑板，正在輸入筆錄的劉弛被他的這陣笑聲刺激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警官，你知道嗎，我就是開玩笑的啊，但是我的嶽父，我那個曾經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嶽父，居然真的像條狗一樣爬向那個藥瓶，我看著他艱難地爬過去，眼看著都要抓到那個藥瓶了，可是還是差那麼一點，就那麼一點！」姚正青比劃著那一乍的距離，用很是可惜的語氣說道：「他就突然不動了，就這麼死掉了……嘖，怎麼說呢，我的嶽父看來也不是那麼厲害哦。」
姚正青咂了咂嘴，臉上露出百無聊賴的表情。
「總之他死了以後我就叫了救護車，傭人闖進屋的時候，正看到我在打急救電話，所以她也沒懷疑我。說實話警官，」姚正青用兩手托著下巴，「這要算，也該算是老頭子自己體力不支，在拿藥的中途死掉了吧，至於那藥物的副作用，也是他自己身體不濟不是嗎？算成是我殺人，是不是過分了點？」
「你在放什麼——」早已忍耐不住的劉弛終於在這時爆發，他一拍桌子作勢就像是要去給他一拳似的站起身，而許歡喜卻按住了他的肩膀，同時也掐斷了他已經在嗓子眼等候的髒話。
「許處，他！」劉弛不忿地看向許歡喜，而許歡喜卻還看著姚正青，她繼續用著與平時無異的語氣說道：「那錢海蓉呢，你又是怎麼給她下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