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手機（1 / 2）
chater 141
「啊？」正在開車的蔣雪聞言一愣, 不由發出了驚訝的聲音。而許歡喜也有些疑惑地看著殷瀅，但見她神色堅決，許歡喜突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信任感, 這種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信任感驅使著她說道：
「停車。」
「這，許處……？」蔣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側過臉看許歡喜, 卻見她此時還在看著殷瀅。
「沒關係，停下吧。」許歡喜看著殷瀅, 卻是對蔣雪說話。
既然許歡喜也下了命令，盡管蔣雪依舊覺得奇怪, 但她沒有不聽命令的理由，隻能緩緩停下了車，殷瀅見狀笑了笑, 看向許歡喜說道：「你相信我的吧？」
「嗯。」許歡喜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 她表現得這樣自然，反倒讓殷瀅一時間有些怔愣。
這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令她還有些不適應。
「怎麼了嗎？」
「沒。」殷瀅回過神來, 她垂下眼睫搖了搖頭, 又抬眸道：「那我下車了。」她說罷就打開車門下車。許歡喜透過後視鏡見殷瀅下了車，才對蔣雪揮了揮手, 示意她繼續開車。
殷瀅目送著汽車駛遠，直到那個黑色的小點徹底在她的視線之內消失，她才斂去了臉上的笑容, 轉過身，目光凝重地看向遠處。
商人最重利，所謂無利不起早，更何況周闊海這種就連稅錢都會斤斤計較的商人。《了凡四訓》中寫:為善而人不知，則為陰德。周闊海行事既然如此高調, 那也不像是要為自己積陰德的意思。所以他捐這幢樓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殷瀅自然要對其居心打個問號。
上午的捐贈儀式結束後，工人們就已經開始集合，按照原定的計劃，兩周後會對土地以及周圍的環境進行綜合性的評測，如果都符合開工條件，那就要開始在醫院選址處進行打地基的工作。而在工作之前，工人們已經用藍白色的圍欄將準備動工的土地四周圍了起來。
殷瀅閃現在動工現場的時候，兩個駐守的工人還正靠著大樹小憩，她的突然出現引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風聲，這讓那兩個人一瞬間驚醒，他們打了個激靈，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在看到殷瀅的背影時，其中一名工人揉著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而等他真的睜開了眼睛再去看時，眼前卻已經空無一人。
「什麼……」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又揉了揉眼睛，最終確定眼前的確沒人後，他回頭驚訝地看向自己的工友。
「你、你剛才看見了嗎？」
「看見什麼？」工友打了個哈欠，他揉了揉腦袋將安全頭盔扣在了腦殼上，抬頭問道。
「不是，剛才這兒好像站了個女的，你、你沒看見嗎？！」
「女的？」工友吸了吸鼻子，他轉著腦袋看了看四周，發現除了自己熟悉的建築與草木之外，再無其他，他嗤笑了一聲，譏諷道：「哪有什麼女的，這兒連個老太太都沒有。我說，你小子是思春了吧？」
「放你媽的屁！」這個工人有些煩躁地罵道，「我剛才明明看見了一個女的……」
而與此同時，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入圍欄內的殷瀅此時則笑著聽他們二人鬥嘴。
在笑過後，殷瀅將目光投向這片遼闊的土地。
新增的住院樓的規劃用地正處於醫院兩幢大樓之間，從天空上看，正如大寫的英文字母「i」。殷瀅幾步走到規劃用地的正中央，她轉了個身環顧周圍，已經嶄露新綠的樹木掩藏著醫院兩幢大樓的部分樓體，可以想象，等到住院樓建成，待到盛夏時節，站在窗邊向外看，必然會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景象。從病人的角度來看，這或許的確有利於他們的恢復。
但殷瀅看待事物的角度卻並非如此。她慢悠悠地站在原地轉著圈，一連轉了三圈後，她突然停了下來。
在剛才轉圈的過程中，她基本能夠看清這塊地基是掩藏在什麼樣的土地格局之中，但她越看卻越覺得有些奇怪，思忖片刻後，她閉眼凝神，不過須臾間，她突然騰飛於空中，後又輕輕落在相對靠下的那幢醫院大樓的樓頂天台。
待落定後，她幾步走到天台護欄前，而後她便抓著護欄低頭向下看。在俯視的視角下，她看清了這幾幢樓的格局，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狠厲。
「怪不得……」她喃喃自語，而後又低頭凝視著由混凝土鋪就的地麵。
片刻後，她突然蹲下身，將手放在了冰涼的地麵上。
「不過，他到底為什麼要對這個地方施煞呢……？」
而此時，許歡喜與蔣雪等人也已經抵達周家大宅。她們隨著周闊海走進別墅，剛一開門走入玄關，隻聽見「蹬蹬蹬」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傳來，隨後許歡喜就看見一個女人赤著腳哭哭啼啼地跑了過來，那個女人一把就薅住了周闊海的衣領，沖著他哭泣著嚎叫起來。
「我的兒子呢，你還我兒子——」
蔣雪與劉弛都被她嚇了一跳，麵麵相覷不知所措，而許歡喜則是上下打量著她。
這個女人今天應該本來是化了妝的，但此時隻剩下了被暈染的烏黑的淚痕乾涸在她的臉上，她的兩頰微微陷入了顴骨，看起來就像是遭受了飢荒。
這個女人應該要比周闊海年輕許多，因為盡管是在如此狼狽的狀態下，她站在明顯蒼老的周闊海的身邊仍然看起來要更加的有活力。
「咳。」
許歡喜輕聲咳嗽了一聲，提醒周闊海，周闊海回過神，他握住女人正抓著自己衣領的手，使勁地掰了下來後，才有氣無力地說道：「別鬧了……警察同誌們已經來了，他們會幫我們的，你不要太擔心。」
「什麼……？」女人似乎此時才注意到了許歡喜等人，她機械地轉過臉看向許歡喜，在看到許歡喜身上那套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警服後，她突然尖叫起來。
「你、你怎麼可以報警？！」
她說著抬起手，用做了鮮紅色美甲的手指指著周闊海的鼻尖，半是哭半是惱怒地吼道：「你是不是根本不想救兒子？！明明可以用錢擺平的事情你非要讓警察摻和進來，我看你就是還忘不了——」
她話音未落，幾乎是一瞬間的工夫，許歡喜突然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她忙轉過臉，而此時周闊海已然板起臉來，他剛打在妻子臉頰上的右手此時就在他的身側微微顫抖著。
許歡喜見狀連忙走上前擋在周闊海的妻子身前，對他怒聲斥責道：「你這是做什麼？！」
周闊海冷著臉說道：「她因為著急，開始在警察同誌你們麵前胡言亂語，所以我得管教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