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2 / 2)
他端詳男孩的睡臉,見對方眉頭緊皺,似乎在做噩夢,還聽到男孩在不安地囈語。
一句句,像似在呼喚著什麼人。
「啾唧。」昭靈發出一聲鳥叫,想將恩人喚醒。
清脆的鳥叫聲,就在越潛耳邊。
越潛眼瞼顫動,在緩緩醒來,這使得昭靈蹦跳到越潛頭上,又叫了一聲。
這下,越潛徹底清醒,他在黑暗中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東西,隻是聽到鳥叫,訥訥自語:「怪鳥?」
「啾啾!」
昭靈欣喜地跳到越潛月匈前,仰起鳥頭,又叫了一聲,示意我在這兒。
剛睜眼還未適應黑暗的壞境,聽到這近在跟前的聲音,越潛忙伸手去扌莫,終於扌莫到一個毛茸茸,暖而軟的小東西。
此時越潛也看清鳥頭上微微發光的羽冠,確認真是那隻五彩羽冠的鳥兒,它飛回來了。
「噓!」越潛輕輕把鳥頭按住,往男子睡覺的地方投去一眼,怕鳥叫聲吵醒同屋男子。
昭靈明白,立即安靜如雞。
越潛撫扌莫鳥兒小小的腦袋,來來回回扌莫上四五遍,鳥兒有點傲嬌,啄向越潛的手背,以示抗議。
鳥兒沒使勁啄,將意思傳達即可。
越潛發出一聲極低的笑,覺得這隻怪鳥頗通人性。
明白鳥兒的意思,越潛鬆開手,把鳥兒放在枕邊,他側過身,托住下巴,打量鳥兒。
越潛的眼睛已經習慣黑暗,能看清鳥兒的身影,他把鳥兒仔仔細細端詳,尤其是它的羽冠。
「果然不是隻普通的鳥……倒像似一隻鳳鳥。」越潛自言自語。
雲越國不崇拜鳳鳥,但越潛知道,融國人信奉的神鳥就是鳳鳥。他曾見過融兵繪在祭壇牆體上的鳳鳥,長著斑斕的長尾,頭上就有五彩的羽冠。
那是一座位於雲水城外,由融國人壘起,用來殺殉的祭壇。
冰冷而鋒利的刀具,肢解的殉牲,被縛待殺祭的俘虜,血腥的氣息撲鼻,死亡的恐怖氛圍籠罩。
越潛雙臂反綁,被士兵按跪在地,烈日炎炎,他雙唇乾裂,灰撲撲的臉龐有兩道淚痕。「哢嚓」一聲,不遠處刀起頭落,祭品的血液飛濺,落在他臉龐。
被押上祭壇的五兄,袒露上身,雙臂捆縛,他回過頭對露出絕望而驚恐眼神的越潛鼓勵:「很快就了結,不疼。」
越潛有片刻的恍惚,他回過神來,凝視眼前的這隻鳥兒。
一隻融國的神鳥。
越潛的手指按在鳳鳥身上,他隻需使力,就能傷害這柔軟而稚弱的生靈。
鳳鳥並未感覺到危險,它親昵地用頭蹭了蹭越潛手掌的虎口。
越潛瞪大眼睛,慢慢地,慢慢地將手指鬆開,平復情緒。
他拉開鳥兒曾經受過傷的左翼,那裡沒有保留一丁點傷痕,喃喃道:「難怪我將你咬得那麼重,傷還好得這麼快。我曾聽人說,鳳鳥是不死的靈鳥,能死而復生。」
鳥兒,你能讓人起死回生嗎?
越潛沒有問出聲,即便他認為鳥兒聽不懂人話,但他已經習慣藏住心事。
對方說的話,昭靈確實一句也聽不懂,否則他會知道咬傷他的壞蛇,正是救了他的恩人。
雖然聽不懂,每次越潛說話,昭靈都會抬起鳥頭,認真聽著。
即便越潛說話時特意壓低聲音,睡在牆角的常父還是醒來,出聲問:「阿潛,你在和誰交談?」
越潛很自然地回道:「沒人,我自說自話。」
「是不是又做夢了?」常父與越潛同屋,知道半夜裡,越潛時常因為做夢而醒來。
「這幾夜倒是沒有。」越潛語調稀疏平常,但他沒有說實話。
越潛經常會在夜間夢見自己變成一條青蛇,在林地裡爬行,覓食。近來他已經意識到,那不隻是夢。
「抓緊睡吧,等會兒,士兵又要來趕我們下河捕魚。」常父翻過身,繼續入睡。
他們兩人與住在水畔草屋裡的其他人,都是融國苑囿裡的奴人,負責王宮的魚肉供給,天不亮就要去捕魚。
每當融國國君前來苑囿遊獵,他們還得給狩獵營地送鮮魚,十分辛勞。
常父很快又睡著了,過不久就聽到他的鼾聲。
越潛與常父交談時,昭靈很自覺地保持安靜,直到常父睡去,昭靈才用鳥喙拉扯越潛的袖子,表示它要走了。
越潛領悟,他把鳥兒捧起,放到窗沿上,對著月光下的鳥兒叮囑:「去吧,別往南飛。」
融國國君和他的隨從正在南山打獵,不隻是狩獵走獸,也會拉網捕抓飛禽。
昭靈雖然聽不懂,仍對越潛點點鳥頭,隨後拍拍翅膀起飛,飛向圓月,消失於夜幕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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