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小王八（1 / 2）
2035年12月27日，下午6點整。
一陣陣凜冽寒風吹過，淅淅瀝瀝的雨點從昏暗天空墜下，給十二月的冬天又新增了幾分冷意。
在一條被凍住了厚厚一層的小溪旁，有頂雨棚赫然矗立，與周邊如詩如畫的自然山水格格不入。
而更加突兀的，是雨棚下擺了一張頗有年代感的木質象棋盤。
在象棋盤前，兩道人影對立而坐。
「將軍，絕殺！」
「小升啊，能讓我再悔一步棋嗎？」
「……」
「陳老，就這麼一盤棋，您已經悔了11次了。」
「年輕人你道行還是太淺，得懂得尊老愛幼才行吶……」
「我尊老了，也沒見陳老您愛幼啊？」
「……」
「你小子是懂人情世故的……算了算了，不玩了，輸一下午把我好心情都輸光光咯。」
老人喝了口熱茶，搖了搖頭，不再爭辯了。
他叫陳為民，正是聖誕節那天，楚升在全球之窗遇到的那位連蹦十幾次極都不帶喘氣，耕田老牛中的牛牛王的老大爺。
說來挺巧，老大爺也住在這處偏遠的別墅區裡。
更巧的是，老大爺那棟別墅就挨著楚升。
一來二去的，兩人就熟絡起來了。
「陳老爺子，最近這塊地方不太安穩。」楚升將棋盤棋子收好，「得多多注意安全，就別到處溜達了。」
「還有，我聽從別處傳來的小道消息說，不久後物價會飛漲，像食物、藥品、各種生活用品什麼的，都會遭到哄搶，您這幾日盡量多囤囤這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雖然他倆才認識沒幾天，但老王八小王八大眼瞪小眼，看上頭了。
楚升也不希望在猩紅之月降臨後，老人一家在痛苦絕望中死去。
陳為民打個哈哈，道：「小升啊，你可以永遠相信紅色之師。」
楚升對於陳老的忠告，不以為意。
他對上麵那些人，自然是信任的，但這僅限於猩紅之月降臨前。
在動盪的末世裡，非自然的力量一下子就能把完整的社會架構沖垮。
人性的黑暗麵，將會展露無遺。
血腥殺戮，才是災厄紀元的主旋律！
就在楚升要進一步勸說時，不遠處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
「糟老頭子，天天就擱那和人下棋，家裡飯都熱好幾遍了，也不知道回來吃。」
「你乾脆和人小楚升過去吧。」
不是？
罵誰小楚升呢？
王奶奶您罵陳老爺子，咋還帶上我了呢？
「哎喲哎喲，輕點兒，疼……」
陳為民的耳朵被王奶奶揪著，一個勁叫苦。
「那也沒見你年輕時對我輕點兒啊？」
「哎喲，你這話說的，人家小升還在呢……」
「就你最老不羞，還在乎這點臉麵啊？回去把飯吃了，然後跪榴蓮一小時再上床。」
「我可以選擇不吃飯，跪兩小時榴蓮嗎……」
「你猜？」
「……」
麵對王奶奶的死亡微笑，陳為民不敢再頂嘴，被揪著耳朵一步步走回家裡。
楚升跟在兩位老人身後，看著這幅吵鬧而又溫馨的場景，也是哭笑不得。
幾人走到大門前，陳為民突然駐足，神色內斂道：「小升啊。」
「怎麼了陳老？」
楚升見老人似乎有話要說，便也停住了腳步。
「這兩天我看你這小王八甚是對眼。」
「我看陳老您這老王八也挺對眼的。」
「……」
「說正經的呢，別打岔。」陳為民咳嗽兩聲。
「我也沒什麼好教你的，就送你八個字——過剛易折，慧極必傷。」
「陳老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