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四十三次辭退（1 / 2）
「嗯，經過這段時間的試崗觀察來看，雲先生並不適合我們公司，請問工資補助是打進卡裡還是轉賬呢？」
麵前坐著的是一個穿著製服的女人，一雙黑框眼鏡，化著工作淡妝，永遠都麵帶微笑。
「真惡心……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
看見了，她內心的想法。
「轉賬吧，麻煩了。」
雲姓男人拿出手機，收下350元的七天試崗補助，離開辦公室。
按下電梯，正值午餐時間，電梯幾乎每隔一層都會停一下。
男人嘆了口氣走進衛生間，洗手池的鏡子上映出他的臉。
係著劣質領帶的地攤西裝，留有一頭略長的黑發，亂糟糟的遮住大半張臉，宛如頂了個雞窩在頭上。
深黑色的眼眸黯淡無光，胡子也是幾天沒刮過，說不修邊幅都是過譽，得益於他的劣質西裝，看上去或許隻比街邊流浪漢好上一些吧。
所幸是身上沒什麼異味。
我叫雲陽，26歲，第四十三次在試崗期被辭退，好在這次做滿了七天，拿到的錢省一省應該夠找到下家。
怎麼說呢……雖然有點像是在找理由，但無法正常工作這點是有原因的。
快忘了從何時開始，我能看見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現在，衛生間的鏡子裡。
除了我以外還有個人出現在鏡子裡，那是個女人，大概吧。
她披頭散發，穿著和剛才人事部一樣的製服，隻不過少了隻眼睛，血從空洞的眼窩裡流出，把原本黑色的製服都給染成暗紅色。
好像是兩周前跳樓的公司職員，出於什麼原因，成為類似「地縛靈」的存在，被困在這了嗎？
那女人抬起手臂，以一種人類無法做到的姿勢揮舞著。
哢……哢……
是骨頭扭斷的聲音吧，也不知是因為痛覺還是什麼，她偶爾會發出低沉的嘶吼。
這一周以來，每次進衛生間都會看見她，她就站在那裡，似乎看不見別人，畢竟少了一隻眼睛，說不定是個瞎子呢。
這是隻有我能看見的，奇怪的東西。
就和能看到其他人內心想法一樣的奇怪。
令我很困擾，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去學習，沒辦法認真去做某件事。
當然想過去看心理醫生，不過應該很貴吧。
比起早些年總是能被這些東西給嚇到，現在已經好很多了，反正他們也不會主動攻擊。
「叮～」
電梯到了，雲陽收起思緒，快步走出衛生間，擠進滿是人的電梯。
「人已經滿了啊！怎麼還有人擠進來！」
「好餓，中午吃點啥呢？」
「這男的看起來好髒，離我遠點。」
嘈雜的聲音在電梯打開的時候就湧入他腦海。
好吵……
對象的情緒波動越大，他就越是能清楚聽見，解決方法是不去看，隻要看不見，就沒有這些噪音。
踏出大廈的門，打開手機看了眼餘額，還剩467元。
正準備坐公車回家，突然一個身形瘦小的少女迎麵撞了上來。
兩人撞在一塊，少女一臉錯愕，雲陽則直接被撞飛出去好幾米遠，狼狽的趴在地上。
「誒？」
少女連忙上前，蹲下來查看雲陽的狀況。
「對不起，這……這位大叔，您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雲陽隻覺得像是撞上一頭跑起來的熊，咳喘幾聲，抬頭打量起這隻熊。
這是個看上去十六七歲的女生，身穿藍粉色短裙，類似校服式的製服，戴有無線耳機，背著個斜挎包，焦急的表情莫名有些可愛，臉上還帶點嬰兒肥。
「遭了遭了遭了，我怎麼會撞到普通人啊！這大叔不會變成殘疾人吧？完蛋，我第一次單獨出任務啊……」
她頭發垂肩，和煦的陽光透過發絲照在雲陽臉上，一瞬間好像看見了通往天堂的聖光，鬼使神差的說了三個字。
「安全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