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暴風雪山莊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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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渡的屍體被草草扔進了地下室。謝素素和易軒自是不敢繼續在死過人的那間臥室住下去,隻得挪到隔壁的房間去。

鄔裡山莊的整個早晨都籠罩在易渡的死亡陰影中,原本灰暗的天色在心理暗示的作用下更顯暗沉。薑鬱自吃過早飯後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裡,直到東野聲再次找上門來。

「要去四樓的展廳看畫嗎?」東野聲指了指自己的腕表,暗示已經到了展廳開放的時間。

薑鬱想著反正一個人在寢室也是閒的無聊,便應下來。

兩人快要到四樓時,在樓梯的拐角處碰到陸之林。他麵色驚慌,腳步虛浮,似乎是剛剛經歷了什麼恐怖的事。

「陸叔叔,您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兒?」東野聲很沒有眼力見地詢問道。

陸之林下意識橫了他一眼,隨即又覺得這個眼神不太得體,臉上愣是扯出一絲僵硬的微笑:「有點急事。」

佯裝和善失敗的臉意料之中的難看,東野聲卻表現得如同沒發現異樣般,臉上掛著乖寶寶的笑:「那您忙。」

等陸之林和他們擦肩而過,東野聲這才迅速斂去臉上的笑容,仿佛色調明亮的畫猛地被調暗,轉變突兀得不自然。

整個四樓都是展廳,而且這一層樓的樓頂要比一到三樓更高,所以視野被拉得非常開闊。

地上鋪著艷紅色的地毯,踩上去很軟。頭頂的燈是累贅的大吊燈,由無數閃亮亮的小梭晶組成,透出來的光並不像白熾燈那般明亮,是偏黃的暖色調。

牆麵上整齊有序地排列著用厚重的玻璃框細心裱好的畫作,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鄔裡山莊的四樓,光是看這個展廳會真的以為自己不經意間誤入了某個知名作家的小型美術展。

最先抓住薑鬱眼球的正是距離入口最近的《嬰啼》,繈褓中的嬰兒麵色烏青,張大嘴巴哇哇大哭,由於嘴巴張得太大,嬰兒嘴裡的小乳牙也能看得非常清楚。

雖說陸之林為人不怎麼樣,但畫工確實是一流,畫中的氛圍感堪稱一絕。薑鬱透過畫,似乎真的能聽見畫中的嬰兒發出絕望的慟哭。

「像吧?」東野聲冷不丁來一句,「和易渡的死亡現場簡直一模一樣。」

確實。

東野聲輕聲感嘆:「真是有意思。」

薑鬱瞥了他一眼,說:「我以為你們關係很好。」

昨天在滑雪場還有說有笑的,今天易渡死了也沒見東野聲有多傷心。

「嗯,還行。」他隨口答,語氣淡漠,「不過生死這種東西還是看開一點好。」

薑鬱腹誹:您這也看得太開了點。

東野聲正看畫看得入神,突然發現裱畫的玻璃框上有個很小很淺的印子。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圈周圍的畫作,隻有這幅畫的上麵有,其他的都光亮如新。

有人扌莫過這幅畫嗎?還是說上麵用膠帶黏貼了什麼東西被人撕掉了?

聯想起剛才慌慌張張下樓的陸之林,他心裡隱約有了猜測。

暫且把猜測按在心裡,東野聲繼續陪著薑鬱看畫,「你要不要猜猜這裡的畫有哪些是真品,哪些是贗品?」

薑鬱愣住:「自己給自己辦的畫展還能有贗品?」

東野聲:「當然,好的作品已經早早被拍賣出去了,現在展廳裡的畫作真假摻半,怎麼樣?能猜嗎?」

薑鬱環視一圈,這裡麵的畫作說好聽一點是畫家嘗試的風格不同,說難聽一點,有靈氣的畫和普通的畫宛如出自兩個水平截然不同的畫家之手。

「也不難猜。」薑鬱略加思忖便開口,「從《嬰啼》這幅畫開始,緊跟在後排列開的《密室》《啞》《死者》《新娘》《牆》《信箱》應該都是已經被拍賣出去的作品。」

這幾幅畫在展廳裡相當亮眼,除了用色明麗輕快的《信箱》,其他的畫風都相當陰間。

東野聲輕輕拍手,像在鼓勵小朋友,「雖說漏掉了幾幅,不過你念到名稱的這些畫確實是拍賣價格最昂貴的。」

「有多貴啊?」薑鬱八卦地問道。

「平均以八位數的價格賣出去的,最貴的一幅已經很接近九位數了。」東野聲麵不改色地說。

嘖嘖,怪不得陸之林一副要拿鼻孔看人的姿態,看來在畫壇還是有兩把刷子。

「你也知道,陸之林出名的畫作都是在他的妻子身染重病以及他的孩子夭折那段時間集中創作的,所以也有畫家說他是發『妻難財』。」仗著現在展廳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東野聲毫無顧忌地說著山莊主人的八卦。

薑鬱聽的津津有味,一邊聽一邊悠哉哉地遊覽其他畫作。

然後,《穿綠裙子的女人》突地抓住了她的眼球。

這幅畫的畫工並不高超,特別是麵部的線條處理得潦草又粗糙,但在此刻,沒有一幅畫比這幅要更加能吸引薑鬱的注意力。

雖說在美術老師播放的t上已經見過一次,但再見一次時更讓人覺得有種難以描述的魔力。

那模糊的麵孔中間似乎形成了一個迷人的漩渦,理智在告訴自己不能繼續看下去,眼神卻釘在畫上似的怎麼都無法挪開。

麵孔上那粗糙的線條開始有生命般地流動起來,女人的綠裙子被風吹過似的輕輕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又落下,靈動得仿佛要突破這張泛黃的畫紙,從畫裡走出來。

「薑鬱?」東野聲疑惑的聲音傳入耳膜卻沒法翻譯成可以理解的文字。

薑鬱依舊在盯著畫看。

直到腦海裡2357的聲音響起:【玩家小姐,不要再盯著畫看了,很危險。】

從腦海中響起的聲音要比從外界傳進耳朵的聲音更管用,薑鬱很快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臉近乎貼到了畫上。

「剛剛怎麼了?」東野聲擔憂地問,「你乾嘛貼到那麼近的距離去看畫?」

薑鬱的眼神有點凝滯,頭也暈,她晃晃腦袋,「可能是昨晚沒休息好。」

她揉著太陽穴,對東野聲說:「你有沒有發現這幅畫有點怪。」

聞言,東野聲視線調轉朝向這幅畫,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薑鬱看見他的身體輪廓在散發出柔和的光,很像魔法小說裡遭遇危險的主角在自己的身上開啟的保護罩。

臥槽!

「2357!我舉報,這個人作弊!微笑的時候周邊會飄起粉色的小花,遇到危險時身上還會自動開啟防護罩,這個設定也太離譜了!」薑鬱在腦海裡和2357抗議。

2357的語氣溫和:【抱歉玩家小姐,遊戲設定如此,他的身上有主角光環,能避開一般性的危險是必然定律。】

薑鬱:……

東野聲不知道薑鬱和2357在腦海裡已然經過了一番不太愉快的溝通,他看薑鬱的臉色發白還以為是她身體不舒服沒緩過來,自動切換到溫柔體貼的大男孩角色,說:「既然不太舒服,還是先回去休息。展廳裡值得一看的畫其實我們也看得差不多了。」

薑鬱沒跟他瞎客氣,直接回到臥室休息。然而躺在床上沒幾分鍾,被子還沒捂熱,門就再次被人敲響。

這次薑鬱先從貓眼往外看,門口站著的人不是東野聲,而是池嘉。

「你找我有什麼事?」薑鬱帶著疑慮打開門。

池嘉麵上血色全無,傲氣的表情消失殆盡,他的嗓子有點乾:「能讓我進去說話嗎?」

薑鬱沒什麼同情心地皺眉,「在門口說就好。」

「我——」池嘉往左看看,再往右看看,確定走廊上沒人後才小聲說:「我在房間裡看見了髒東西。」

「哦。」薑鬱作勢要關門。

池嘉把腳卡在門開合的軌跡處阻止她的動作,眼睛微微睜大,似乎是在控訴薑鬱的舉止太過無情。

薑鬱裝作看不懂他眼裡控訴的意味,「還有事?沒事的話勞煩把腳挪開,我要關門了。」

池嘉的喉結動了動,說出的話像是會卡嗓子般痛苦,但好歹還是開了口:「我能不能先在你這裡呆會兒?等吃完午飯再回去。」

「你怕髒東西嗎?」薑鬱問。

「有一點。」池嘉低下頭,長得出奇的眼睫毛在微微抖動。

不知怎的,薑鬱覺得有些不自在,她把門拉開,閃身到一側,「進來吧。」

「謝謝。」池嘉快速道謝,鑽進房間。

等關上門,薑鬱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你為什麼不去找東野聲?他和你都是男生,更方便吧?」

「我跟他不熟。」不熟是一方麵,池嘉總覺得東野聲給人的感覺很不舒服,但要具體說哪裡讓人不舒服又說不上來。

這種異樣感就像是落到鞋裡的小石頭,很小但沒辦法讓人忽視。

等池嘉找了張椅子落座,薑鬱問道:「你遇到的髒東西是什麼樣的?」

池嘉回憶起剛剛在臥室裡發生的那一幕,頓時感覺手腳冰涼,「一個女人。」

薑鬱並不感到意外,反問:「一個穿綠裙子的女人?」

池嘉麵露詫異:「你怎麼知道?!」

早上親眼目睹了易渡的死亡現場後,池嘉心裡有些後怕,他不怕惡人,但就怕這種神神鬼鬼的詭異事件,所以在房間裡呆著都一直戰戰兢兢的。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終他決定拿出自己的拳擊手套先打套拳冷靜一下。一套拳下來,人是冷靜了,可就在他剛好摘掉手套時卻聽到身後傳來窗戶玻璃的叩擊聲。

噠噠噠。

池嘉下意識回頭去看,窗戶外有個女人正在向他招手。

穿綠裙子,看不清臉。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房間在二樓。

二樓!正常人能懸浮在二樓敲別人的窗戶嗎?

女人見自己招手沒得到回應,還試圖把窗戶推開翻進屋來。

池嘉強壓下自己喉嚨處要被逼出的尖叫,迅速離開房間,關門,接著就是跑到薑鬱的門前求助。

聽池嘉講述完自己的經歷,薑鬱默默在手機上調出先前在四樓展廳裡拍的照片給他看,「你說的那個女人是不是長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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