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證據(1 / 2)
真是尷尬啊。
相對無言。
要是村長在就好了,村長一定能緩和這尷尬的氣氛。此時此刻,蘇穀雨無比想念村長。
通往後山的路並不好走,山路崎嶇,雜草叢生。
村裡有平直的石板路,出了村好歹是一條土路。等上了山,就剩下一腳深一腳淺,需要在茂盛的雜草裡開辟新道路。
蘇穀雨走得磕磕絆絆,墨江年一言不發。
墨江年掛念爹的傷。不能陪在爹身旁就已經很難受了,偏生還得帶蘇穀雨這個害他爹受傷的凶手上山認路,墨江年從身體到表情都寫滿了拒絕。然而為了全村的安全,他必須做。
他理解他爹的想法。蘇穀雨留在村裡是個危險,可把蘇穀雨趕出村子,又放心不下孤身在外的楚叔。三界太大,他們不能沒有半點信息就胡亂地找,他們得先從蘇穀雨嘴裡挖出有用的消息。
墨江年在前麵快步走,如履平地。
蘇穀雨邁著兩條不強壯的腿磕磕絆絆地跟。
忽然一空,草下竟是一個坑,蘇穀雨踉蹌向前撲去。就在快要撞上前方的墨江年時,他被一隻有力的手捉住了肩膀。
墨江年的手勁很大,單手就將他整個人拎起。
那種原始的單純靠肌肉力量就能左右他人的野蠻感,讓蘇穀雨這個曾經的都市人很是敬佩。
穿越到如今這具身體,蘇穀雨依舊纖瘦,沒有什麼肌肉,更不像有什麼攻擊力。
蘇穀雨站穩便向墨江年道謝。
墨江年冷冷看了蘇穀雨一眼,沒有說話。
已經進入茂密的山林,墨江年仍然沒有停止步伐。
正是冬天,風比往常都要淩冽。蘇穀雨修為高,並不覺得冷,可也能感受到那風刀子刮在臉上的疼痛。
氣氛實在太尷尬,蘇穀雨找了個話題,「年哥,你多大了?」
墨江年想說開春之後就四千歲,但想起他現在扮演凡人身份,繼而想起扮演凡人的理由,以及他爹受傷的事情,怒氣上湧,不由得冷哼,「你不必討好我。隻要你一天稱楚叔為爹,我就認你一天兄弟。」
這話聽著實在是刺耳,聽出了墨江年話外的意思的蘇穀雨感到氣憤,嘴巴也就忍不住了,「你可真有趣,居然說我不是我爹的親生孩子。」
他真不能理解墨江年從哪裡得出他不是他爹親兒子的結論。
「那你是嗎?」墨江年反問。
「我當然是。」蘇穀雨回答得利落而迅速,「哪怕你要我發誓,我還是會說我是我爹的孩子。」
墨江年盯著蘇穀雨,想要從蘇穀雨的眼裡找到一絲動搖。然而蘇穀雨眼神堅定,沒有絲毫破綻。
修者發誓影響道心的。尤其是半步成仙的修者,已經到了最為重要的關頭。這時候再胡亂發誓,影響的便是成仙一事,輕易提不得。
但是,蘇穀雨是人族修者。
妖修能與人族生下混血,卻生不下一個純人族。
難道是收養的孩子?
亦或是楚叔入贅了,而蘇穀雨是楚叔的道侶以前和別人生的孩子。由於兩家合並,蘇穀雨管楚叔叫爹,因此蘇穀雨堅稱自己是楚叔的孩子。
妖魔不如修者那般講究,欣喜便湊一塊生個孩子,厭倦了便分開。加上大多妖族有記憶傳承,不需要多少教育,導致妖族在繁衍後代這件事情上更加地憑興趣行事。
但有一點解釋不通。
那便是蘇穀雨擁有半仙之體,修為在三界是絕對的頂峰。
這樣的修為,親生父母又該多厲害。
這樣的修為,真會認比自己修為低的楚叔為爹嗎?
太多破綻,讓人想不明白。
對上蘇穀雨的視線,墨江年問:「證據。」
蘇穀雨可真被墨江年弄無語了。要他證明他是她娘和他爹親生的孩子,他要怎麼證明?回到他娘的肚子再重新出生一次嗎?
「拿不出來對嗎?」墨江年根本沒有相信過蘇穀雨。
從他爹被反噬受傷起,墨江年就對蘇穀雨防備著。
蘇穀雨再也忍不住了,說道:「我有。」
手腕上的小白蛇意識到蘇穀雨想說什麼,用蛇尾巴拍打蘇穀雨的手腕,讓蘇穀雨不要沖動。
為了讓蘇穀雨相信楚溫玉這個身份,小白蛇做了很多事情。但有些話不能說,尤其是不能現在說。萬一村民覺得他們是個麻煩,把他們趕出去怎麼辦?
三界很大,可水曦村這樣的安全之地卻是少之又少。
蘇穀雨握住手腕,隔著衣袖製止小白蛇的動作。
他當然知道這樣做很冒險。
但自進村之後,被打量,被質疑,被謾罵,如今還被說不是他爹的親兒子。這讓蘇穀雨如何接受得了。
「我本名楚溫玉,我的模樣就貼在城門的懸賞欄上。懸賞令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我就是我爹的親生孩子。我不說我的真實名字,是不想把危險帶到村裡來。我來水曦村隻為了找一個人,找到他我就走。」
蘇穀雨孤立無援,怎敢在魔域尊上手裡把爹搶回來,隻有村中的隱世高人能幫他。
「我明白我不該來水曦村,我的存在會給村民們帶來麻煩。但我走投無路,我有必須來水曦村的理由,我會盡快離開。離開的時候,我會抹去我存在的一切痕跡,這點你用不著擔心。」蘇穀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