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第四十九章（2 / 2）
「小少爺的話……」肖善在路上看到了正在晾曬床單的女傭，老樣子的方法詢問，見到女傭低著頭思考，「小少爺其實並沒有特別難伺候的地方，他讓我們做的都是平時我們需要做的事情，但是如果有不好的地方他也會毫不猶豫的訓斥我們並且扣工資，這些都是我們的差錯其實也餓沒什麼好糾結的。」
「小少爺他最近很喜歡吃各種各樣的東西，但是好像他並不太喜歡鍛煉，每次大先生讓小少爺鍛煉，小少爺就會說不要和之前的人做一樣的事情，要區分開來什麼的，也許小少爺並不喜歡原來的小少爺也不一定。」廚師說道。
「小少爺學習很好，並且輸入很快，您看到這一麵牆了嗎？這是因為小少爺每次在看過書之後都會需要地方存放，所以特地騰空了整個房間給小少爺做書櫃，這一整麵牆都是小少爺這兩年之中看過的書，我們都能感受到小少爺比起原來的小少爺要更加聰明還有更強的學習能力。」圖書館正在清掃的女傭說道。
「小少爺的房間我們經常會打掃，但是有一間房間小少爺一直都不曾讓我們進去過，我們也並不知道那裡麵是什麼，但是如果小少爺有不開心的時候就會把自己關在那個房間裡……您問小少爺不高興嗎？當然會的，小少爺也是個普通的孩子，他也有傷心難過的時候，這很正常，通常他不會讓我們管他，我們也相信小少爺能自己調節好。」
肖善問了一圈，累到不行，但是得到的全部都是對廖肖良十分放心的評價。
但是這和肖善所認知的廖肖良卻有很大的不同。
在他的意識中廖肖良並不是一個堅強的孩子，他總是任性妄為，這一點在廖家也有所體現，但是在他真正難過傷心的時候，絕對不會一個人忍耐，而是會想方設法的在他的麵前找存在感，求安慰求抱抱求哄哄，像這樣安安靜靜一個人呆著……是因為到了這個家庭之後才發生的變化嗎？
肖善知道，在這樣的家庭之中他是無法請求任何人的安慰，所有的傷痛都隻能自己咽下去。
而這兩年因為不和廖肖良在一起，肖善也很久都沒有見過廖肖良在他的麵前倒苦水了。
不是沒有，而是每次倒苦水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說便宜老爸要求多，學習枯燥無聊，新做的飯很不好吃之類的並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
而除此之外，一切安好。
肖善站在傭人們口中所說的那個奇怪的房間的門前，他進不去，但是卻很好這裡，隻是想過來看看。
肖善的手撫扌莫上了那緊閉的門，就好像撫扌莫上了廖肖良逐漸禁閉的脆弱的一麵。
「如果是哥的話，隨便進，我一點都不會排斥的。」突然在肖善的身後，傳來了廖肖良的聲音，肖善下意識的回頭，看到廖肖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少年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但是哥如果看到裡麵的東西，可不要笑我啊。」
肖善緩緩睜大了雙眼，在陽光明媚透過窗戶照耀到的這一片走道中，他的養弟帥氣到耀眼。
廖肖良的確是一大早就出門跑到廖修齊家裡去了，然後和廖修齊兩個人乾瞪眼。
打電話回家接電話的是肖和，肖和說自己不知道。
不對盤的兩個人，麵麵相覷開啟了頭腦風暴。
「哥雖然經常會不回我消息，但是隻要他空閒那就肯定會抽時間回復，現在沒有半點消息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很忙！」廖肖良裝模作樣的說道。
「今天是假期，肖善本人並沒有和朋友約著出去玩的習慣，最多也就隻是一起吃個晚飯，這個時間出門大概率不會是見朋友。」廖修齊也認認真真的說道。
「哥這樣的性格從來都不會讓人擔心，如果說有什麼他一定會讓人擔心但是非要做的事情那必然是關於家人的事情。」廖·福爾摩斯·肖良分析道。
「並且他前段時間晚上突然給我打電話提到了你的事情，那麼是因為你的事情失蹤的可能性很大。」廖·華生·修齊給出了建議。
「哥提到我了？」然而廖肖良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立刻豎起了耳朵，眼睛裡全都是開心的星星，「哥他提到我都說了什麼，關心我，擔心我？想念我？」
廖修齊移開眼神，冷笑一聲：「我不記得了。」
「你絕對記得！」廖肖良冷冰冰的開口，記憶力非常好的廖修齊如果不記得這種事情才會很奇怪的好嗎？
「那又如何，你能到我腦子裡挖出我的記憶嗎？」廖修齊極狗的說道。
「你這樣的人遲早有一天會遭到天打雷劈的！」廖肖良咬牙切齒。
「科學時代要抵製迷信，你說這種話你哥哥會傷心的。」廖修齊說道。
廖肖良的眉頭立刻皺起，全身心都抗拒著這個說話怪異的男人。
這不是廖家的傳奇嗎？這不是一直以來被所有人仰慕羨慕和學習的對象的廖家的天才嗎？為什麼現在是這個模樣？他仿佛看到對方在故意戲謔自己並且偷偷在旁邊笑的模樣。
廖肖良甚至要拍案而起，廖修齊卻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你難道不好奇你哥哥現在到了哪裡去了嗎？」
廖肖良怒不可遏。
廖肖良甘拜下風。
用哥哥來威脅他什麼的這個男人真的是世界第一無敵狗啊！這個人太狗了！
「哥哥提到我的時候有沒有什麼有可能表現出現在的動向的信息？」廖肖良問道。
「有，但是我不能說。」廖修齊勾起嘴角絲毫沒有人任何心虛之色。
廖肖良忍不住磨牙，隻覺得自己實在是氣的牙癢癢。
「現在肖和的生活過的很不錯，並且已經將肖和專門帶回去，你認為這證明什麼？」廖修齊問道。
「是因為我的事。」廖肖良十分篤定。
廖修齊緩緩說道：「即便是現在，在你回到了廖家之後，對肖善來說的你也是非常重要的需要去關心的弟弟，你承認嗎？」
廖肖良低下了頭，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到底有多疼愛他，關心他。
「我努力的不讓他擔心了。」廖肖良的神色終於平靜了下來，提到了肖善對他的付出，不管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無法無動於衷。
「你有想過你的不想讓他擔心，在他的眼裡反而是你需要關心的信號？」廖修齊這時候也沒有絲毫之前的戲精的模樣了，他正色的時候，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讓廖肖良沉思。
「哥一直都是這樣的，他一直都很擔心我，但是我也希望他能夠擁有自己的生活，如果說他喜歡你的話，我也希望他能夠全身心的享受和你的戀愛。」廖肖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真的排斥廖修齊。
隻是因為他一直很懷疑肖善接觸廖修齊的目的是因為自己，他怕肖善委屈。
「有些時候我們不能以我們的思維去度量別人，在你看來肖善或許很辛苦，但是肖善未必會這麼認為。」廖修齊說道，「隻要你能夠全身心的信任依賴肖善，對肖善來說才是真正的安心。」
廖修齊看到了廖肖良陷入了沉默，就知道這個聰明的少年必然是理解了自己要表達的含義。
廖修齊並不喜歡做成人之美，但是如果是肖善，他的想法是和廖肖良一樣的，他們都希望肖善能夠更多的注重在自己的生活上。
他雖然不知道肖善在擔心什麼，但是時時刻刻的他總是注意到肖善會突然間走神，在走神的時候他隻覺得這個少年非常的遙不可及。
不知道理由的，但是卻突然會有一種詭異的想法。
——他不該在這裡。
——他為什麼會存在。
廖修齊對自己的產生的詭異的感覺十分的疑惑，與此同時帶來的是擔心，他害怕真的如同他的詭異的感覺一樣，肖善會突然消失在他的麵前。
「哥很擔心我的話，他現在會在哪裡？」廖肖良說道，「他很可能會在我最熟悉的地方，因為他在擔心我，我最熟悉的地方，是肖家……是廖家，他在廖家嗎？」
廖肖良並不是很肯定。
「是。」廖修齊直接回答了對方。
「你怎麼這麼確定？」廖肖良覺得對方的回答也太過斬釘截鐵了吧，「難道說其實哥在之前就告訴你他會去廖家嗎？」
「沒有。」廖修齊想到這裡也是咬牙切齒的。
肖善這個該死的負心漢！
他根本就是知道自己一定會跟著他，所以故意瞞著他的！
可是他一直跟著肖善不是怕人在不知道的地方被欺負了嗎？就和他第一次帶著肖善去家裡一樣，他不就是被欺負了嗎？
他都是好心！
好心當成驢肝肺！
渣男肖善！
廖肖良的眼神詭異的看著廖修齊。
雖然他的這位神奇的小叔叔麵無表情，但是敢肯定他從這個小叔叔的臉上看到了哀怨之色！
好詭異。
是他看錯了嗎？
「你到底怎麼知道的？」廖肖良問道。
「我在他身上安裝了追蹤器。」
「你追蹤我哥！？」立刻廖肖良一蹦三尺高，「你怎麼能這麼做，你這是不信任我哥。」
「我的身份在這裡，他會遇到的危險簡直數不勝數，這些事情我不得不防。」廖修齊對這件事並沒有任何的反駁，「自從你回到廖家，難道就真的沒發生過任何事情嗎？」
廖肖良突然哽住。
發生過。
但是他也不在意。
想讓他死沒那麼容易。
「肖善本身並不會一直懷疑別人，在沒有確定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之前不會考慮太多，有心人會利用他的特點接近他。」廖修齊對上了這個出色的晚輩的眼睛，「所以你要給肖善足夠的安全感，讓他不會被任何事物所迷惑。」
廖肖良叫了車回了家，讓管家在門口接他，他和廖修齊一起到了廖家。
一路上廖肖良一言未發。
他能聯想到很多，也有相當多的設想。
最後他不得不承認，廖修齊是真的在為肖善考慮，而他……很可能最近有些自以為是了。
「所以裡麵是什麼？」肖善回過頭問道，他站在門口，卻並沒有進去的打算，「不過我也就是問問，我們肖良是個大男孩了，肯定會有自己的小秘密。」
廖肖良抓了抓頭發，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小秘密啦，裡麵都是哥很熟悉的東西，隻是在這裡不好讓別人看到，所以我才不讓別人隨便進來。」
廖肖良當著肖善的麵推開了那扇門，肖善好奇的往裡麵看，愣住了。
這裡麵完全就是他曾經的小臥室。
臥室裡有兩張床，被一個隔板隔開，有很古樸的大衣櫃和他熟悉的書架和書桌，有已經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風扇，肖善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愣住了。
「我記得這些東西好像都已經丟掉了。」肖善很驚訝。
這裡已經盡可能的仿照曾經的模樣還原了，因為他們的小房間曾經都是自己布置的，不需要什麼貴重的東西，唯一的就是兩個大衣櫃和兩張床。
「是丟掉了，我也不會專門把垃圾拖回來啦。」廖肖良抓了抓發絲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實一開始有想過把那些垃圾拉回來，但是在查看了之後那些東西實在是不能用了，「這些都是仿製的，我讓人定做的。」
肖善看著原本是屬於他的床，床上還鋪著他經常睡的床單，雖然他的私人物品很少，卻還是有一些的。
「我記得這個床單好像還在房間裡存著。」肖善眨了眨眼睛。
「也是我讓人定做的，當時的人還問我為什麼要定做這麼醜的床單呢。」廖肖良抓著頭發笑道。
肖善麵色一僵，麵不改色的轉移了話題：「不過你的東西，居然還挺多的。」
「我把我覺得重要的東西都帶過來了，哥給我的禮物啊，媽給我買的衣服啊，反正能帶的都帶了。」廖肖良說道，「還有一些不重要的我都放在家裡了。」
肖善默默的看著這個熟悉的狹窄的連坐下都顯得很奢侈的房間，表情有些詭異。
「肖良，我覺得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肖善是真的很擔心，普通人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吧？一般人換了新家有了自己的新房子難道不是欣喜若狂嗎？為什麼肖良還把以前的房子全部搬回來了？
難道說是精神病的種子早就已經在肖良的意識中植入了嗎？肖善滿心都是擔憂。
「哥！」廖肖良以為這應該是一件非常讓人感動的事情為什麼反而會被當做精神病看待了。
「我說真的，肖良，如果有病，就要盡快治啊！」肖善哥哥的心情簡直復雜極了，他真怕自己的養弟真的如同預知那樣發展到最後連自己都照顧不了了。
「哥，我沒病，你不要瞎說！」廖肖良十分無奈的揉了揉頭發，「我就是有些念舊，還有點收集癖罷了。」
「真的？」肖善的眼神滿是懷疑。
「真的真的！」廖肖良覺得自己真的是對哥一點辦法都沒有，「哥給的東西，和媽給我的東西都很重要，我又想這裡區分開，所以才這麼搞的，真的沒有半點別的意思！」
廖肖良滿口都是苦澀，天你知道剛剛肖善看他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啊……這樣啊。」肖善的情緒，逐漸的緩和，看著自己的養弟，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