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 2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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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白聽到楚予昭這樣問,便老實回道:「我看到鬼娃娃了。」然後用左手包住右手手指,隻露出一點點指尖,對著那鬼娃娃指了下,「就在這兒。他一直都趴在你肩膀上,上次咱們在湖邊遇到時,他就趴在這兒了。」

楚予昭眼睛眯了眯,問道:「你能看見?」

「能啊。」洛白往他肩上瞥了一眼,「但是太難看了,我不想看見。」又目光躲閃地轉開視線瞧窗外,加重語氣肯定道:「真的,難看。」

楚予昭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將洛白緩緩從頭打量到腳,問:「這話是誰教你的?」

洛白愣了愣,囁嚅道:「沒人教我啊,他真的很難看的。」

「我問的是誰讓你來朕這兒,說些能看見鬼娃娃之類的混賬話?」楚予昭聲音變得嚴厲許多,還抬手拍了下桌子,那上麵的毛筆跳動,甩了幾滴墨汁在洛白衣擺上。

洛白立即傻眼了。

明明他之前跟去宮外,藏到那座莊子的橫梁上時,就聽見朕和那個光頭在說鬼娃娃的事,為什麼現在他卻說自己是滿口胡言呢?

難道他們當時說的就不是鬼娃娃?

「沒有誰讓我來朕這兒,我,我沒有滿口胡言,鬼娃娃也不是混賬話。」洛白頓時委屈得不行,聲音也大了起來。

「若不是有人教你,難道能看見鬼娃娃這些話你自己還能編出來?」

「不是別人編的,也不是我教的。他,他還能對我說話呢,說小貓,小貓。」洛白腦子裡更是亂成了一團漿糊,隻覺得難過又委屈。

兩名小太監聽到動靜,連忙推開門,門扇發出咣當一聲重響。

「滾出去。」楚予昭正在慍怒中,眼睛依舊盯著洛白,頭也不回地喝道。

兩名小太監忙不迭退出殿,洛白眼眶泛紅地轉身,也提步跟了上去。

他心裡憋著一團火,腳步故意踏得很重,每一腳都發出響聲。

「站住。」楚予昭側頭喝道。

洛白繼續往前,兩隻腳高高抬起重重落下,殿內都是他咚咚的腳步聲。

「站住!」楚予昭又喝了一聲,轉頭看著他背影,強壓住怒氣問:「誰讓你走的?」

洛白停下腳步,口氣有些沖地道:「不是朕讓我滾的嗎?」

楚予昭深呼吸兩口,語氣放緩和了一些:「我沒讓你滾。」

「哼。」洛白從鼻子裡嗤了一聲。

楚予昭有些驚愕地抬頭:「你在對朕冷笑?」

「沒有。」

「果然學會撒謊了。」

洛白忍不住頂嘴:「我一直都會撒謊的,不是現在學的。」

「你還覺得很得意?」楚予昭忍耐地道:「你過來,朕問你點話。」

洛白雖然沒繼續往外走,可也站著沒動,給他一個倔倔的背影,那後月要處還插著一根孔雀羽。

楚予昭等了片刻,見洛白也不轉身,就那麼一步步往後倒退,退到了他麵前。

「看不出來脾氣還挺大啊。」楚予昭垂眸看著他的後腦勺,「轉過來。」

洛白慢慢轉了身,盯著著楚予昭月匈口上的那顆貝扣,眼眶看上去有些紅。

楚予昭怔了怔,怒氣隨著這抹紅色散去不少,低聲問:「要哭了?」

「沒有。」

「那眼睛怎麼紅了?」

「我生氣會紅眼睛的,主要是太生氣了,嗯,朕太凶了。」洛白揉了揉眼睛,又讓他看手背,「看,沒有水。」

楚予昭垂著眼簾看他伸到麵前的手。那隻手骨節很小,手指如春蔥般柔嫩,又看向他的臉,看見那排長翹的睫毛,已經粘成了一簇一簇的,便道:「果然是個撒謊精。」

他聲線本就低沉,這句話更像是從月匈腔發出來似的,發出低低的共鳴音。洛白不知怎的心裡一跳,好像就沒有那麼生氣了。

「沒有撒謊。」洛白嘟囔著,又去看自己染上墨汁的衣衫擺,「你不但凶我,還把我衣衫搞成這樣,我已經沒了一件衣衫,元福姨看見了會不開心的。」

楚予昭道:「你好好說實話,一五一十的說清楚,朕會給你新衣衫穿。」

「說什麼啊……」

「就是剛才那些話,是誰教你的?」

「可是,可是。」洛白有些茫然地撓了撓臉,看向他肩頭上的鬼娃娃,「是我自己說的,不是誰教的。」

鬼娃娃一直趴在楚予昭背後,隻將兩條胳膊搭在他肩頭上,袖口處露出幾根烏黑色的長指甲。

洛白盯著那幾根指甲,說:「我看到他是個小娃娃,臉蛋子圓圓的,雪白雪白,嘴巴很紅,眼睛黑得像炭圓兒。」

為了說得更詳細些,洛白又繞到楚予昭身側,退後兩步,保持距離地端詳那鬼娃娃。

「他穿了件黑色的衫子,還有件小褂,也是黑色的,上麵有紅色的圓團。腳上的鞋子……嗯,上麵有綠色的花,不對,草。」

楚予昭本來神情淡淡的,在聽到洛白這些話後,轉頭慢慢看向他,眼神逐漸銳利。

洛白卻沒注意到這些,他還在認真打量那鬼娃娃的穿著,絞盡腦汁作著描述。

一直趴著的鬼娃娃,此時卻直起身,目光空洞地注視著前方,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玉,被他起身的動作撥到一旁,正麵清晰地展現在洛白眼前。

洛白之前看見這塊玉時是在夜裡,哪怕月色再好也沒有瞧得很仔細。現在才發現那玉麵上雕刻著繁復的花紋,左上角還有個小豁口。

「……他脖子上戴著一塊玉,上麵寫著字兒,四個字,寫的是……」洛白根本不認得那些字,也信口道:「寫著我是塊玉。」

「旁邊還刻著花兒,不對,不是花兒,是桃兒。隻是上邊有個豁口,是被老鼠啃缺的吧?」

楚予昭一直怔怔看著他,臉色越來越白,再轉身從筆筒裡抽出支筆,蘸了硯台裡的殘墨,在那張寫了半幅字的紙上唰唰落筆,空白處便多出了一個圖案。

洛白一邊揉著手腕,一邊忍不住好奇地湊近了看,看見那畫出的形狀後,驚訝問道:「你畫的是那塊玉?你看得見?」

楚予昭筆尖頓了頓,飛快地在那其中寫了四個字:福壽萬年。

洛白眼珠子跟著他的筆尖轉,一個字一個字地胡亂念:「我,是,塊,玉。」

楚予昭又在圖形空白處畫上了一隻桃,當筆尖移動到左上方時,卻懸在那裡不動,遲遲未曾落筆。

「你是要畫缺口嗎?就是這兒,就在這裡。」洛白好心地給他提點,「位置沒有錯的。」

楚予昭還是沒有動,下巴到喉結處的線條繃得很緊,若不是筆尖在空中微微輕顫,整個人就像是已經化成了一尊雕像。

安靜中,一滴濃重的墨汁在筆尖緩緩凝結,墜落,啪嗒一聲輕響後,紙上多出了一個小墨團,位置就在畫出來的那塊玉上方,恰似多出來了一個缺口。

「對,就是這個,看,你畫得一模一樣。」洛白驚喜道。

楚予昭沉默地看著畫,半晌後才擱下手裡的筆,墨汁綻開,將那剛畫出的玉染得星星點點。

洛白連忙將筆放回筆筒,又撅起嘴去吹那墨汁,邊吹邊惋惜道:「畫得這麼好,哎呀,哎呀……」

楚予昭沒有阻止他,隻定定站著,看上去有幾分失魂落魄。

洛白吹了片刻,可這畫出的玉還是沒法補救,隻得放棄了。他察覺到楚予昭一直沒說話,剛站直身看過去,就唬了一跳,往後噔噔倒退了兩步。

一直麵無表情的鬼娃娃,臉上浮起層蜘蛛網似的青筋,他狀似痛苦地用手抱著頭,大張著嘴,露出幾顆長長的尖牙,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嘶聲。

本來洛白已經不那麼怕他了,可看到他露出這幅樣子,還是被嚇到了。

「怎麼了?」楚予昭發現了洛白的異樣。

「他……他……」洛白將手指放在月匈前,指尖朝向他肩頭。

楚予昭神情一凜,追問道:「他怎麼了?」

「他看上去好可怕,他在掐自己的脖子。」洛白見鬼娃娃用手扼住他自己脖子拚命掐,結結巴巴道:「他,他好像要掐死他自己。」

鬼娃娃雙手已經離開了楚予昭的肩,僅用兩條腿環著月要。可那腿也鬆了力氣,整個人掉了下去,開始在地上翻滾嘶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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