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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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既然平安,那也恢復了正常的早朝,平常朝堂上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破事,臣子們可以爭論得麵紅耳赤,但皇帝遇刺這事太過重大,反而沒有一個人敢吭聲,朝堂上竟然是難得的平靜。

今日上朝,楚予昭有條不紊地處理了積壓的國事,也沒有提起獵場之事,讓一直提著心的楚予壚鬆了口氣,下朝後就直奔冷萃宮,去見了他的親娘冷太妃。

冷太妃年約四十出頭,因為保養得宜,瞧上去依舊美貌,聽完楚予壚的話後,她不但沒有輕鬆,神情反而冷肅下來。

「蠢材,本宮一直讓你韜光養晦,千萬別做那出格的事,牽扯到你在邊境的舅舅。你偏偏要去綁那麼個玩意兒,這下好了,遇上那一位出事,若是他要追查的話,你可怎麼說得清?」

楚予壚這些天已經被冷貴妃罵過好幾場,今日本是來報平安的,不曾想又是一通罵,便沒好氣地頂嘴:「舅舅舅舅,您心裡就隻有舅舅,倒是看看您在眼前的兒子啊。反正兒臣做什麼都是錯的,您就隻擔心會連累到舅舅。」

「我擔心你舅舅還是為了你,為了冷家。」冷貴妃氣得柳眉倒豎,「你以為那位為什麼一直忍著你,那是因為你舅舅在邊境,手握重兵。隻要他一日拿著兵權,你就有翻身的一天。可你偏要信王府裡那群所謂門客師爺,實則廢物的餿主意,一次次恣意妄為擅行險招,總是險些要打亂本宮和你舅舅的籌謀。」

冷貴妃將手中茶盞重重擱下:「如果他回來後大發雷霆也就罷了,如此無聲無息的,反而讓人心裡發慌,不知道會做些什麼。」

楚予壚無所謂地道:「母妃放心,他這次遇刺也不是我做的,兒臣隻是去綁他身旁的人,恰好撞見了而已。無非就一個玩意兒,一個孌寵,他忌憚舅舅,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拿兒臣怎麼樣。」

冷貴妃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時機尚未成熟,你得懂事一些,不要再添亂子了。」

「兒臣明白。」

楚予壚從皇宮回了王府,在前院並沒見到一個下人,但也沒往心裡去,一邊喚人去將師爺王瑾叫來,一邊跨進了前廳。

剛進前廳,他就察覺到不對勁,廳內兩旁站立著數名禁軍,地上跪著幾名王府門客師爺,接著就看到廳堂上首端坐著的那個人。

楚予壚險些懷疑自己看花了眼,待認清那人身旁侍立的紅四,以及跪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的王府門客後,終於反應過來,硬生生收住了想拔腿就逃的沖動,強作鎮定地對著那人行禮道:「陛下。」

楚予昭垂眸靠著椅背,骨節分明的手指慢悠悠敲著大腿,聽到楚予壚的聲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楚予壚也不敢問他怎麼會出現在王府,隻側頭去看地上跪著的師爺王瑾,但王瑾正麵色如紙地發著抖,並沒有收到他的目光暗示。

片刻後,楚予昭開門見山地問:「楚予壚,獵場圍獵那日,你都做了些什麼?」

他的語氣還是一如往常的淡漠,但其中透出的森冷肅殺之意,令楚予壚驟然心驚膽寒,也明白了他出現在王府中的原因。

廳內跪著的人,加上旁邊的禁衛,總共二十餘人,卻沒有一人敢發出聲音,整個廳堂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臣,臣沒有做什麼,沒有做什麼。」楚予壚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他並沒有參與刺殺皇帝的事,隻不過打算綁走一個孌寵,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對上皇帝那黑沉沉的目光,竟慌得話都快說不全。

楚予昭似是知道他會這樣回答,一雙眼睛平靜無波,隻道:「既然你沒有做什麼,那些出現在獵場的黑衣人,應該就是祿王府裡下人的自作主張了。」

那些跪伏在地上的門客師爺,聽到這話後都嚇得麵無人色,個個抬頭看向楚予壚,滿臉都是央求。

可楚予壚此時怎麼能認,隻結結巴巴道:「什麼,什麼獵場黑衣人,臣,臣都不知道。」

旁邊側門打開,一名鼻青臉腫的人被推出來,跌在地上,他抬頭看見楚予壚,立即嚎哭道:「王爺救我,王爺,小的那天隻是聽命去抓那小公子,並沒有犯謀逆大罪啊,王爺救我。」

楚予壚假裝不認識他,那手下竟爬過來抱住他的腿繼續嚎哭,他不禁怒從心起,一個窩心腳踹出去,將那人兜出去好幾丈,噴出口鮮血倒地不起。

紅四在一旁冷笑道:「王爺,他可的確是王府的人,是您的手下,身契都還在王府裡,可不能不認識啊。」

楚予壚知道已經沒法再抵賴,隻得對楚予昭道:「臣現在倒是想起來了,的確是有那麼件事,隻是去獵場請洛公子來王府做客。」

楚予昭站起身,慢悠悠地解開黑袍頂上的係扣,再往旁伸出了胳膊,一名禁衛立即遞上了木杖。

楚予壚看楚予昭就那麼拿著木杖,對著他緩緩走來,嚇得瞳孔驟縮,往後退了兩步,嘴裡迭聲喊:「陛下,陛下你不能對我這樣,先帝,先帝也不會允許,陛下,你,我舅舅也不會允許的。」

不提他舅舅還好,這句話出口,他看見皇帝那雙陰鷙的眼底掠過殺意,立即反應過來,冷汗涔涔地趕緊改口:「陛下,陛下遇刺的事,和臣無關啊,臣可以發誓,那些在獵場企圖行刺陛下的黑衣人,絕對不是臣的人。」

楚予昭已經走到他身前,突然出聲打斷他:「誰告訴你朕是為了行刺的事?」

「啊?」楚予壚這下茫然了,一臉惶惑地看著他。

「朕要和你清算的,是你想綁走朕身邊人的這筆賬。」楚予昭的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楚予壚張了張嘴,接著就道:「臣確實是想綁走洛白,可他無非,無非就是個玩意兒,陛下難道會為了個玩意兒來折辱臣?臣——」

「楚予壚,你可要想清楚了,朕的身邊人,容不容得你這樣羞辱?」

看著楚予昭眼神頃刻森冷到極致,楚予壚頓時明白過來,微張著嘴愣怔住。

那名少年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樣,隻是一名普通的孌寵而已。以前他不管做了什麼,皇帝都視若無睹,讓他一直以為那是皇帝忌憚邊境的冷柄。可這次動了那少年,皇帝竟然毫不顧忌的動手,可見那人對他很重要,而他也並沒有那麼忌憚冷柄。

「臣,臣……」楚予壚咽下還要祭出冷柄的話,又喊道:「臣是打算擄走洛公子,不過都是府中這群門客師爺的主意,和臣無關啊,是他們,都是他們擅自拿的主意。」

那群門客師爺,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平常的確是為了投其所好,給楚予壚出了不少欺男霸女的歪主意,但見楚予壚竟然全推到他們身上,也都嚇得臉青唇白。

楚予昭突然猛地舉起手中木杖,楚予壚大叫一聲閉上眼,縮著脖子往後退。但那一杖狠擊下去後,卻沒有落在他身上,倒是身旁跪著的一名門客,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楚予壚戰戰兢兢睜開眼,看見那人正抱著腿躺在地上,小腿有些扭曲變形,顯然骨頭已經被砸斷,卻也不敢繼續慘嚎,隻忍著痛,汗水瞬間濕了身下的地麵。

楚予昭一杖砸斷門客的腿,那雙狠厲的眼卻鎖定楚予壚沒有移開,道:「既然王爺沒有做出那種事,想必是王府裡平日管教不嚴,手下人膽大妄為私自行動。如此目無主子的狗奴才,一刀斬了實數太輕,朕今日有興致,就來替王爺管教管教,肅清王府風氣。」

其他門客聽聞這話,個個麵如土色地向著楚予壚求救。

楚予壚此時如何敢管他們,隻轉開臉躲開了視線,任憑楚予昭一杖接著一杖狠擊,廳堂裡響起棍棒重重擊打在皮肉上的聲音。

楚予昭一直死死盯著楚予壚。楚予壚覺得那些木杖,每一下都是落在自己身上,每一聲都讓他心驚肉跳,魂不附體。

盡管他心裡清楚,這分明就是一場殺雞駭猴,但楚予昭看上去就像一名殺神閻羅,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殺意,讓他覺得如果他再惹怒楚予昭的話,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自己。

而且下場隻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王爺患了病,這幾個月要留在府中養病,就別再外出了。」

當楚予昭慢悠悠地用絹帕擦著手,帶人離開王府後,楚予壚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一張臉白得堪比死人。

從那晚後,祿王楚予壚就突然告病在家休養,一連數日沒有上朝。皇上對這名唯一的兄弟很是關心,在朝堂上提及楚予壚的病情時,蹙緊眉頭十分關切,還遣禦醫去王府看診。

冷太妃心知如果要去找皇帝的話,勢必同那起暗殺皇帝的事扯在一起,反正隻是圈禁幾個月,正好她也省心,便自始至終沒有出麵替祿王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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