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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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文摘》是半月刊,采訪結束後,沒過多久最新一期發行。

程遲音粉絲裡初高中生占比不少,像《青年文摘》這種雜誌,有設置讀書角的班級大多會訂閱,最先也是高中生粉絲在雜誌上看到的,如獲至寶拍照發到超話裡。

看到目錄上人物專訪——程遲音時,不少粉絲都懷疑是不是重名,翻開一看,名字後綴是c、cho雙料冠軍,行,不是重名。還愣著乾什麼,買起來呀!

程遲音出道到現在物料少得可憐,代言廣告就一個《仙語》,綜藝和劇寥寥可數,不少物料還是粉絲為愛發電自己剪的視頻。看到新出爐的雜誌,不收集那還叫粉絲嗎!

雖然這個雜誌跟娛樂圈完全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超話裡一時間被《青年文摘》四個字刷屏。

[救命姐妹們,這個雜誌隻能按年訂閱嗎?]

[搜了下某寶好像沒有單期,都是合集打包的]

[我在報刊亭買到了!可以去報刊亭看一下]

[終於可以給我崽花錢了]

然後看看價格,五塊錢。

錢花不出去的感覺真難受。

[5塊錢一本,追音音著實是很省錢了,來來搞個抽獎,啾五十個音符包郵送青年文摘]

[買一本co□□o可以買六本青年文摘,行,這就搬一箱回來送親戚家小孩]

[鵝鵝鵝姐妹們清醒一點,隻是個專欄采訪,照片都沒有啊!]

[但是音音講得好好55555十進製這個說法甚至可以用進作文素材]

[希望音音早日喜提五大刊封麵,一定多買幾本回來收藏]

程遲音待在劇組,等戲的時候收到紀澄消息。

紀澄拍張青年文摘的內頁過來:「同桌,你上雜誌了!」

背景是他堆成小山的課桌。

程遲音嘆氣:「你變了橙子同學,你以前都喊我師尊的。」

紀澄笑嘻嘻發條語音:「師尊,什麼時候回學校,你不在我天天跑辦公室問問題,杜老師現在看到我就一臉生無可戀。」

程遲音:「殺青就回去,快了。薑一然不是也在班上嗎,你不會的也可以問他啊。」

紀澄十分哀怨:「他最近不來『旁聽』了。」

程遲音笑:「行行行,沒多久就殺青了,等著。」

不知不覺在劇組待了兩個多月,原定的拍攝計劃是三個月,這會兒拍攝進入尾聲,基本等拍完一場大高潮就剩下些收尾工作。

這場戲,程遲音飾演的謝南音穿著中衣一個人坐在殿中,靜默片刻後起身。

她染上鮮紅蔻丹的指甲拂過公主朝冠和朝服。朝冠上用金絲線穿綴上百顆珍珠和寶石,朝服以紅緞裁剪,金絲織出團花,配以雲肩掛玉帶。

謝南音套上朝服,寬大的裙幅在身後逶迤,她端著朝冠走到銅鏡前,審視一下自己,而後將朝冠戴上。

銅鏡裡的公主華貴逼人,光彩奪目,和她出嫁前那個十四歲一身素淨的不受寵公主,完全兩個樣子。

這一場從他們尚未出生時就已經開始進行著的皇位爭奪,終於要分出一個勝負。但必須還要做完一件事,皇兄才可以毫無顧忌、名正言順地登上皇位。

朝中民間有關謝南清德行有虧的議論甚囂塵上,殺了那麼多臣子,黑暗中做了那麼多事,總要有個人抗下的。

她坐在桌案前,拿出一冊先前寫好的變革舉措放在上頭。隨後在旁邊鋪開一張絹帛,執筆沾墨寫下認罪書,將所有醃臢事攬在自己身上。

午後的日光攜著樹影遊移到她的裙幅上,微風翻起一股翰墨書香。謝南音垂眸一筆一劃,寫出的字卻像一支支鋒利的箭刺進皮肉裡。

「……深陳既往之悔,曰:……」

「南音認罪。」寫下最後一個字時,謝南音有些出神,那個「罪」字最後一劃偏了出去,鋒利刺目。

殿中靜默無聲,攝像機位外,工作人員不由自主將視線集中在程遲音身上。

明明她表現平靜,臉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但不知道為什麼,心髒緊了點,有種沉重的壓抑感。

盯著監視器的餘選注意力集中在程遲音手下,眼中閃過詫異:「這字寫的……」

本來演員寫毛筆字的片段,鏡頭裡表現出執筆、手腕在動表示在寫字就行,畢竟真能寫毛筆字的演員也沒有幾個。

但程遲音不但能寫,寫出來的字還很好。

絹帛上全篇罪己書,落筆俊挺鋒銳極有風骨,筆墨間韻味十足,像是個浸□□法多年的人才能寫出來的字。

說字如其人,光看這一手字,簡直就是劇裡那位明儀公主寫出來的。

鏡頭裡,寫完罪己書後謝南音放下筆,用鎮尺將絹帛壓住,隨後起身斟了一杯烈酒。

她緩緩將杯中酒傾倒在地,低聲說:「王,不知晏朝酒是否合你胃口。」

倒完這杯酒後,她又斟了一杯,從袖中扌莫出瓷瓶撒了些粉末到酒中。

看著粉末在酒中化開,她微微一笑,仰頭一飲而盡。

扔下酒杯,謝南音起身端坐到榻上,沉重繁復的朝冠壓在她頭上,她脊背挺直,脖頸線條優雅。

謝南清在這時進入殿中,朗聲笑道:「音音,遣了侍女作甚?」

他撩開殿中的帳幔走近,看到謝南音端坐在榻上,臉上的笑容越發柔和:「這身朝服是趕工出來的,日子緊,等過幾日我安排下去給你——音音?」

謝南音感覺嘴角有些濕潤,纖長的手指抹去,指腹上便印了些血跡。

她放下手,抬頭看向皇兄,觸及他眼中的慌亂笑:「皇兄,無礙。」

「太醫!傳太醫!」謝南清月匈膛起伏,上前扶住她,手伸進她腿彎就要將她抱出去。

謝南音靠在他懷中,低聲說著:「皇兄,宗室驕恣,財用大匱……種種變革之法皆在案上,你自去查看,記得下令招賢,圖強改革……」

謝南清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低聲哄著:「音音,太醫馬上過來了,音音。」

謝南音置若罔聞,繼續交代著君王之道,末了說道:「縱使以往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等你穿上那一襲龍袍,一切都會改變的。」

她嘴角帶著微笑,緩緩合上眼睛:「我晏朝太平盛世,自你而始……」

謝南音以自戕攬下所有的「德行有虧」,希望皇兄以朗朗一身清風登上皇位,廢陋習、變革新法,帶領晏朝走向真正的盛世。

但她心中有皇兄有家國大義,謝南清卻隻有小情,他自始至終都是那個溫雅怯懦的皇子,後續的所有手段不過是為了保護她。

在妹妹死後,謝南清的世界徹底崩塌,皇位、家國、天下在他眼中皆不值一提。

為明儀公主建陵墓和冰棺,以紙人看守墓穴,以鮫人燭點燈為亡魂引路,謝南清原本對厭勝之術嗤之以鼻,卻在妹妹身上用盡巫蠱之法,企圖她能再醒過來。

當一切塵埃落定,一把大火,謝南清身穿莊嚴的黃袍登上城牆,俯視著被火吞滅的皇宮:「音音,你不在,天下蒼生與我何乾。」

隨後仰麵倒下,從容赴死。晏朝自此覆滅。

皇朝更替,這對兄妹在後朝史書上不過幾句帶過,三言兩語間盡是嘲諷。

但令人驚異的是,謝南音留下的那冊變革舉措卻在大火中幸存下來。

破後而立,動亂後新的王朝建立,晏朝雖覆滅,變革和新法到底還是在新朝推行開了,這一方國土漸漸有了盛世雛形。

最後一個鏡頭,是繁榮新盛的王朝下百姓安居樂業。

熱鬧的街道上,程遲音與容舟穿著普通富戶家小姐公子的衣物擦肩而過。

小姐手裡握著糖葫蘆,擦肩後腳步頓住回頭看過來,澄澈的眼睛裡帶點疑惑。

那公子也像是察覺到什麼,停下腳步轉頭看來。視線相對,小姐便朝他揮揮手裡的糖葫蘆,笑著越走越遠,公子停在原地注視著她的背影,良久才跟著露出一抹笑,抬步離開。

餘選:「哢!過了!殺青!!!」

整個劇組都歡呼起來。

「啊啊啊終於殺青了!!!」

程遲音啃了口道具師買來的糖葫蘆,心裡也跟著大喊一聲:「終於殺青了!」

容舟看著她咬著糖葫蘆鼓鼓囊囊的腮幫子,輕笑一聲:「辛苦了。」

程遲音咽下糖葫蘆,笑:「你也辛苦了。」

餘選拿著喇叭喊了一圈:「晚上老地方走起,殺青宴,人都給我到齊了!」

工作人員和演員們笑起來:「那必須的,今晚燥起來!」

近三個月的拍攝,《莽紅塵·前傳》終於殺青。

這是程遲音擔任女主的第一部戲,也是第一次待在劇組這麼久。此時看著熱鬧的片場,難免有些舍不得。

餘選安排好後續的一些活後走到程遲音跟容舟身邊,感嘆一聲:「遲音啊,說起來你入行第一部戲就是我帶你的,從個小龍套到今天,你這進步……」

程遲音看他眼睛裡竟然泛出一點濕潤來,趕緊抽紙巾往他眼角壓壓:「導演。」

餘選一向罵人嘴巴毒,但跟他相處下來就知道他其實是內心挺敏感一人,很為手下演員考慮。程遲音進組這三個月假沒少請,餘選半句話都沒多說。

「導演,謝謝你,你最辛苦了。」程遲音給他擦擦眼淚。

擺擺手,餘選又笑起來:「誒,年紀大了就容易感性。說回正事,咱們這劇播出平台老早就談好了,估計七月份左右就能上,正好趕暑假這波流量。」

頓了頓,掃向程遲音和容舟,他眼裡越發滿意:「你們倆主演表現我看在眼裡,是這個。」

比了個大拇指,餘選拍拍他倆胳膊:「等十月份沖沖飛天獎,我看有戲。」

殺青宴上,大家吃吃喝喝,不停給幾個主演敬酒,程遲音招架不住,還好容舟在旁邊擋了擋。

等宴席快結束已經是半夜了,程遲音又回來片場一趟,收拾起休息室裡放的教材和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

喝了點酒她腳步有些浮,將書摞成一摞,直起月要的時候踉蹌一下,一隻手握住她胳膊:「小心。」

程遲音抬頭看去:「容舟,你怎麼也回來了。」

「取點東西。」容舟鬆開她,走到休息間裡側拿起櫃子上落下的腕表戴上。

看到程遲音這一堆書,他彎月要搬起:「我送你回酒店。」

程遲音道聲謝,跟在他身後。

片場裡這會兒沒什麼人,還在吃殺青宴,平日裡熱熱鬧鬧的現在就顯得格外安靜,兩人的腳步聲回音都清晰可聞。

「明天回去嗎?」容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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