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殺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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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國公手心收緊,哪能聽不出梁德逑話裡的意有所指。

他之前算計謝雲宴時,就是料定了陛下絕不會為著這些小事再起波瀾,可如今卻反倒將他自己困縛。

如果要繼續追究謝雲宴,勢必要將黃頡的事情再掀出來,而到時他送上門的「人證」雖未必能將他如何,可誰知道謝雲宴那廝手裡有沒有別的證據。

黃頡被謝雲宴算計了一通,而謝雲宴也是狡詐至極。

豫國公不敢去賭這事會不會牽扯上前朝餘孽,萬一謝雲宴手裡拿著什麼,到時候倒黴的還是他自己,就算退一萬步,若查出謝雲宴找的「證人」是他送去的。

慶帝也未必會饒了一再尋事的他,反倒是將他自己困了進去。

豫國公緊抿著唇線冷眼看著梁德逑,梁德逑微笑:「國公爺覺得呢?」

豫國公皮笑肉不笑:「梁大人說笑了,朝中的事情,陛下自有他自己的顧慮,豈能事事如一些人的意。」

「也是。」

梁德逑認同地點點頭,「國公爺最是了解陛下的,自然比我等明白陛下心意,不過說起來你跟蕭家也頗有淵源。」

「我記得你當年入朝時還曾得過蕭老將軍提攜,謝大人算起來還是你晚輩來著。」

「國公爺向來重情重義,有機會的話也勸勸陛下吧,別跟個年輕人計較,這朝堂將來終究還是他們年輕人的,咱們這些老家夥,也活不了幾年了。」

豫國公聞言神色冷了下來,那笑意也隱於唇間。

三人交鋒,最終豫國公拂袖而走。

等人走了之後,薄膺二人才朝著宮外慢慢而去。

青石甬道之中,紅牆立於兩側。

薄膺對著梁德逑說道:「方瑋庸最是記仇,好端端的你招惹他乾什麼?」

「不招惹他就能不記仇了?」

梁德逑翻了個白眼,他倒是不想招惹豫國公那瘋批,可誰他媽讓謝雲宴那個小毒物一早就招惹了他那個混球女婿,而楊宏那個蠢貨還將梁家也拖進水裡。

早前蕭家翻身,楊宏做「偽證」,還能推說他不知情。

可宮宴之上,黃頡構陷蕭家,其他人都安靜如雞,偏偏楊宏那個蠢貨站出來「揭穿」黃頡,替蕭家和謝雲宴洗清冤情。

如今別說是豫國公,朝中大半的人都以為是他授意,而梁家也跟蕭家交好,沒見那個向來不跟文臣往來的建安侯,在年後跟他親近至極。

他就算主動示弱,表示跟謝雲宴什麼關係都沒有,豫國公也是不信的。

既然都百口莫辯了,他還怕個求。

倒是薄膺……

梁德逑看著薄膺,半晌才幽幽地道:「相爺倒是藏得深。」

這麼長時間愣是沒讓他察覺,這老狐狸跟蕭家居然還有淵源。

薄膺幫扶蕭家之後就沒想著能瞞多久,無論是豫國公還是其他人,都不是沒腦子的,有些事情早晚也會察覺。

被梁德逑說穿,薄膺隻是笑了笑:「受人所托,不願讓忠勇寒心。」

梁德逑對這說辭冷嗤了一聲。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都是在朝中浸淫了大半輩子,雖不是大奸大惡,可要說多有善心那是不可能的。

身處他們這個位置,所承擔的早已經不是妻兒老小,家族前程。

誰身邊沒有依附之人,麾下追隨者更是眾多,牽一發而動全身。

蕭家的事情他不是不惋惜,也不是沒感嘆過人走茶涼,慶帝的鳥盡弓藏,若在需要時他願意在力所能及之處偏幫一些,也願意善待蕭家後人。

可卻絕對做不到像是薄膺這樣拿著整個家族去替蕭家翻身。

這般豪賭,要說隻是為著良心和故人……

誰信?

薄膺被他這般冷嘲也沒惱怒,隻神色平和的笑道:「今日天氣不錯,梁兄可有空,去我府上喝茶?」

梁德逑冷哼了一聲:「我嘴刁,尋常的茶水不喝。」

「上好的雲頂雪芽,再加上老夫徒兒親手窖藏的梅露烹煮,老夫也還沒嘗過,梁兄去的話,喝的可是頭一茬。」薄膺笑著說道。

梁德逑腳下瞬間停住,猛地扭頭:「你居然收了謝雲宴為徒?」

薄膺嘴角輕揚,臉上溝壑微攏起時,本該渾濁的眼眸裡清明淺笑:「梁兄說笑了,謝大人是不錯,隻可惜他跟老夫沒有師徒的緣分,老夫徒兒另有其人。」

梁德逑聞言好奇極了:「是誰?」

他跟薄膺同朝多年,也知道他的眼光有多高。

先帝在位時,薄膺還曾收過兩個徒弟,一個是如今已入閣中,權勢極高卻唯薄膺馬首是瞻,而另外一個早早外放,如今在西南之地執掌重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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