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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小茗被送到傅宅的時候,兮爾正窩在自己房間,擺弄平板電腦。
今天,是她出院的第一天。
在精神科呆了一個多月了,多種藥物的控製下,她的病情進入平緩期,談吐也正常了一點,就回了家。
父親已經給她辦好了簽證,十天之後,就要送她去一個氣候宜人、遍地陽光的國度了。
據說,那裡有最好的度假村,還有養生的大夫呢。
隻要在那兒舒舒服服住上些日子,她就能變回從前那個歡蹦亂跳的小姑娘了吧……
兮爾問父親,「那度假村有鋼琴麼?」
父親默默無言,背轉身去。
兮爾不是在說瘋話,她是真的又想彈琴了。
弄傷手本就不是她的意願,她還是熱愛演奏的。
所以,她一回到家,就跑到偏廳裡去,但卻發現自己的鋼琴不放在這裡了。
她在500多平米的宅子裡跑上跑下,可就是找不到……
問起孫姨,也隻是得到支支吾吾的回答,說是搞衛生時磕壞了,返廠維修去了。
兮爾走到廚房,發現那些鋒利的菜刀、水果刀也不見了,家裡稍微尖一點的筆都沒了。
回到房間,滿牆的音樂獎狀、她從前收集的琴譜,也都不翼而飛。大家似乎都不想讓她再為往昔的榮光而傷懷。
甚至,臥室的窗戶也打不開了,據說是鎖斷在了裡頭。家裡沒網了,父親要她靜養,不肯把手機還給她,她也沒有辦法上網刷刷新聞。
可是有些死角他們還沒清理到——她的平板電腦壓在一堆雜誌下麵,大概被當成是書了,忽略掉了。
她的手已經拆了紗布,可以滑動屏幕了,偷偷坐到牆角蹭鄰居家的wi-fi,看深衡的最新資訊,就連小茗在她房門上探頭探腦也沒有發覺。
小茗期期艾艾地問,「兮爾阿姨,你能陪我會兒嗎?媽媽還不來,我有點害怕……啊,阿姨你怎麼哭了?」
兮爾剛看到母親的最終宣判,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流淚了,卻被小茗撞破。
「小茗,怎麼起床了呀。」 她忙從口袋裡抽出手套戴上。
小茗本來已被孫姨安置在客房,這會兒又偷偷來黏她了。兮爾按亮台燈,對孩子露出一個和善的笑,正要招呼她過來睡。
孩子卻望著一旁的平板電腦,突地一聲,懷裡的毛絨熊就掉在了地板上。
小茗的兩眼一下子瞪得像吃撐的金魚,像見了什麼不良畫麵一樣用手捂著,小腳丫敏捷地向後退。
兮爾莫名其妙,轉頭去看平板的顯示屏——上麵是深衡的案件報道。
小茗才四五歲,根本不認識幾個字,她看見了什麼?
該不會是……屏幕正中的通緝犯照片……
韓十三和閔一玫?
「小茗,你是嚇著了嗎?」兮爾忽然預感到了什麼,「你見過這照片上的人?」
小茗下巴抵在月匈前,「沒……沒見過。」
這就奇了!小茗是兮爾婚禮上的花童,閔一玫全程參與儀式,也是常去星燼酒吧玩的,小茗怎麼可能沒見過她?
孫姨聽到這邊的響動,過來瞧了一眼怎麼回事。小茗環住兮爾的脖子,說不想一個人睡。
兮爾看得出來,小茗的恐懼在看到通緝犯的照片後似乎更深了一層。
她讓孫姨先去休息,自己陪孩子說說話。
小茗鑽進兮爾鋪好的薄被裡,疊了方手絹,給毛絨小熊當枕頭,親了親它。
兮爾坐到床頭,對她說,「阿姨就在這兒,陪你一起等媽媽,好麼?」
「嗯!」
兮爾把房裡的冷氣調到睡眠模式,舒舒服服和小茗靠在一起,然後拿起平板來,「不過……阿姨很好奇,你是不是害怕這照片上的人呀?是這個……閔一玫阿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