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工者(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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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政和元年二月末,東京汴梁城外。

東水門至虹橋的七裡長街上商鋪林立,行人來來往往。

冬末的餘寒不能阻止人們為生活勞碌奔波,許多店家站在門口吆喝著攬客,聲音嘈雜。

「新出籠的燙手熱炊餅~店裡有豬雜、鹹豆乾,兩位客官,走的乏累,進小店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墊墊飢再走也不遲,咦~這不是朱老三···」

這是街上一家臨河的普通腳店,位置不算優越,店門口搭了個露天的柴火灶,灶上幾層蒸籠彌漫著白色的霧氣,聞起來麥香撲鼻。

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站在店門口攬客,她穿件交領窄袖襖,頭上插個簪子,顴骨高高的,臉上塗了厚厚的粉。

大約是在戶外堅持了了一個冬天的緣故,雙手凍得紅腫,看起來就像是小饅頭一樣,因為癢,有些地方還被抓撓出了龜裂。

「掌櫃的要招人,這不老漢今個給你領來一位。」

被稱作朱老三的是牙行的中人,指著跟在身邊的年輕人介紹道:「這位小郎君京東路人氏,家裡在奉符東嶽廟附近做吃食的,也能調和的好湯水。」

得知她就是這裡的掌櫃,年輕人上前一步唱個喏,謙虛的說道:「掌櫃的好,晚輩換做柳慕遠,初來乍到,以後請多多關照。」

晚輩?難道不應該自稱小人的嗎?

女人一聽這話,心中已經有了幾分不喜,沉著臉打量一番。

見他穿一件洗的發白的舊襖,消瘦的臉龐雖然表麵謙和,眉宇間卻浮現出一種不易察覺的孤傲來,整個人渾身上下自帶一種濃濃的書卷氣。

「切~這哪裡是什麼做吃食的鄉下人,分明是來蹭吃蹭喝的落魄書生。」

女掌櫃閱人無數,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斷,本想幾句話將他給打發了,轉念一想,「算了,先收下給老朱一個交代,隨便使喚上一天讓他知難而退,反正也不給工錢,頂多賞他碗剩飯吃罷了。」

想到這裡撓一下發癢的手,嘴裡先責怪牙人說:「朱老三啊朱老三,你這人辦事也忒不講究,奴家托你給尋個幫廚,怎地就給弄了個要飯的過來。」

老朱跟她早有默契,隻是尬笑著說道:「娘子這話說的,人家柳小郎君真的會燒菜,俗話說人不可貌相,不試試怎麼能知道呢。」說完,沖她擠擠眼。

女人薄薄的嘴唇一撇,顴骨高高更顯麵頰無肉,很不屑說道,「也罷,看在你的麵子上,就先留在這裡打雜看看吧,日後要是做得好,那再另簽契約。」

然後瞥一眼這位衣著寒酸的年輕人,「那後生,咱可是醜話說在前麵,這月試用期,工錢看情況給,若是中途吃不了苦想走,可是一文錢也不給的,願意乾不?」

見這娘們張口就是羞辱人的話語,柳慕遠心中憤怒,本待扭頭就走,究竟是心疼那交了的百文中介費,又想著這是自己來大宋後的第一份工作,不該知難而退。

於是點點頭,「好的,那我試著乾乾看。」

「讀書人的骨氣在哪裡?這人看來真是餓瘋了。」

女掌櫃見自己已經出言不遜,而他依舊沒走,心中對其更加的鄙視。

「那行,老三你先去忙吧,後生跟我來。」打發走了牙子,領著他經過店裡,穿過稀稀拉拉的幾名食客身旁,徑直來到後廚。

店裡暫時沒人叫菜,一個胖廚子坐在胡凳上百無聊賴的摳指甲。

灶台上並排兩口大鐵鍋,一口空著,一口加了水,一個婦人正在往灶台裡添柴。

牆角蹲著另外幾個婦人,在那裡磨磨唧唧的摘菜刷碗吹牛,見掌櫃的帶人來,眼睛齊刷刷的朝著柳慕遠打量。

「張局,你不是嫌累要幫手,今兒奴家又給你找來了一個。」

女掌櫃將柳慕遠領到廚子跟前,「朱老三說是上過灶台的,先跟著案子上切菜打雜,你忙不過來的時候,可以讓他頂一下。」

然後怒其不爭道:「現在城裡頭都開始流行炒菜了,你有了幫手,空閒時用心琢磨一下,省的老是糊鍋讓客人們都嫌棄,看看店裡冷清的樣子!」

胖廚子聽見點頭哈月要,一臉都是笑,「掌櫃的放心,有了幫手,小人就能抽空專注些廚藝,總要研究出幾個新菜品來,嘿嘿。」

女人嘆口氣,眼瞥一下柳慕遠,吩咐說:「來了要守規矩聽吩咐,你不宿在這裡,也得等到店裡打烊,然後收拾乾淨再走,先做幾天看看,吃不了苦奴家可是要攆人的!」

又跟廚子交代兩句,慢悠悠的走去了店裡。

見東家走人,胖廚子麵皮瞬間變得傲慢無比,手指著一桶撒發著難聞髒器味的豬下水,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那誰來著,先把這桶下水拿河邊給收拾乾淨了,麻利點,這裡等著用呢!」

汴河上船隻來來往往,河水很清澈,近岸處卻還有許多冰碴。

觸水就感覺到刺骨寒意,柳慕遠拿把剪刀,輕車熟路的將下貨分解開,認真清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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