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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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看見她了!天空下著大雨,我躲在一條石縫中,瑟瑟發抖,看著不遠處倒吊在空中的那個紅衣女人。女人邊上有幾個人影打著手電筒圍著,她麵色蒼白,雙目無神,長發幾乎觸及了地麵。女人吊在空中旋轉著,轉向我這邊時,隱約能聽到她嘴裡在唱著「桃花。。。寒。。。天涯。。。」。我在無聲地流淚,很害怕,全身發抖。忽然,圍著她的人影一下子散開,她的頭落了下來,掉在地上,滾了幾下,不動了。我捏著自己的嘴,不敢出聲,滿臉濕漉漉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我抹了一把,一手的血。。。。。。

悶哼一聲,我從床上坐了起來。還是那個夢,最近越來越頻繁,以前每個月偶爾會夢到幾次,但是從兩年前開始,每周都會有一兩次,近三個月來更是天天都夢到。我看看窗外,月色如水,月光穿窗而過在地麵照出一個銀色的方形。起床舒展了下手腳,果然又感到渾身酸痛。每次這個夢驚醒之後,都是渾身酸痛,就象真的在石縫中淋著雨趴了很久一樣。師父說過這噩夢可能是前世的冤孽,需要清心靜神抱元守一,念清心訣。於是我五心向天坐於窗下蒲團上,沐浴著月光,默念清心訣三遍。

我是師父撿來的,是師父的關門弟子,就跟師父姓錢,道名渡雲,弟子輩叫我渡雲師叔或小師叔。為了方便我的世俗生活,師父還給我起了個俗名叫錢循義。師父所建的青雲觀在浙江天目山區的一座山上,不算太大,有同門三十多人,在當地挺有名。師父已然仙去,現在住持是王師兄,道號樸元。我雖然長在青雲觀,但是一直去山下讀書。在前年考進了在山下安臨市的林業大學,現在讀中藥專業的三年級。不過師門規定我必須走讀,所以讀書每天都是早上沖下山,晚上爬回山,別的不說,身體耐力好得不得了。每天回山,見過王師兄後,跟師兄師侄們一起吃晚飯。由於我是師父的關門弟子,所以觀中我的輩分很高,飯後經常溜走不做晚課,在觀中四處閒逛或者回我在聽濤台的居室歇息。

我的身世一直是個謎,師父在大涼山一帶雲遊時發現我的。據衛浩清師侄說,當時我神智不清,手裡抱著個包袱,衣服破破爛爛,鞋也隻剩一隻,坐在一塊大石上唱歌,看上去十三四歲的樣子。不過當時他也隻有十二歲,我很懷疑他記憶並不牢靠,因為我每次問起那個包袱,他都支支吾吾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而師父留給我的東西裡麵,根本沒有任何包袱。

估計這個噩夢就是從我被帶回來以後開始的吧,我想。有時候我甚至認為會不會是我目睹了一樁凶殺案而產生的心理陰影。畢竟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如果看到一個女人被吊起來砍頭,肯定會嚇出心理陰影的。

我念完清心訣,起身,推開房門,走出去。我住的聽濤台其實是山穀中的一個石柱,柱頂麵積約二百平方米,上有一塊刻著「聽濤」字樣的巨石,我的居室就是依著巨石搭的一間磚木結構的小房子。石柱跟道觀後院所在的岫雲崖相距約十五米,靠兩根粗大的鐵鏈連接。天知道師父為什麼讓我住在這裡,反正王師兄繼承師父衣缽以來,從來沒考慮改變觀裡的任何現狀。不過我也挺喜歡我的住處,在巨石頂可以感覺到山風中的一絲絲罡風,晚上月圓時在月下打坐,早上迎著朝霞呼吸,沒有任何人打擾。唯一令人不悅的,就是對麵的岫雲崖也有一塊巨石「沐月」,而巨石上,每晚都有一個白衣道士在上麵打坐吐納或者練劍。那個人就是衛浩清,我的師侄,也是全觀的驕傲,住持王師兄最心儀的弟子。衛浩清十五歲那年,在全國道教大會上以劍證道,得各派宗師的一致推崇;十六歲那年,單人獨劍處理了武夷山玉女澗的飛石事件和爛柯山棋盤台的樹魚吃人事件;十七歲代表本觀參與了十萬大山路人飛升事件的調查及處置,帶回一顆核桃那麼大的巴蛇珠。現在十九歲了,依然每日早晚勤練不輟。跟他相比,我就像是在混吃等死。

我攀著鐵鏈走過去,想看看他到底是真打坐吐納還是坐著睡著了。剛走到鐵鏈中間,就聽到衛浩清說:「今夜你居然不累?還是嫌剛才挨得不夠痛?」我心想這衛師侄半夜居然還跟人動手?我倒要看看觀裡還有哪個師侄或者掛單道士敢與他比試。

又走了幾步,隻聽破風聲響,衛浩清從巨石頂上落到鐵鏈係樁處,手按劍柄,雙目盯著我:「今夜你倒是很奇怪。」

我望著他,心裡盤算著:衛師侄這是在跟我說話?但是以往禮數備至的他現在話語毫無對長輩的禮貌,難道是本性流露?但是誰跟他動手的呢?他盯著我,難道是我?想到這裡我打算詐他一下,我裝作有些累的樣子,壓低嗓音問:「你覺得剛才我怎樣?」

衛浩清有些疑惑地望著我:「你覺得呢?出了五劍,被打中兩次。。。。。。最近你每晚出來得太頻繁了,這樣對師叔身體很不好。」

我開始覺得有些不妙:我這是被什麼附身了?我,青雲觀住持的師弟,居士們和信眾尊稱的「渡雲道長」,居然被附身了?而且我的師侄跟附我身的妖孽關係看起來竟然還不錯?我思忖著現在說破沒準會被衛師侄來個一劍穿心落下懸崖屍首無存死無對證。於是低聲道:「好吧」。轉身踩著鐵鏈向聽濤台走回去,走得很慢,我邊走邊豎起耳朵聽身後的動靜。好在,除了呼嘯的夜風和鬆濤的聲音,就是鐵鏈環環相碰的聲音,那一聲長劍出鞘的聲音並沒有出現。

登上了聽濤台,我回身又望了岫雲崖一眼,衛浩清還站在鐵鏈係樁處,在月光下白衣飄飄,看上去清逸瀟灑。我心情頗為沉重,如果連衛浩清都與妖孽勾結,本觀由歷代師祖辛苦幾百年建立起的清譽將毀於一旦。我走進居室,拔出了那把幾年來一直掛在牆上沒碰過的劍。劍是入門時候師父贈的,據說也有百來年歷史,收到的時候我很是愛惜,時不時擦拭,劍身光亮如鏡,劍刃鋒利,但是師父仙去後我就再沒拔出鞘過。對著月光,我看到劍身上原本象鏡麵一樣的劍身上滿是劃痕,而劍刃上更是有大量微小的缺口,這劍被用來鬥過!而我愛惜此劍,從未用它與人劈刺擊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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