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我大秦明月,必朗照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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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宮,水禽之所。

六隻仙鶴,伴隨著馴禽師的笛聲,於水麵翩翩起舞,姿態優美。

主位上,年輕的秦王嬴政微閉著雙目,單手趁著下巴,另一隻手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麵色平靜,帶著些許期待。

「昔日孤與燕國太子同為質子,至現在,已有二十一年了,不知,丹是否還記得曾經的約定?」

嬴政張開雙眸,攝人心魄的精光一閃而過。

昔年他與燕太子丹同為質子,飽受欺辱,見仙鶴之舞,飽受震動。

自那時起,誌向便已達成,這二十一年歲月過去,曾經的質子政,此刻已經貴為秦王。

「王上,燕國質子丹帶到!」

聽聞手下人稟告,秦王嬴政坐直了身子,目光中流露出幾分驚喜與懷念,一揮手道:「快請!」

二十一年了,如此漫長的歲月,兩個曾經境遇相似的朋友,在二十一年後,在不同的場合,再一次相見。

當不再年輕的燕太子丹來至大殿時,嬴政立刻起身,微笑著道:「丹!」

這一聲,是兒時友誼的見證,是秦王對曾經友人的懷念。

「秦王!」

燕丹拱手施禮,話語中的冷淡之意,沖淡了嬴政心頭的喜悅。

他忽然明白,這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時候了。

如今,他貴為秦王,手掌一國,而燕丹,依舊未能擺脫質子身份。

二十一年間,往日種種,歷歷在目。

嬴政轉身,跪坐於榻,衣袖舞動,竟有金羽之聲。

「太子,坐!」

語氣平淡,沉穩,透著些許霸氣。

及燕丹坐下,秦王長嘆一聲:「燕王使太子質秦,他國異鄉,哭喊飢旅,孤懂,故今日特備水禽之戲,為太子排憂解悶。」

一旁,馴禽師拱手稱是,笛聲響起,六隻仙鶴隨之翩然起舞。

然秦王與燕太子,心境卻完全不同。

仙鶴起舞,嬴政手指著這六隻仙鶴,笑道:「太子你看,這些仙鶴頗為頑劣,花費偌大功夫才將之馴服。」

「你看,那兩隻弱的,隻需用些小手段,便服服帖帖,再也沒有反抗的心思;」

「那兩隻強壯的,性子頗硬,冥頑不靈!」

嬴政冷笑一聲,手指著那兩隻體態強壯的仙鶴,道:「隻可惜,它們再硬,那也隻是鶴而已,用了些狠辣招數,便將其製服。」

「最有趣的,是那兩隻不強不弱的,沒主見,沒性子,懦弱無能。」

「你猜怎麼著,突然有一天,它們看著情勢不妙,不需揚鞭,自己就翩翩起舞了!」

嬴政哈哈大笑,目光中流露出幾分野望。

他看向憤怒的燕太子丹,以為他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萬沒想到,太子振袖一呼:「夠了!秦王,我此番質秦,未曾奢求禮遇,可你為何如此羞辱於我!」

嬴政一愣,四處掃了一眼,目光中有些許疑惑:「羞辱?何來羞辱?」

「哼,你這水禽之戲,不就是說我就是這鶴,而你,是這馴禽師嗎?」

嬴政眉頭一皺:「並無此意。」

心中,對這位兒時好友的評價,又低了幾分。

「我此番質秦,原想請求你放過燕國,現在看來,是我天真了。」

燕太子丹自嘲一笑:「狠辣的秦王,又怎會因為舊情,而放棄攻打燕國?你,早已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

「二十一年了!」

嬴政目光平靜。

此刻,他反倒放下了心中對兒時友誼的懷念,重新變成了那個有著鐵血手腕的秦王嬴政。

「孤確實變了!」

「昔日,孤為質子,今日,孤為秦王。」

「而太子,昔日為質子,今日,仍為質子。」

一句話,直接破開燕太子丹脆弱的心防。

「趙政!」

一聲趙政,打斷了秦王嬴政的思路,他目光陡然間冰冷。

「無禮!」

這一聲,有如金鐵,震的人心惶惶。

古與今並不相同,如今直呼全名非常常見,而在古時,直呼全名,有蔑視之意。

麵對一國之主,身為太子的燕丹直呼秦王之名,乃大不敬!

嬴政站起身來,呼吸略微有些急促:「昔年你我同在趙國為質,備受淩辱,你都不曾這樣稱呼於我,這麼多年過去,莫非,你與他們一樣,都變了,不再拿孤,當友人了?」

「是啊,你我都變了,我命不如你,我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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