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樹銀花合!砰砰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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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頓藥下肚,牙床裡的祟蟲終於暫時遭了壓製。

這夜悠長,終得好眠。

隻是一覺醒來,離就診的時間愈發近了,陳盼之心裡不由得又有些惴惴。

徐英華正在廚房裡鼓搗,鍋鏟相接、碗碟相觸間發出尖銳的鳴音。

陳盼之在被窩裡不願意出來,還一揚手將被子罩住腦袋,不願被房門外的聲響提醒著即將到來的唇齒大難。

但是宋醫生絕不縱容這樣的鴕鳥心態,他用一日三餐堅持的問候不斷警醒陳盼之一個道理——逃避既無恥又無用。

而陳盼之正貓在被窩裡玩手機,倒不像鴕鳥,隻是一隻此刻不太想有出息的小鵪鶉。

小鵪鶉剛劃開屏幕就又看到了宋醫生按時發來的消息:【午飯後記得刷牙,一點半見。】

她看完,還顧不上回復就在被窩裡哀嘆了一聲:「啊!!!宋醫生太認真了!」這仿佛不是她的牙而是宋醫生的牙2333

又在床上撲騰了兩下,她才認命地起來洗漱、換衣、解決早午飯、吃藥、刷牙,然後下樓老老實實地在路邊等待嚴格的宋捕頭來押解她前往「行刑」之地。

宋景明午後驅車來到陳盼之家樓下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她這一幅委委屈屈又不得不束手就擒的樣子。這位今天八成要拔牙的委屈小姐,全不見昨日逆著陽光滿臉帶笑的鮮活明媚,連打招呼的聲音裡都透著低落和不快。

陳盼之埋著頭上車,扣好安全帶,隔著擋風玻璃看著車前。

然而等了半天,車都不見動。

她扭過頭來疑惑地看向宋醫生,卻正好對上了宋景明謔笑的眼睛,好像已經盯著自己笑了許久,還壞心地專等自己轉過頭來發現。

宋景明雖一語未發,但自有心虛的人頂不住這樣打趣的眼神,猶自嬌惱得暗暗紅了臉,再出聲時已語帶羞憤:「宋醫生你笑什麼!」

宋景明並不否認自己的行為,隻笑意未斂地問:「害怕?」

「怕什麼…」這回答聲速快,卻明顯地底氣不足。

宋景明並不把這樣心虛的回音當真:「沒事的。恐懼和疼痛在兒童的感受裡會被放大,但是對大人來說其實沒什麼。」

身邊的人並不那麼容易被說服,宋景明隻好再度放柔了聲音,寬慰道:「如果拔牙,會打麻藥的,就和蚊子咬人的程度差不多,沒什麼感覺。我拔過四顆,就沒疼過。」末了,又補上了兩個字:「真的。」

如此現身說法,再加上職業醫生的天然濾鏡,陳盼之終於在宋醫生的說辭裡鬆了點弦。

她在心裡默默念叨:打麻藥的謔,那是沒什麼感覺吧……

見到自己的勸慰起了作用,宋景明才終於啟動車子朝診所開去。

這家診所是宋景明的一位前輩所開,姓尤,業內稱尤博士。為表尊敬,宋景明私下裡都稱一聲老師。

不到五十歲從公立醫院辭職後,尤博就在自己所住的高檔小區沿街處盤下了三家店麵,兩相打通,也就成了個小規模的私人診所。平日裡隻接熟人介紹的和小區附近的業務,倒是比在醫院裡任職時過得更清閒卻更滋潤。這兩年連身形都越發富態了。

宋景明領著陳盼之進門時,尤博正在接待室裡悠悠閒閒地泡茶,專等著今天下午預約的貴客。

「尤老師,好久不見。」宋景明言語恭敬地首先問候。

尤博連忙起身拍著宋景明的肩,寒暄起來:「真是好久不見了。最近怎麼樣……」

兩人交談過幾句後,尤博將視線轉向跟在宋景明身後的陳盼之身上,目光在兩個人身上轉了又轉才開口用頗慈祥的語氣問:「這是你朋友吧,牙疼?」

「您好!」陳盼之這才找著空插上一句問好。

「恩,左八腫得厲害,吃了三頓甲硝銼了,老師您多看看。」不用陳盼之多言,宋景明已經將病情病史交代得完完全全。

「左八啊,那先拍片子。」尤博心下大抵有了判斷,把人往ct室引。

因為是宋景明帶來的人,尤博連拍片都親力親為,取了掛在牆上的防輻射服遞給陳盼之。但接過它的卻不是陳盼之,而是宋景明。

寶藍色的防輻射服材料特殊,有些重,又不好穿。

陳盼之的注意力都在這件防輻射服上,沒看見宋景明將它接過來時還遭了尤博一記無聲的取笑。她隻看到宋景明接過這件頗有分量的防輻射服後,一一將粘勾扣拆好,敞開來,朝著自己,示意自己伸出雙手。

然後宋景明就順勢將防輻射服套在了陳盼之身上,然後她耳邊傳來了像雲朵一樣輕輕的兩個字:「轉身。」

宋景明清俊溫柔的聲線陳盼之近來已經頗為熟悉,但每次這聲音在她耳邊近距離地傾吐時,她還是忍不住心裡微閃。

又來了又來了,就是這個聲音!遇見宋醫生以後陳盼之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個聲控。

依言轉過身去,陳盼之能感覺到宋景明站在自己身後,在將防輻射服嚴整地合上扣好。然後背後的的人拍了拍的她的肩頭,示意她走進ct室去。

可是陳盼之剛走了兩步,又被宋景明叫住了,清俊的聲音又響起:「等一下!」

她連忙止住動作回過身來,隻見宋醫生一步走近自己,輕聲說:「拍片身上不可以有金屬。」然後又指了指陳盼之頭上紮的那個金屬鑲邊櫻桃發飾說:「這個不行。」

為了就診時躺著方便,陳盼之今天特地披了一半的頭發,另一半紮起略高的半丸子頭,隻綁了個小發飾做點綴。

陳盼之意外地「啊!」了一聲,然後就下意識地抬手去拆,但是纏好的發飾要在不弄亂頭發的情況下摘下來卻不那麼容易的,更何況還沒有鏡子。

因為身高的差距,陳盼之紮起的丸子正好就在宋景明鼻子前,眼見著她手忙腳亂地就要把這個半丸子弄炸了,宋景明連忙出聲:「我來吧。」

這三個字好像是三個頗有重量的小銀球依次落在了鋼琴的高音區,激起清清脆脆的三聲響。

陳盼之不由自主地就聽話停了手。

宋景明就站在自己身前,近在咫尺。他今天穿的不是天藍色的襯衣,是淺淺的灰色,但一樣襯他。

鼻尖還是那種好聞的味道,淡淡的木質香氣。

他的手指就在自己的發間翻轉。拆解間,有幾根發絲被稍稍牽扯到,但是她絲毫不覺得痛,隻覺得癢,癢到心裡的那種。

感受著頭頂細細嗦嗦的動作,陳盼之低著頭有些恍惚。

宋景明其實也是第一次幫女孩子處理和頭發有關的事,手法未免有些生疏,不過好在看清了發繩的紋路後,很快就扌莫清了方法。

一拉扯、一翻轉,輕輕幾下,發飾就從陳盼之的發頂脫出,而那顆小丸子絲毫未損。

可以他麵前的人還埋著頭不動。

他隻好將發飾放在自己的手心裡,遞到自己的腹前、她的眼下。

果然她看到東西後,嘩的一下就抬起了頭。

她的雙眸睜得像夏天最水靈的紫葡萄,和那汪汪的眼波一起望進宋景明的眼裡,好像還有別的話要說。

隻是潺潺流水忽橫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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