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至安城縣（1 / 2）
回到家的張學晏先看到的是妹妹小魚兒凍得紅彤彤的小圓臉，那滿懷期待的笑臉是前世少見的，小魚兒眼裡的依賴和臉上的紅潤是那麼的真誠。
張學晏吧趕忙把小魚兒抱起來轉了幾圈，剛才回家路上張學晏已經被漫天的飛雪洋洋灑灑得襲擊了，這會也把小魚兒抱起來走到門外轉圈，看著小魚兒本該稚嫩卻已經有些粗糙乾裂的小嘴，張學晏心裡一動「走咯小魚兒，回屋吃飯咯，今天哥哥吃的都分你一半。」
站在院裡的蘇小河聽到張學晏這話眉毛倏地擰在一起，張張嘴欲言又止，既然兒子都發話了，就隨他去吧。
隔天一早，天光乍破，卻與滿地白雪相互輝映照亮天地。張家村村頭幾聲低沉的牛叫聲和鞭子「呲啪」的破空聲喚醒大地，加了幾層麻衣的張學晏頂著蓑帽跟在父親張樹身後，張樹深一腳淺一腳得踩在雪地裡，「哢、、、哢」的脆響把張學晏的腳印裝在了裡麵。前一晚張學晏軟磨硬泡得說服了張樹一起去縣城一趟，但雪重天寒，蘇小河怎麼都不放心，隻好給張學晏左一層右一層得加了幾件衣裳，還叮囑張樹要照顧好孩子，也讓張學晏記著要踩著張樹的腳印慢慢走，千萬不能摔著了，到了縣城也不能魯莽，找到張虎別沖動，跟他好好說說家裡的事兒等等，張學晏無有不從，一一應下。
雖然嘴上從不關心女兒，但張樹夫婦打心眼裡是疼愛孩子的，若不是為了張霞的事兒，張學晏在這歲末寒冬肯定是沒機會去縣城的。等張樹拉著張學晏到牛車旁時，除了老張頭還沒有其他人到呢。張學晏亦步亦趨得跟在張樹身後，先跟老張頭打了招呼，按輩分算，老張頭是張學晏的爺爺輩。看著張學晏乖巧懂事得喊了聲「爺爺」，老張頭也不由得吃了一驚，原先張狗蛋在村子裡是出了名的調皮搗蛋，爬樹捉鳥、下水扌莫魚是家常便飯。雖然村裡都傳開了，說狗蛋自從溺了水、念起了書，整個人是改頭換麵。秀才公還總誇他，看來傳言不虛啊。
雖然大字不識一個，但作為村裡最常去縣裡的人，見識還是比村裡其他人都多些。跟張樹客套幾句後，老張頭麵容和善地跟張學晏聊起天來，先是問了張學晏最近的學習感覺怎麼樣，又聊起去安城縣一路上要花費多長時間，問及張樹父子這次去安城縣準備做什麼。張樹一聽犯了難，生怕兒子把張霞家的事兒說漏嘴。剛想搶著回答就聽到張學晏略帶乖巧的淡淡回道：「我好長時間沒去縣裡了，這次求著我爹帶我去買些筆墨紙硯，順便再逛逛玩玩。」
見兒子回答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張樹也放下心來，笑嗬嗬地站在一旁看著。東一茬西一茬的聊了許久，才遠遠聽到其他人踏雪的清脆響聲。
老張頭這才醒覺張樹父子還沒上車呢，就顧著和他聊天了。趕緊招呼二人上車，對於張學晏方才的表現，老張頭是極為滿意的，他見張學晏上車有些吃力，或許是很久沒坐過牛車的緣故，伸出遒勁有力的大手拉住張學晏給提上了車篷裡。雖然隻有簡單的幾塊長板拚湊，但這牛車已然是整個張家村最好的出行工具了，來回一趟縣城每人要收兩枚銅板。
趁著其他人還沒來，老張頭湊到張樹耳邊跟他說：「狗蛋這孩子打小我就喜歡，以後他去縣城，隻要坐我的牛車，就不用給錢了。」張樹一聽，連連擺手，告訴老張頭使不得。老張頭家裡有三個孫子，名字也相當簡單，就叫張鐵牛、張鐵虎還有張鐵英，靠著牛車的營生過得還算湊活，但也說不上寬綽，張樹怎麼也不肯接受他的好意。看著其他人漸漸靠近，老張頭不再言語，但是神態堅決，不容張樹拒絕。
經歷過信息大爆炸時代的張學晏太清楚這是老張頭善意的投資，拉住張樹緊張拒絕的手，然後誠懇得向老張頭致謝。「謝謝爺爺，那以後去縣城就都煩您費心了，若是我解試得中，到時候我多帶著鐵牛他們仨一起學習。」老張頭聽到後笑的眼梢大開，歷經風霜的臉上展開了一輪一輪的深壑。「這才對嘛，狗蛋現在讀書了，張樹你聽兒子的就行了。」
牛車前後，一老一少都笑的開懷，張樹無奈得撓撓後脖頸，現在兒子讀書識字，比以前聰明太多，這些事就由他自已決斷吧。很快出發去縣城的人員到齊，老張頭也不多言語，直接就揮起了牛鞭，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