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波漸漾（1 / 2）
隔天上午，蘇奇、趙忠二人的《尚書》還未抄完，有人議論放榜的聲音就傳遍了客棧，所有學子都急匆匆的往府衙趕，有些人甚至束帶尚未係好、衣衫不整的就沖出了房門。聽到動靜的張學晏幾人也都反應過來，趕往府衙。
等張學晏一行人趕到府衙時，榜單已經被裡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泄不通了，蘇利抓住最外層學子的肩膀使勁兒墊腳仰望榜單，奈何距離太遠還是看不清楚，甚至被抓肩膀的兄台一抖月匈，把蘇利的手給甩開了，蘇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好張學晏眼疾手快在後麵一把抱住蘇利。蘇利忙不迭的向張學晏道謝，蘇奇、趙忠二人也已經化作軟體泥鰍一般從人堆中左右挪移、緩步上前。
張學晏絲毫不急，穿越前他在學校這種情況見多了，毫不在意。他隻是站在人群外麵，全神貫注看著人群，在每一陣歡呼和惋惜的聲響中總有人離開人群，或狂喜或黯然。在這個時候張學晏才開始行動，拿出他的獨門絕技，見縫插針，先是一個左跨步，再來看一個右側身。看似無處落腳的人堆硬生生被張學晏擠到了前幾排，還沒來得及細看，粗一打量就看到了自已的名字掛在最上麵，或許是之前的預感太過強烈的原因，看著自已的名字張學晏並沒有多少激動，隻是內心有一股暗喜之意。他繼續往下掃視，沒多會看到了蘇利的名字，還沒等找到蘇奇、趙忠的名字，就先聽到他身後不遠處熟悉的歡呼聲、狂吼聲。回頭一看，果然是其二人，正擁抱著在人群中癲狂跳躍。
張學晏啞然失笑，搖搖頭又用自已的神秘步法離開了人群，等他出來和蘇利分享了這一喜悅，蘇利聽到自已也通過了，先是茫茫然彷徨無措，接著臉上五味雜陳不可名狀，最後眉頭一聳，眼睛一垂，哭的昏天黑地，蘇利的身量比張學晏要矮上一些，抱起來還挺順手，張學晏一把將蘇利抱在懷裡，輕輕拍打他的背以做安慰。
府衙門口站立的司功大人遙遙望著榜單下麵這一群學子，看起來麵色如常，他一雙眼睛裡應該已經見識過太多榜下的喜樂，難有什麼波動，不過卻似乎在找尋著誰的身影。小小榜單下的一片天，真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憂啊。
與張學晏幾人的欣喜不同的是，在客棧房間等著家奴傳回喜訊的張言張喻兩兄弟聽到的是家奴說「沒有二位公子的名字」這句話。二人滿臉的不可置信，相互對視一眼，一人一邊給了家奴兩個巴掌，張言還叫罵道：「你這蠢貨，養你何用，定是你沒有細看。」隨後拉上張喻一起前往府衙。
等二張兄弟兩人趕到府衙時，榜單前的人堆已經散去大半，所以二人毫不費力的站到榜單前，還推開了本來站在正下方正看著榜單的學子，被推開的兄台許是榜上有名，心情不錯，沒有與二人計較，隻是生氣的哼了一聲，隨即又唱起歡快的曲子走開了。
張言張喻兩兄弟站在榜單下，一遍又一遍得掃著看著，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周而復始得念著，一直念到榜單前的人群散盡了，念到聲音沙啞了，看到眼神昏沉迷離了，站到雙腿發麻臨近跌倒了，還是沒能從字縫裡找到自已的名字。直到二人拖著疲軟無力的腳離開府衙，嘴裡還一直念叨著「這不可能，我爹說了今年肯定沒問題的」「這不可能，我爹不會騙我的」，太陽漸已西斜，二張兄弟幾乎是行屍走肉一般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