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創傷(4)(1 / 2)
許星河驀地睜大了眼。
淩長風的這一口勿溫柔又綿長。
是安慰,是憐惜,是無盡的愛意。
無關任何□□,卻也亂了他的呼吸。
淩長風並沒有讓這個口勿持續太久,感受到小配偶的氣息紊亂,他點到為止地鬆開了口。
卻仍有些依依不舍。
鬆口後的淩元帥不動聲色地舔了舔內唇,仿佛唇齒間還留存著愛人的花香。
「現在感覺怎麼樣?」淩長風仔細觀察著愛人的狀態。
剛回憶完慘痛過往的許星河原本臉色有些泛白,在經歷了這一口勿後,雙頰終於又有了血色。
「還、還好……」許星河眨了眨眼,似乎還沒有從那個突如其來的口勿中回過神來。
淩長風拍了拍他的手:「最糟糕的時期已經過去了,今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至於剩下的事……交給我吧。」
alha的聲音比平時溫和了許多,卻又顯得鄭重其辭。
他其實還有很多事想問,最終卻隻是道:「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我陪你。」
或許是對方的語氣太過小心翼翼,許星河回握住了他的手,輕笑了起來:「我又不是什麼易碎品,不用這麼擔心。我確實為此消沉過,但是,也在慢慢自愈……傷口終有愈合的一天,不是嗎?」
「嗯。」淩長風望著許星河那雙亮晶晶的黑眸,思緒突然又被扯回了他們初遇的那個夜晚。
闌珊夜色中,有暗香來襲。
那樣甜美的信息素,卻不屬於任何溫室中培育的嬌花。
那是綻放於荒野之中的玫瑰。
孤獨,美麗,堅強。
「醫生一度以為我的腺體廢了,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許星河眉目低垂,聳了聳肩,「不過,我的創傷後應激障礙還在。」
他說到這裡,抬眼看向淩長風:「我一度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放下了……」
直到後頸處的禁忌地帶再度被人觸碰,他才發現,自己仍然會害怕到發抖。
當初寧為玉碎也不願被標記的念頭,時至今日依舊烙印在他心中。
「抱歉。」淩長風回憶起許星河曾經慘白的麵孔,心下忽然有種被刺痛的感覺。
許星河搖了搖頭,輕笑著問:「乾嗎道歉?又不是你的錯。」
說著還捏了捏淩長風的手背,拇指順著他的指骨輕輕摩挲。
「我是想說,這種反應是生理性的、病態的,是我本人難以控製的。但是……」許星河看著淩長風,眼睫微微顫抖著,「我本人大概,不反感你的觸碰,一點兒都不。」
一句話說完,熱意重新順著耳根蔓延開來。
這簡直像是一種縱容,一種應許。
淩長風的大腦卡殼了一瞬,像是沒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沉默將氣氛放大,許星河的臉更紅了。
他別過臉,繼續別扭道:「關於我的創傷後應激反應,它也許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治療,可能需要借助藥物,或者去看心理醫生。總之,我不能一輩子活在這件事的陰影裡……」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很正經,可是說話間,側頸卻已然紅成了一片。
淩長風發出了一陣無聲的嘆息。
他再一次抱住了他的小配偶,異瞳中分明染著淡淡的笑意:「嗯,我陪你一起恢復治療。」
愛人柔軟的發絲輕輕劃過他的側臉,滿鼻花香。
他在他耳邊低聲道:「你說了,傷口終有愈合的一天,不是嗎?」
「是的。」許星河紅著臉說,「為了我們的今後,我努努力。」
於是這一夜,兩人肩並肩倚在床頭,聊了很久。
從童年過往聊到曾經的理想,直到淩晨兩點多才相擁入眠。
第二天一早,正當淩長風猶豫要不要幫許星河請個假的時候,許組長終於磨磨唧唧地從床上爬起來,準備去上班了。
「沒問題,年輕人熬了個夜怎麼了?」許星河故意把重音放在「年輕人」三個字上,說完還抬頭沖淩長風眨了眨眼,露出一抹調侃揶揄的微笑。
淩元帥薄唇微抿,很想身體力行地證明一下,自己今年雖然五十二歲了,但是體力遠比他這個「年輕人」要好。
不過再抬眼時,許星河已經開始飛快地奔去洗漱換衣服了。
淩元帥糾結片刻,最終也隻好作罷。
吃過早餐,淩長風像往常一樣送愛人去上班了。
而當他再次踏入雙星大廈的元帥辦公室內時,臉色就完全嚴肅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