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催情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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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許星河的第一反應不是驚慌恐懼,而是顧奈在說謊。

那可是淩長風!仿佛天塌下來也能頂住的男人……

他們明明昨晚晚上還見過麵。

如今生死不明?怎麼可能!

「說真話,許組長反而不信了。」顧奈笑了笑,然後搖頭道:「罷了,信不信由你,反正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蘭姆達代表團肯定會提前結束訪問,直接回母星的。我們有可能明天就要啟程了,所以今晚,要委屈許組長在這過夜了。」

許星河盯著顧奈嘴角那抹勝券在握的弧度,恍惚間覺得有點冷。

地下室的昏暗燈光明滅閃爍,世界仿佛也跟著忽明忽暗。

他一路上沿途做了些手腳,隻等淩長風收到信號後,來這裡將他們一網打盡,當場來個人贓並獲。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淩長風沒有出事,還能收得到他的求救信號。

可如果,淩長風真的出事了……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就令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許星河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多想。

淩長風不會出事的。

他深吸一口氣,問顧奈:「也就是說,我明天就能見到你的主人了?」

「是的。」顧奈先是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什麼『我的主人』,別叫得這麼冷漠嘛……相信我,你很快也會跟著叫『主人』的。」

「呸!」許星河在心裡罵了一句,表麵上卻隻是冷漠道:「我可沒有這種特殊癖好。」

他盯著顧奈,心裡開始飛速盤算。

顧奈剛剛那句「蘭姆達代表團會提前結束訪問,我們有可能明天就要啟程了」,已經基本說明了他的主人就是此次訪問官員中的一員。

在許星河原本的計劃中,他此行的首要目的是救出家人,其次是引蛇出洞。

眼下家人已經安全了,但整件事的幕後主使仍然不見蹤影。

如果那人比想象中還要謹慎,直到登上飛船之前都不露麵呢?

那麼,他要怎麼辦?

許星河抬起頭,將目光重新轉向顧奈,突然開口問道:「你好不容易讀到了首都大學的研究生,有著大好前程,為什麼要替這種人賣命?」

「你又為什麼要來這裡自投羅網?」顧奈的笑容中透出了一絲嘲諷,「每個選擇都自有其理由,無論是心甘情願還是身不由己,選擇就是選擇,沒有為什麼。」

「你不一樣,你可以有更好的選擇。」許星河上前一步,緩緩說道,「我那天回校園看老師的時候,聽索維斯老師提到過你的名字,他至今仍然不敢相信你上了通緝名單。他說你是他帶過最聰明也是最努力的一個學生,說你會在實驗室裡呆到淩晨兩三點,說你還有許多未完成的計劃。那總不會是你在為那人賣命之餘的消遣吧?」

「許組長說這些做什麼?」顧奈不為所動,隻是聳了聳肩,「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我早就沒有回頭路了。」

「你有。」許星河看著他的眼睛說,「你知道的,記你有。」

顧奈一語不發地打量了他片刻,突然笑了:「許組長這是在乾嗎?事到如今,難道還想讓我反水嗎?沒有用的,我不否認自己很喜歡那種所謂的校園生活,不過這一次,你是真的逃不掉了。」

對麵的青年好像油鹽不進,許星河看他半晌,突然開口問:「是為了你母親嗎?」

顧奈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你們綁架我,試圖將我轉運的那一天,你被當做棄子留了下來。當時那個綁匪頭子說,『主人會幫你照顧好你母親的』。」許星河抬眼看著他,眼神中有一種讓顧奈捉扌莫不透的情緒。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然後緩緩開口:「但是在你走後,我聽到了他們的後續對話。那綁匪頭子說,你之所以不能久留,是因為能控製住你的籌碼已經不在了,如果讓你知道這一點,你遲早會反水。所以他曾向你們主人建議直接除掉你,但你主人說,留著你,也許日後還有用……」

顧奈身影一晃,臉色一點點白了下來。

半晌,他發出一聲冷笑:「許組長這謊話編得並不高明。你如今人在我手上,應該知道什麼樣的話能說,什麼樣的話不能說。」

「是不是謊話,你應該有自己的判斷。」許星河加快了語速,咄咄逼人道:「這些日子以來,你見過你母親嗎?哪怕隻是一通視頻通話,一封親筆信件?此前你們應該會有特定的聯係方式吧,這段時間你沒有申請過嗎?你主人同意了嗎?」

「我這兩個多月逃亡在外,一切通訊設備都不安全,自然也不能隨意跟人通話。」顧奈固執地反駁著他,臉色卻越來越白,「何況主人答應過我,這次事成之後,會放我去見母親的。」

許星河望著他,眼神中竟有了一絲憐憫:「如果他真的這麼說了,那就意味著,這件事結束之後,你就徹底沒有利用價值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許星河說著,又上前一步,低聲道:「但是你還有出路!跟我一起離開這裡,揭發他、指認他……」

「夠了!」顧奈猛然按下手邊的按鈕,兩個持槍的大漢立刻沖了進來。

「帶他去房間,看住他。」顧奈收斂了笑意,鏡片下一片冷漠。

他看著許星河,麵無表情道:「委屈許組長在這呆一晚吧,我們很快就將啟程前往下一個星球了。」

地下二層的這片區域空曠、昏暗又陰冷,所謂的房間則更像是間大型牢房,四周的牆壁都由金屬打造,隻有正中央孤零零地擺放了一張床。

許星河被人粗魯地推入室內,還沒來得及站穩,房門就上了鎖。

許星河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電子時鍾。現在是晚上十一點零九分,距離淩晨十二點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可是,一個小時後,一切真能如他所願嗎?

淩長風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許星河坐到床上,本想閉目養神一會兒,可眼睛剛一閉上,便控製不住地開始多想。

腦中閃過那雙波斯貓一般的異瞳,含笑的、冷漠的、驚訝的、溫和的……

他相信淩長風沒那麼容易中招,可是,心下的焦躁不安卻根本無法壓製。

那是他的大貓,他的愛人,他丈夫。

想要馬上回到他身邊,想要親自確認一下他沒有出事……

許星河嘆了口氣,緩緩睜開了眼。

今夜注定無眠。

電子時鍾剛跳過晚上十一點半的時候,牢房的門響了。

許星河警惕地轉過頭,隻見守衛推開房門,顧奈走了進來。

他帶著手套,手裡還拿了一根注射針管。

「你想做什麼?」許星河問。

「如你所見——」顧奈反手關上了門,慢慢朝他走近。

他舉起了針頭道:「主人覺得,考慮到我們即將遠行,在時局真正穩定下來前,你還是先睡過去比較好。」

許星河咬牙問道:「你還相信他的話?他根本沒打算帶你一起走,他打算除掉你!如今光腦在你手裡,你盡可以去查證我所說的一切!眼下對你而言是唯一的機會了,顧奈,錯過這次機,你會後悔的。」

「噓。」顧奈沖他比了個手勢,然後舉著針繼續靠近,「不會很痛的,睡一覺就好了。」

許星河本能地想躲,卻忽然收到了顧奈遞來的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心下猛然一動,停下了動作。

顧奈走到他身前,目光持續注視著他。

許星河這才發現,顧奈的眼睛微紅。

顧奈開口,輕聲道:「別試圖反抗好嗎?如果你不想我叫門口的人進來抓你。」

他這樣說著,將針劑內的不明液體緩緩注射入了許星河的小臂。

許星河眉頭微微一皺,然後就聽到顧奈用極小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躺下,閉眼,別動。」

許星河心頭一顫,在顧奈的眼神示意下,最終還是躺到了床上,慢慢閉上了雙眼。

過了大概十幾秒,他隻聽耳畔傳來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和其他一些雜聲,再然後是顧奈腳步走遠,開門離去的聲音。

許星河有些疑惑,什麼情況,難道顧奈真的反水了?打算帶他逃離這裡?

那又為什麼要整這一出?為了騙過門口的守衛嗎?

沒過多時,牢房的門再度被打開,然後再次被關上。

許星河睜眼一看,顧奈又折返了回來。

「你剛剛給我打的什麼?」許星河坐起身問。

「葡萄糖水。」顧奈扯掉了手套,三兩步走上前來,彎月要對許星河道:「聽著,這所建築裡發生的一切都受到他的監控,我剛才暫時屏蔽了這間屋子裡的信號,讓監控停留在你睡下的那幀畫麵,但是這遲早會被他發現。而且你剛剛的發言太危險了,會讓他懷疑我有異心,從而馬上向這裡增派人手。」顧奈的聲音很低,語速很快。

許星河被他突如其來的這番表態說懵了,愣了幾秒,先問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長風他真的遇襲了?」

「千真萬確,而且生死不明!所以你要認清自己現在的處境!我不管你是提前做了什麼準備,才會這麼有恃無恐,但是現在計劃全部泡湯了,一切都要從長計議,明白嗎?那人特地選了這個時機引你上鈎,你要做好自己再沒有後援的準備!」

有那麼一瞬間,許星河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記凝結了。

他一時間忘記了呼吸,意識陷入一片混沌虛無。

他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掌心,不敢去想關於淩長風的事。哪怕隻有一個念頭閃過,都會化作世間最鋒利的碎片,刺得他月匈口生疼。

「許星河!清醒一點!」或許是擔心門口的守衛察覺到異常,顧奈聲音壓得極低,他緊緊抓住許星河的肩膀晃了晃,「現在不是你傷心的時候!新聞也沒說他死了,隻要你能活著出去,你們還是有希望再見的!可現在的關鍵是,你明天就會被接走!到時候那人會給換一張臉,換一個身份……甚至直接標記了你!終身標記!他想這一天很久了,而你一旦跟他回到金帝星,他們家族的大本營,想再逃出來就困難了。」

許星河抬眼,咬牙問道:「你所謂的那個『他』,到底是誰?」

「諾曼·威爾斯。」顧奈一字一句道,「九星議會總務官,人前謙和,人後就是一個禽獸!他迫害過的oga數不勝數,但從未給過誰終身標記。從這個角度講,你是特別的。他說你身上有種他從未聞到過的迷人氣息。」

許星河鬆開了死掐到僵直的手指,努力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我們……怎麼做?先逃出去?」

「逃不出去的。」顧奈低聲說道。

許星河猛地抬起頭:「你什麼意思?」

「逃不出去的,這裡是地下二層,我一樣是在被困在這裡的人,沒有辦法回到地麵上。」顧奈的聲音很沉,「這座舊時的軍事工廠經過改裝後,你來時的那部電梯就成了唯一的出口,而且它是單向的,可以向下,但如果想往上走的話,需要那人的口令和密碼。」

「口令無法破譯嗎?」許星河問。

顧奈搖了搖頭:「我嘗試過破解它,但到頭來發現不光需要口令,還需要安全鎖的密碼——物理性質的鎖,無法破譯,強製拆卸的話,需要很長時間,而且會觸發警報。」

許星河的心沉了下來,他看著顧奈,問:「那你來這裡做什麼?如果注定逃不出去,不應該放我自生自滅嗎?」

「我沒有辦法逃出去,可是你有。」顧奈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許星河愣住了:「什麼?」

顧奈說:「你一定有辦法可以逃出去,就像兩年前的那個夏天那樣……」

「兩年前?那會兒我隻是通過刺破自己的腺體,昏了過去,這才僥幸逃過了他的標記。」許星河直搖頭。

「不,不是的!被他看上的獵物,從沒有僥幸逃過這一說!」顧奈用極壓抑的嗓音低聲吼道,「我太了解他了,那個男人一旦盯上什麼東西,絕不會輕易放手。當時的你無權無勢,孤身一人,別說昏過去了,就算變成一具屍體,他恐怕也會把你的骨灰帶回去收藏的!」

許星河身子一顫。

「你暈過去之後,一定還發生了什麼!就在兩年前的那個暑假,七月初發生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顧奈問他。

許星河搖頭,黑眸中閃過一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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