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思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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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丘伯本是同毛亨於堂內辯及天論之說,待論罷出門,遠遠便見天邊有雲海洶洶。

神思瞬時開闊清暢,浮丘伯正要詢問毛亨餔食喜好,誰知毛亨卻微微抬首,示意他朝東側瞧去。浮丘伯順勢將目光移至東側,視線剛一落定,便見荀子自人群中負氣而出。

心中隱覺不安,浮丘伯忙與毛亨道別,繼而上前尋了位同窗詳詢,待理清來龍去脈,方快步追上恩師步伐,出聲時未免已有些氣息微喘:「先生!」

荀子成功頓住步伐,心中早已將其用意猜得清楚。

隻見他回身來望,並趕在浮丘伯開口求情之前,擺手示意其無需多言。浮丘伯忍不住眉頭緊蹙,荀子見狀不由嘆息出聲道:「修身養性,乃治國平天下之根基所在。」

浮丘伯聞聲微怔,荀子繼續開口提點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崔元秉性資質皆乃上品,然脾性焦躁,今後若要侍奉君主,豈不因此吃虧?」

這是自己送與他的第一堂課,就看他能不能體會師者的苦心了。

浮丘伯將荀子所言在心中回味良久,腦中不由回憶起自己與崔元交往中的點滴舊事,他從來隻覺對方周到細致、溫潤有禮,師長卻能透過表麵,直視崔元內裡。也即是說,荀子是在用自己的方法來鍛煉崔元心性,畢竟君子處變不驚,不該如此輕易便將弱點暴露於人前。

這是兵家大忌,也是侍君之道的大忌。

思慮清晰後,浮丘伯不由拱手作揖道:「先生睿智,學生受教了。」

見浮丘伯似有改進,荀子話鋒一轉,側麵點撥道:「剛直魯鈍、寧折不屈,為師最為擔憂的,實為丘伯之性。」

浮丘伯聽出師長的弦外之音,停頓片刻,方含笑回聲道:「能得師長評語,實乃學生之萬幸,隻是學生年歲漸長,心性早已難更。」

也罷,終究是不為所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這本沒什麼不對。

思及此處,荀子不再多費口舌,直接嘆息而去。

·

金烏西沉,天邊僅餘一道菲薄天光。

感受到身周的料峭寒風,崔元推開靜室的門板,房門開合的瞬間,恰有幾片花瓣自屋簷細碎墜下。崔元先是取火燃起豆燈,進而借著燈火螢光,仔細觀察起靜室的布局。

室內除卻正中央三隻整齊排列的蒲團外,便隻剩一堆原始形態的木柴擠在靠窗角落裡。

這屋子儼然已有些年歲,木製門板在春風的猛烈掃拂下,不時發出幾道吱呀聲響。寒風順著門縫與窗簷紛紛溢進室內,崔元攏緊衣袍,繼而乖覺跪立於蒲團之上,默默靜思己過。

約莫有半柱香的時間,崔元都已有些昏昏欲睡,正當此時,門板卻自身後被人猛地推開。夜風夾帶著初瀉的雨霧頃刻湧入,崔元心中一驚,直接回身朝門口望去。

雨霧沾濕了來人的青色衣袍,就連俊白如玉的麵容上,都黏著幾許淩亂的發絲,可就算如此,對方卻仍無半分拮據落魄之態,穩穩合上房門後,便闊步跪立於崔元身側。

崔元揪起的心髒逐漸回落,視線卻仍舊凝在對方筆直挺拔的身影上,「韓兄緣何至此?」

韓非聞聲,隻闔眸輕聲道:「崔兄……因我受罰,非合該……一道靜閉……才是。」

崔元搖頭笑笑,「今日本就是崔某太過莽撞,師長賜罰也是情理之中,韓兄無需自責。」

相反的,荀子賜罰倒還變相提醒了他,如此輕易便被旁人勾起憤怒的情緒,無論是在今後的官場還是戰場,都是極危險的事情。他若要實現心中所想,這些毛病自是要盡早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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