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屍油蠟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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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鬱的血腥味從兩米高的木門磚縫間直直地沖了進來,?屋子裡的人看傻了眼,依舊一動不動定在原地。

張婷的右手掌心死命地按在眼皮上,指甲陷入眼尾的皮膚裡,?沒過幾秒就留下了幾簇深淺不一致的紅印。

屋外掛著「020」代號的木牌上同樣被濺滿了血,匯聚之後順著其中一角緩緩滴了下來。

啪嗒一聲。

徑直掉在了尤霧的衣領處。

所有人屏著氣息,?滿臉緊張地將目光從門口那堆血肉模糊的爛泥上,轉移到了尤霧的臉上。

「……」尤霧偏著脖子抬手隨意往自己的領口抹了一把,?隨後又瞅了一眼已經被染紅了一整片的手心。

他愣了幾秒,?神色有些不悅。

「操……」尤霧下意識低頭悶哼了一聲。

鹿顏的眸子暗了暗,?往前走了幾步重新關上了門。

簌簌的聲音掠過玻璃窗再次響起,?聽上去像是陣風,?卷起了散落在屋外青石板上的積雪。

鹿顏站到窗前看了過去。

「020」號女人剛倒下沒多久,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就緩緩融進了泥裡,就連剛剛撲在牆上的大灘血跡,?也逐漸被旁邊的白雪沖淡。

「什麼都沒留下。」尤霧垂眸看著還殘留在自己手上的暗紅色血漬,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可我不明白,?那個女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完全可以不用死。」

為什麼。

恐怕也隻有鹿顏知道這個問題的最終答案。

但他依舊沒做出任何的回應。

低壓的氛圍之下,?木易還和之前一樣低身蹲在牆角邊,?兩隻胳膊禁錮著自己的身體。眼珠胡亂地轉了幾下,?最後抬起頭重新看向門口的位置。

鹿顏突然瞪大了雙眼,從窗戶邊三兩步直接跨上了通向二樓的木質台階。

「哥?」尤霧很快跟了上去,眼睜睜看著前麵的人大力地推開了所有房間的門。

鹿顏依舊一言不發,?眼裡帶著極為罕見的慌張,不停地在四處尋找著什麼。

「哥!」尤霧猛地拽過了鹿顏,將他的後背抵在了旁邊的牆上,自己的右手死死地捏在了鹿顏的肩上,?「到底怎麼了!說話!」

鹿顏:「……」

尤霧被這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他鬆開了手,尷尬地抓了兩下脖子。

「我……我是看你有些著急所以才……我沒弄疼你吧?」

鹿顏微微搖了搖頭,淺瞳裡印出來尤霧的側臉。

「那個女人的嬰兒,也跟著消失了……難道這也是遊戲設定裡的一部分嗎?」

尤霧愣了幾秒,偏著頭往旁邊的房間裡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一整間屋子裡除了那一床略顯淩亂的被褥以外,什麼活物都沒。

鹿顏走過去伸出了手:「還有餘溫。」

言外之意,幾分鍾之前。

甚至是在所有人吃驚於發生在那女人身上的怪事的時候,那個嬰兒還在這間屋子裡。

尤霧攥緊了拳頭,目光從牆上的方形玻璃窗鑽了出去。

「發生什麼了!」蘇依依突然出現在了門口的位置,不停喘著粗氣,眼神也胡亂地往房間裡瞟了幾眼,「剛看到你們兩個急匆匆的跑上來,是不是有什麼新的發現?」

尤霧懶得回答,直接往旁邊的窗戶看了過去。

等等……

這個位置!

「哥……」尤霧左右側了兩下身子,眯著眼睛指了指窗外,「從這裡往外看,剛好可以看到我們中午去過的那片空地。」

鹿顏應聲看了過去,同樣皺了皺眉。

「可那塊空地上的雪是什麼時候沒的……」

傍晚來的比前些天還要快一些。

桌上點上了幾根白色蠟燭,好在這次並不是什麼屍油製成的,代號「020」的整個屋子裡也就隻剩下了那股久久不散的黴味。

木易是被幾個男生架著胳膊推到桌邊的,他沉默了幾秒之後才緩緩開口。

「對不起,之前的事是我做的沒錯……」木易雙肩顫抖著,整個人看上去壓抑極了,「那,那天晚飯結束後,我,我確實去找了張強……我,我當時跟他說我晚上要去找他商量點事情,讓他記得,記得到時候給我開門……可是後來我後悔了,我又跟他說過不要開門了!我明明都跟他說過的……」

「可是,可是為什麼……我是真的沒想到,他會死……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試試……」

尤霧冷著臉,像是在看一個瘋子。

他滿眼不屑盯著木易,輕笑著問道:「試什麼?試試看他那晚到底會不會死?如果死,對你來說那就是他活該?是嗎?」

木易垂著頭,嘴裡小聲念叨著幾句「對不起」。

夜幕再次降臨,從玻璃窗透進來的白光徹底消散,所有人的黑影隨著燭光在牆上微弱地跳動著。

鹿顏還是沒能開口,隻是一臉坦然地從桌邊拿了雙新的筷子,夾起盤子裡已經涼了好幾個小時的菜直接塞進了嘴裡。

一如既往的難吃。

鹿顏皺了兩下眉頭。

尤霧的氣莫名散了一半,他一臉無奈地奪過了鹿顏手裡的筷子,沒好氣地問道:「我們正午的時候出過門,你就不怕現在這菜裡麵有別的東西?」

鹿顏轉過頭:「別的東西是指給我們下毒嗎?這遊戲係統還沒到那麼弱智的地步。」

話畢,尤霧側過臉又看了木易一眼。「但人未必。」

果然如鹿顏之前所說那般,恐懼來源於人心,而人心的黑暗卻遠遠大於恐懼。

屋子裡依舊沉寂,其他人也紛紛將目光投向了木易。

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你還敢吃?」尤霧接著問道。

「為什麼不吃?」鹿顏挪開視線,抬頭的瞬間對上了尤霧的雙眸,「明天有沒有吃的命都說不準。」

「……」

行吧,這的確是他哥能說出來的話。

尤霧將木筷塞回鹿顏手裡,重新端起了桌上的兩個餐盤。

他輕笑著彎下了月要,靠的更近了些:「哥,說句難聽點的話,別人的命怎麼樣那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你的命,在我的眼裡可比他們的要值錢的多。所以,我怎麼舍得你就那麼隨隨便便地把自己的命搭在這鬼地方呢?你說……是吧?」

鹿顏的手頓了下,偏過頭不再去看尤霧那張臉。

反倒是旁邊一直坐著端正的汪真不自覺笑了出來,然後再次被尤霧一個眼神給盯了回去。

「行了,我不跟你開玩笑了。你坐著別動,這幾個菜已經有些涼了,我去廚房幫你熱一熱。」尤霧重新站直了身子,餘光依舊盯著鹿顏的眼角,直到那一小塊白皙的皮膚下逐漸透出微紅,他才接上了下半句,「你胃不好,吃不了太涼的東西。」

說完,尤霧轉身撩開門簾踏進了裡屋的廚房。

顧妄的月匈膛起伏的厲害,任誰看都覺得他這憋了幾天的悶氣怎麼撒都撒不乾淨。

他忍無可忍,索性摔下了手裡的湯匙,轉身一把抓住了鹿顏的手腕。

「阿顏,你自己聽聽他剛剛說的那些都是什麼話!哪有弟弟對哥哥這麼……這麼沒羞沒臊的……你……你就任他這麼對你?」

顧妄家庭條件一向優越,父母兩人又都是出色的大學教授。從小以來他受過的家庭教育也比其他普通家庭要嚴謹的多,哪怕是一些小小的細節,在他眼裡都能放大無數倍來進行修正。

隻要是他認為不正確的東西,就應該及時改正。

而尤霧這個人,無論是性格方麵還是做人處事方法,正好跟顧妄成了兩個極端。

平日裡尤霧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都能分分鍾激起顧妄的怒意,更別提這幾天下來無數次撩撥鹿顏的滿篇騷話。

「阿顏,你現在可以慣著他,那以後呢?你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可你又真正得到過什麼?更何況尤霧他,他隻是你弟弟而已,不是你……」顧妄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鹿顏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他低聲道:「不是什麼?」

顧妄閉了嘴,他能感受到從鹿顏那雙淺淡的瞳孔裡傳出來的涼意。

還有那從未見過的冷淡。

「沒什麼,你就當我什麼都沒說。」顧妄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順手拎起了段羽超的領口走向大門口,「這屋子也擠不下我們這麼多人,我跟羽超重新換一家住。」

汪真表情龐然,仿佛剛陪襯完了一出絕世好戲,他很是隨意地眨了兩下眼睛。

「那我呢?」汪真問道。

眾人:「……」

「你隨便。」

顧妄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又回頭看了一眼鹿顏,輕哼了一聲右手按上了門把手。

尤霧麵無表情地端著盤子掀開門簾走了過來,他將重新清洗過一遍的銀勺輕輕放進了鹿顏麵前的碗裡,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腕。

「哥,趁熱吃吧。」尤霧抬眸又看了一眼正站在門前按著門把的顧妄,「你那個室友是要走?用不用我去幫你送送?」

「不……」

「用」字還沒說出口,尤霧就轉身將顧妄直接推到了門外。下一秒,他的拳頭重重地落在了門框邊的牆上。

白灰嗆人,顧妄忍不住捂著鼻子猛咳了好一陣。

「尤霧你又要乾什麼?!」顧妄手腳瞬間無力,整個人癱靠在了牆上。

「乾什麼?這句話我應該問你才對吧?」尤霧晃了晃手腕,扯掉了胳膊上那帶血的繃帶,「能不能離我哥遠點?」

「憑什麼?你以為你是誰。」

尤霧突然笑了起來,他收回了按在牆上的手,身子往前靠了靠,居高臨下斜視著麵前這個矮他多半頭的男生。

「你喜歡男的……不對,準確一點我應該這麼問你……」尤霧眯了眯眼睛,「你是不是喜歡我哥?」

嘭——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顧妄頭頂的位置狠狠砸了下來,當頭一棒。

他雙手顫顫巍巍地垂了下去,眼睛胡亂地瞟向四周。

他沒否認,卻也不敢承認。

尤霧活動了下脖子,側身挨著顧妄站了過去。「不說話的意思,就是喜歡了?」

過了幾分鍾,尤霧又張了張嘴,麵無表情看向前方:「但我覺得你們並不合適。」

一個連喜歡都不敢親口承認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能夠站在鹿顏的身邊。

顧妄原地定了幾秒,目光投向了遠處一片黑暗之中。

「是,沒錯。阿顏很優秀,我是配不上他,但你也未必能。」

「哥們你想太多了吧,鹿顏他是我哥。我怎麼可能對我哥有那種心思……」

這是尤霧第一次正麵回應關於「喜不喜歡」的問題,可說到一半的時候,他的聲音開始逐漸匿了下去。

「你沒有嗎?」顧妄突然淺笑著盯上了尤霧的眼睛,「嗬,尤霧。你好像比我更可悲一點。我隻是擔心失去,可你連想都不敢去想。」

尤霧攥緊了拳頭,沒過多久,殷紅的血從他的胳臂上那條血口中一路流淌至手腕,最後一滴一滴,滴在了腳邊的青石板上。

夜間的村子安靜極了,除了從「020」的玻璃窗透出來的弱光以外,四周依舊黑漆漆的。

目送顧妄和段羽超兩人的身影融進眼前的這片黑暗中,尤霧才長舒了一口氣,順著牆邊滑到了地上。

右手指尖也跟著摳進了旁邊的泥裡。

聽完了整段對話的鹿顏隻是靜靜站在門內,後背緊緊貼在了一邊的門框上。

「所以,他們幾個怎麼了……現在這到底什麼情況?」

蘇依依瞪著兩隻眼睛,硬是強撐到了銅鈴大小。

身後幾個人應聲搖了搖頭。

汪真往嘴裡胡亂塞了兩口青菜,微微擺了擺手:「好奇心就別這麼重了各位,這是人家兩兄弟的家務事,你們這些外人都跟在後麵瞎湊什麼熱鬧,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想想一會該怎麼分組吧。」

「還分什麼組啊,大家今晚都待在這裡算了!」

「就是就是……」

有個鵝蛋臉的姑娘吸了口氣,伸手推了推汪真的胳膊,眼角下方一片暗紅,扭扭捏捏又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一下子映入了鹿顏眼底。

「那什麼,我還是先出去一會吧。」鹿顏向來不喜歡吵鬧的環境,看著汪真和那個女生又覺得有些不自在,索性直接丟下這句話推開了門。

木門外麵的門把手剛好抵在了尤霧的耳朵邊,他顧不上胳膊上已經半乾的血跡站了起來,隨意拍掉了沾在腿邊的泥點。

「哥?你怎麼出來了?」尤霧的臉色依舊難看,「現在外麵挺冷的。」

「知道冷還蹲這兒這麼長時間?」鹿顏的視線往下挪了挪,直到看清了尤霧胳膊上觸目驚心的殷紅血跡,他才逐漸冷下了臉。

剛抬起來的手停在了半空,幾秒之後又重新垂了回去。

顧妄說尤霧連想都不曾想過,尤霧也沒有反駁。

「受傷的是你又不是其他人,如果不想變成殘廢,這幾天就不要再亂動這條胳膊了。」鹿顏偏著頭不知道在看哪裡。

尤霧愣了下,輕聲「哦」了一句。

接下來迎來的隻剩下了兩人間的沉默。

夜更深了些,桌上的白蠟燭已經重新替換了兩根。盡管所有人一臉睡意,哈欠連天。

但依舊沒有任何一個願意脫離這個隻有十幾平米的屋子。

所有人親眼目睹過遊戲nc的處罰結果,無論分不分組繼不繼續留在這間屋子裡對他們來說,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如果它想要你的命,那麼無論你在哪做了什麼,他都會輕而易舉找到你並且想盡一切辦法搞死你。

一分一秒度過的及其煎熬,所有人都在閉眼祈禱希望自己可以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的時候,唯有尤霧一人單手托著下巴看著一個地方發著呆,腦海裡不停閃回著顧妄之前留下的那句話。

「可你連想都不敢去想……」

想什麼?

應該想些什麼?

尤霧的腦子裡亂糟糟一片,不經意間扯動了胳膊上的傷口。

尤霧皺眉嘶了一聲。

這一聲下來,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張婷猛地抬起臉,眼睛直勾勾盯著尤霧的臉。

「我去,你乾嘛?」尤霧翻了個白眼,「詐屍啊?」

「你們就沒聽到什麼聲音嗎??」張婷額間爬滿了細碎的小汗珠,整個人臉色看起來比之前還要蒼白,架在桌上的胳膊也跟著一顫一顫。

顫的所有人都有些害怕。

鹿顏的右手突然按在了桌上:「你聽到什麼了?」

張婷目不斜視盯著幾米外的那扇門,緩緩抬起指尖指了過去。

「是她在笑……她們在笑。哈哈哈哈……」

張婷口中的她和她們到底是什麼東西無人知曉,蘇依依站了起來往旁邊挪了兩步,跟張婷之間保持了足夠的距離。

然後伸出手在張婷的眼前揮了兩下。

「餵,小婷……小婷!」得不到任何回應,蘇依依隻好加快了擺動的頻率,「你醒醒啊!醒過來啊!」

未果。

張婷依舊麵帶微笑,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口的位置。「她來了。」

「誰?誰來了?」

「她這是……在夢遊嗎?」

「哥們你是傻的嗎,你見過夢遊還睜著眼睛的嗎?!」旁邊另一個男生站了起來,「她這明顯就是被什麼東西給魘住了。」

鹿顏起身站在了張婷身後,目光隨著她指尖的方向看了過去。

「小霧,把門打開!」

「鹿顏你瘋了嗎!」蘇依依突然叫了出來,整個人往後縮了半步,雙手抱在了頭上,「萬一有什麼別的東西進來,我們一屋子的人都會死。」

蘇依依這麼說,尤霧未必會聽的進去。

他踢開凳子走到了門邊,猶豫了幾秒之後重新看了一眼鹿顏。

「打開。」鹿顏的眼神依舊堅定。

尤霧猛地拉開了那扇門。

冷風裡夾雜著被卷起的細雪,如煙的薄霧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鹿顏往前跨了兩步,抬著胳膊揮去了擋在眼前的白霧。

張婷說的沒錯,確實有漸隱的笑聲,而且從音色來判斷,很像是幾個月剛學會發聲的嬰兒。鹿顏下意識往門外的院子裡小跑了幾步。

一片黑暗中,有一團東西從旁邊的泥地裡爬了過去,移動速度極快,沒過幾秒就徹底消失在了石子路邊的水渠溝裡。

「那個方向……」

那個方向正好是白天他們查看的那塊空地的方向沒錯。

「哥,看清是什麼了嗎!」尤霧手裡護著一根蠟燭趕了過來,慘淡的光源下他們也看清了從路邊被重新翻上來的黑泥,「那到底什麼東西,跑的這麼快。」

鹿顏微微搖了搖頭:「不像是跑的。」

尤霧:「……」

屋外的東西還沒搞清楚究竟是什麼,屋內一行人卻已經亂成一團麻。

張婷不知又受到了什麼刺激,整個人瞪著雙眼死命抓著自己的頭發,嘴裡小聲念叨著「救命」「不是我」「我錯了」之類完全沒有任何參考價值的詞語。

汪真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按著她的肩膀,等到尤霧鹿顏兩人從路口處折回來,他才忍不住低聲罵了句「操」

「阿顏,這妹子到底是怎麼了你要不要過來先看一眼啊!」

鹿顏又搖了搖頭。

汪真一臉無奈,一時竟不知到底該不該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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