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於江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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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嫁給鄭長青是遲早的事,可是沒想到會這麼早。

距離相親二十幾天,秦裴照喜上眉梢地通知我,我的婚禮將在半個月後舉行。

結婚的事鄭長青沒有先向我談,而是和秦裴照談,他們幾位言談甚歡,我完全就是個貨物,他們不必管我的意願,就親親熱熱商量好了一切事宜。

那副嘴臉,已讓我麻木。

鄭長青的繼父和母親定居美國,婚禮前幾天才回了國。至於他的生父,沒有來。

對於麵見眼生的公婆我並不忐忑,大抵是我還沒有適應角色轉換,也輪不到我來適應,一場昏頭昏腦婚禮即開始舉行了。

我沒什麼要求,隻是請他們不要給喬發請帖,其餘的,他們愛如何如何,我妥協了,我真的妥協了

但是鄭長青這個壞東西,連我唯一的請求都剝奪了。

賓客紛至遝來,婚宴熱鬧卻不嘈雜,裝飾富麗的室內一派喜氣,來者皆保持修養三三兩兩和氣送禮,五星級酒店的氣派於我來說,同路邊搭棚的婚禮沒什麼區別。

主持人在台上煽情講話,說了囉囉嗦嗦一大堆,又請了長輩發表感言,再是我和鄭長青從中央的花架門口走至最前方。

婚禮進行曲隆重響起,鄭長青將我的手往他臂彎中擺好,他微笑著小幅度動嘴,「小啞巴,好歹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別擺出一副辦喪事的臉,我爸媽在,怎麼你也得把麵子工程做好吧。」

他年歲不小了,今日能結婚,隻要是個女的,公婆都樂意接受,我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除了沒有嫁給稱心如意的人,鄭家方方麵麵的確是個上乘。

我扯起標準笑容,以示之。

鄭長青悄然下重手捏我的臉頰,再對我蜻蜓點水口勿了一口勿,隻不過他親我的時候,眼神瞟的方向有些奇怪,導致我以為他在翻什麼白眼。

還沒走到底就親上了,大家方以為我和他有多恩愛,扮恩愛不是我強項,我最多配合他的肢體動作,他確確實實也是我杜家的恩人。

我可是欠了鄭長青天大的恩情!

靠此來麻痹自己,總好過當個怨婦。

說完致辭,開始交換戒指,我卻猛得在人頭攢動的下方看見了一個人,他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隱匿在賓客之中,那雙黑如潭的眼睛與席間其餘閃著感動光彩的眼,形成截然不同之差。他太沉靜了,仿佛落入了深淵久久爬不上陸地的認命人,就在黑暗之地抬頭望著上方的光明,寂然不動。

目光交匯的剎那,喬眼中流露一抹慌意,他稍稍低頭,用鴨舌帽掩住了自己的眼睛,但他緊捏杯子的手還是泄露了一點情緒,手上的骨隱隱泛起青白,青筋鼓脹浮起,膚色越繃越紅。

隱約聽到有人說什麼交換戒指,我遲鈍回眸,就見鄭長青拉起我的左手要戴上戒指,我瑟縮了一下,將手握成了拳頭。

旁人竊竊私語時,鄭長青完美化解了尷尬,他笑眼瞧著我,故意放大音量,寵溺地責備道:「寶寶,還是一如既往調皮呢,戴戒指也要跟我玩一場小遊戲,好啊,隨了你,你這小手我還掰不開嗎?」

賓客的竊竊私語變成了打趣的笑聲。

我死死捏緊了拳頭,來拖延最後的時間,我徐徐轉頭望向喬,這次他沒再避開我的眼睛,而是直勾勾與我對視。他毫不避諱自己的情緒,如洶湧起伏的浪潮,將所有念的、嗔的、戀的、癡的全交織於一起,狠狠纏緊了我。

不過須臾之間,似乎消耗了喬太多的精神,他的容色憔悴著,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裡持續看我,漸漸喬的身影彷徨站了起來,腳步幾次踟躕,每每前進了一點,又消沉後退了。

他似乎在我看不見的地平線徘徊,試圖朝我走來,可無形的現實粗繩將他和我牢牢捆綁,繼而蠻力往相反的方向後拖,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我徒勞試圖伸出手給他拉我的機會。

隻要隻要他敢

我迫切地盯著他,從未如此熾熱。我瘋狂地想主動拋下婚禮一切,奮不顧身牽著他的手逃跑,再轟轟烈烈一次。

倏然,另一道目光宛若當頭一棒凶狠襲來,打得我暈頭轉向。

秦裴照順著我的視線看到了喬,於是,她給了我一個又一個警告的眼神,警告中又透著卑微的乞求,如同她當時跳樓自殺的乞求眼神。

另一邊,喬終於動了,他堅毅從角落裡穩穩走了一步,兩步,三步

來來回回看著秦裴照和喬,又望了一遍廳內的人潮,我的頭疼得像是要爆炸一樣,不知孫行者戴緊箍咒的時候,是否也如此…

在極短的時間內,身體本能就做出了一個反應,我的拳頭微鬆,終被額頭滲汗的鄭長青掰開了,他順利將戒指套上了我的無名指,台下歡呼雀躍,獨有喬一人僵硬而站。

天地間,太多的雜物擋了我的去路,那人轉身,繼續坐下來,大度喝我的酒宴。

我行屍走肉完成了這場婚禮,並未再敢看我最愛的人。下了台給賓客敬酒的時間裡,我馬上找到臉都快笑爛的秦裴照,將她和老杜拉到僻靜的角落裡,壓抑著怒氣沉聲問:「誰給喬發的請帖?」

「我怎麼知道,我還怕他來拐走你,怎麼會請他?」秦裴照一臉莫名,旋即,將猜忌眼神轉至老杜身上,試問:「你發的?」

老杜撓了撓飽滿的耳垂,也是一副雲裡霧裡很迷茫的表情,他質疑著秦裴照,「我以為是你。」

秦裴照微微張嘴將要開口否認時,我先一步搶了話語權,「不是您,還會有誰?」

「別誤會丈母娘了,是我。」男人嗓音慵懶,邊同旁人打招呼邊悠悠地走了來,他這身新郎服穿得與時裝周秀場的男模不差。鄭長青舉著紅酒杯搖晃的模樣,全然沒有初見時的正經。他反問:「作為你的丈夫,我難道連邀請人的權利也沒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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