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神的怒火(1 / 2)
而應明月根本沒心思理會臥室外的詭異氣氛, 她因為太累,在簡單的洗漱之後,很快就撲在被子裡睡著了。
第二天是個晴朗的日子, 當那團巨大火球升到半空中時,她才緩緩從睡夢中醒來。
好不容易睡了這麼久,應明月產生了一種無比滿足的感覺,特別是在起床洗漱之後就看到了塞西斯準備的早餐。
說是早餐,其實已經不早了。
但應明月依然帶著滿足的心情享用完豐盛早餐, 然後才理會盯著她看了很久的塞西斯和阿燈閣長老。
他們看起來很緊張,好像從昨天開始就這樣了。
倒是邪神一早就不見蹤跡, 應明月隨口問了一句, 塞西斯模模糊糊回答她, 說邪神大人好像一大早就出去給她傳教了。
「嗯?」
她挑了挑眉,對邪神的舉動感到驚奇。
「邪神出去傳教了?」
「應該是,他出去的時候還拿著愛神協會的宣傳單, 拿了很多。」
塞西斯也有些不能確定,但他確實一大早就看到邪神麵帶微笑、整個人洋溢著說不出的溫柔, 對他問候了早安,才拿著一大疊愛神協會的宣傳單出門。
應明月默默聽著,點點頭對此表示肯定,她囑咐了一句:「塞西斯, 你得和他多學學。」
邪神大人其他不說,事業心還是很強的,無論以前為他自己,還是現在為她傳教,不愧是他們愛神協會的大教宗。
應明月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也應該動作迅速起來, 邪神都這麼努力了,她得比他更努力才行,當初她剛來南大陸的時候,第一天就品嘗到了內卷的滋味。
這種事情不能再發生。
在些微緊迫感的壓力下,她飛快吃完早餐,把餐具交給塞西斯去清洗,然後就開始下達命令。
「塞西斯留在家裡,阿燈閣長老,你今天也出去和邪神一起傳教,我待會兒就去祈求深淵的庇佑,你們不要靠近我的臥室。」
阿燈閣默默點頭,並心有餘悸看了眼她臥室的方向。
才呆了幾天,但他對奧芙拉這位聖女和他們所謂的愛神協會已經有了長足的了解。
看起來很鬆散、很隨便,其實是個非常危險的組織,至少他從來沒見過哪個組織接觸神明的次數會這麼頻繁,頻繁到讓他現在想起來還會心驚膽戰。
應明月沒理會他們奇怪又畏懼的目光,她吃完早餐坐在陽台上休息了一會兒,在有些懶洋洋但極度舒適的狀態裡走進臥室,並且關上了門。
臥室外的阿燈閣長老和塞西斯十分有默契,對視一眼後飛快開門走了出去,遠離了公寓。
他們不想看見神明,也不想感知到神明神降,這實在太讓人刺激了。
而應明月則爬上了床。
在軟綿綿的被子上跪伏下去,她無比熟練開始念誦深淵的贊美詞。
「我無所不能的主,永恆的黑夜掌控者,您是亡靈的故鄉,是黑暗裡偉大的主宰,是無數信徒贊頌的主君,贊美深淵,贊美您的神國······」
也許是白晝的原因,這次她足足禱告了半個多小時,黑暗的光芒才姍姍來遲。
彌漫了整個臥室的黑色光芒中,神明冷漠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奧芙拉。」
「你應該知道,神的寬恕不是永恆。」
應明月愣了一下,對這突如其來的斥責有些奇怪,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深淵神是什麼意思。
就像天空立刻就能明白一樣,深淵也能猜到她祈求了天空的庇佑,所以才能在短時間內回到南大陸,剛剛那半個小時禱告,也許不是祂沒聽見她的祈禱,而是這位神明給她的懲罰。
甚至是警告,警告她神明的寬恕不是永恆。
應明月默默聽著,想了想,她熟練趴下,虔誠懺悔道:「我有罪。」
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看見神明就心慌的女孩了,現在的她,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相對鎮定麵對神明詰問,並且虔誠懺悔,向祂說出那永恆的三個字。
「我有罪。」
「請您寬恕您卑微的眷者的罪過。」
她的表情實在虔誠,看不出半點敷衍。
深淵凝視了她一會兒,頗為冷漠但又倨傲點點頭:「嗯,到我的神國裡來。」
祂看起來嚴厲,但好像就這麼原諒她了。
應明月也沒有被神明寵愛的激動,她非常平靜從床上爬起來,麵向那團黑色的光芒,鎮定自若被深淵的神力帶著離開。
穿過祂龐大的神國,她再次出現在深淵的神殿裡。
深淵神端坐在高大的神座上,周圍還有不少侍奉的眷者,祂向從前幾次一樣,依然對她伸出手,平靜道:「來。」
這個動作應明月很熟悉,幾乎不用思考她就能看懂深淵神的意思。
略微停頓,她這次沒有絲毫扭捏,直接走到了神明身邊。
深淵神果然抱起她,不過沒有立刻放在膝上,祂抱著她掂了掂,就在應明月麵色茫然時,祂突然說:「你瘦了。」
「?」
應明月完全弄不不懂這是什麼發展節奏。
深淵神卻繼續用冷漠的語氣說:「為什麼把自己養瘦了,抱起來都不舒服了,硌手。」
這句話就非常離譜。
應明月沒有感覺到自己這段時間瘦了還是胖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絕對變化不大,不可能到了硌手這種程度,深淵神這是故意找茬?
深淵神像是沒看到她奇怪的臉色,祂繼續說:「你是我的眷者,一切都屬於我,你私自把自己養瘦了,你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罪過嗎?」
應明月微微張嘴,愣愣看著祂,完全說不出話來。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麼回應神明這種無理取鬧的話語。
深淵神就好像在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肉少了就是在忤逆我』這樣的話。
當一位主神故意想找茬的時候,你將沒有任何辦法能和祂解釋。
應明月現在就是這種狀態,她茫然又無措看著深淵神近在咫尺、卻被神秘遮蓋的麵容,仿佛一隻懵了的小獸,眼神呆呆的。
深淵神注視了她一會兒,祂繼續說:「而且你過了這麼久才祈求我的庇佑,奧芙拉,你知道欺騙神明的代價嗎?」
應明月本來祈求祂的注視是為了戰神的事,結果她還一句話都沒說,深淵神已經劈裡啪啦說了一大堆問責的話,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神明的怒火。
深淵神看起來很生氣,可這麼生氣為什麼也沒有神降找過她,還等到她自己祈求祂才來問責?
應明月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在深淵的注視中小聲說:「我主······」
「而且你還祈求天空的庇佑,你記得你曾經和我說什麼嗎?奧芙拉,你太讓我失望了。」
應明月隻說了兩個字,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祂再次用詰問問懵了。
深淵神依然保持著將她放在膝上的動作,一隻手還扶著她的月要際,語氣卻越來越冷漠,責問聲越來越重,仿佛要在今天把所有的罪責都和她清算一遍。
應明月聽著聽著突然抿了抿唇。
深淵還在詰問道:「從來沒有誰像你這樣不虔誠,你是我所有眷者裡侍奉主最敷衍的人,如果放在以前,你這樣的眷者早就要被雷霆劈死,化成我神國裡一個飄盪的亡靈,現在還要受太陽炙烤,隻能逐漸消散在······」
祂喋喋不休的話語還沒說完,從懷裡已經傳來了一道細細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