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你自由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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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懷著完全不同的心思, 塞西斯將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瑟納爾身上,應明月卻有些出神。

她一直在思考, 該怎麼把這件事用盡量合理並且不讓人懷疑的方式講述給瑟納爾神父聽,所以她沒有關注瑟納爾看塞西斯的目光,也不知道身邊笑容溫柔一如既往的神父早已變得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而瑟納爾因為她的到來一整天都沒有安排外出活動,一直陪著她在古堡裡遊玩,他似乎還記得應明月之前說的『房子』問題,帶她熟悉古堡環境之餘,還曾幾次提起過想將古堡這座『大房子』送給她。

但應明月沒有接受。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該接受如此昂貴的饋贈,除非情況緊急。

之前在奧普斯托是因為她急著想讓家人住到安全的地區去,所以才接受了瑟納爾的饋贈,但即便如此, 她也承諾過要買一座更大的房子送給他,而這個願望一直到現在也沒實現。

她現在不算貧窮了,可也不算富裕。

而瑟納爾在她幾次拒絕之後似乎有些失望,他眼眸更深了些, 直到晚餐時間, 他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應明月經過了小半天的思考,已經想好該怎麼和他說深淵黑暗力量的事情了, 在用完晚餐之後, 她和瑟納爾還有塞西斯坐在古堡的長廊上消食,望著天空被雲層遮蓋有些黯淡的月亮,應明月在寂靜的夜風中緩緩開口。

「瑟納爾大人。」

「嗯。」

瑟納爾的聲音很輕,在她耳邊響起, 像從前無數次應答她一樣,聽起來溫柔又寵溺。

應明月不敢看他,怕被他發現自己眼中的情緒, 她隻是看著天空中的月亮。

「如果有一天瑟納爾大人發現自己被黑暗力量完全吞噬,或者發現自己也許和深淵有什麼關係,你會傷心嗎?」

她沒有直接說瑟納爾和深淵有著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而是從黑暗力量這個角度,隱約試探。

瑟納爾隱在黑暗裡的蔚藍色眼眸微微一顫,濃重的的黑暗在他眼中連綿。

他有些不能覺察奧芙拉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但他依然鎮定又溫柔和她說:「你會討厭我嗎?」

應明月沒有得到自己想要回答,反而被他反問了一句,但她沒有絲毫停頓,立刻就堅定地說:「當然不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我就不傷心。」

瑟納爾似乎笑了笑,但長廊上燈光不是太亮,應明月隻能看見他的臉,卻不能看清楚他的細微表情,她聽到他的聲音似乎多了一些異樣的情緒,不過除了溫柔,並沒有太大的起伏。

「奧芙拉,遇見你真好。」

這句話大約是對朋友最大的肯定。

應明月立刻笑著說:「這都是朋友之間該做的。」

「隻是朋友嗎?」

這大概是瑟納爾今天問得最奇怪的一個問題,應明月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繼續說:「雖然是朋友,但你像我的親人一樣,瑟納爾大人,我老實說,你別笑話我,在教會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我真覺得你像我的父親,不過我父親是個普通人,遠遠比不上你這樣的大人物。」

她這句話算半開玩笑半認真說的,也隻是想活躍一下氣氛,但出乎意料,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瑟納爾很久都沒有回答她。

他因為就坐在長廊邊上,牆角的陰影落在他臉上,遮住了他上半張臉,讓應明月不太能看清楚他的眼睛,隻能感覺到他似乎對她的話有些沉默。

難道她說了什麼很過分的話嗎?

她反思了一下,依然沒發現自己哪裡說得不妥,隻不過是開玩笑地說了一句瑟納爾神父像她父親一樣,可這沒什麼吧?

她剛到天空教會的那段時間,瑟納爾神父確實像個長輩一樣照顧她,恐怕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像在照顧女兒,那他現在的沉默是因為什麼呢?

應明月有些無法理解。

在長久的安靜之後,她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繼續用帶笑的聲音說:「其實,我覺得你更像我的哥哥,畢竟你這麼年輕,你這麼年輕的聖階可是很少的。」

既然覺得父親的比喻不好,那她改成哥哥總沒問題了吧?

也許男人也會在意輩分和年齡的差別吧,應明月若有所思想著。

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瑟納爾果然開口了。

他用一種有些沉靜、甚至稱得上平靜的聲音說:「奧芙拉,也許我一開始就錯了。」

在天空教會的那段時間,他信仰天空,把對神明的信仰當成一切,剛見到奧芙拉時,也隻是把她當做神明的眷者照顧,因為她是最小的眷者,所以他總忍不住多憐愛她幾分,但他的一切、他所有的虔誠都是因為天空神。

但在他最絕望的時候神明拋棄了他。

天空驅逐他、教會想殺他,隻有那個在他眼裡還是個孩子的女孩站了出來,用她纖細的身軀為他抵擋住一切,一次次救贖他,冒著背叛神明的危險,她將他從黑暗裡拉起,給予他新生。

從那一刻開始瑟納爾就知道自己心中的信仰變了。

神拋棄他,於是他也背棄了神,他的一切屬於天空、屬於教會,於是他失去了一切,他隻剩下那個寬恕他的女孩。

他從來不是什麼天生眷者,他本來就是一個背棄之人,他不該信仰天空。

他現在想起過往,隻覺得從前的瑟納爾傻得可憐,可就是那個傻得可憐的瑟納爾得到了奧芙拉的親近。

他甚至怨恨、嫉妒自己。

瑟納爾伸出手,越過長椅,將掌心覆蓋在她手背上,他再一次和她說:「原諒我,奧芙拉。」

應明月本能覺得有點奇怪,但因為對瑟納爾的信任,以及這位神父從來沒有對她表現出什麼不友好的情緒,她猶豫了一下,沒有把手挪開,隻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溫和道:「瑟納爾大人,你別害怕,黑暗力量隻是一種屬性,它並不代表你的內心,無論發生什麼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說到這裡她也就順勢往下說。

「你也知道,我之前接觸過深淵,也接觸過祂的力量,瑟納爾大人,我不想騙你,你身上的力量和祂很相似,也許你真的和深淵有什麼關係,但你別害怕,隻要你內心堅定,什麼也傷害不了你。」

她隻能隱約告訴他一些隱秘,至於容貌相似這一點她根本說不出口,因為那會暴露太多東西。

但可以肯定的是,瑟納爾身上的黑暗力量肯定祛除不了,他也無法再繼續信仰天空,或者奢求有一天能被天空寬恕,祛除他身上的黑暗力量,重回光明懷抱。

這種事情對於應明月這樣沒有信仰的人來說實在無所謂,可對於瑟納爾來說卻是一件備受打擊的大事,畢竟她上次還答應過他,會祈求天空寬恕他。

但瑟納爾這次的反應很平淡,他甚至沒有露出什麼激動痛苦的神色,隻是輕輕握著她的手,被陰影遮蓋的晦暗裡,應明月聽見他有些輕飄飄的聲音響起:「我不害怕天空。」

他不害怕天空,他隻是害怕她不再寬恕他。

應明月再次感覺到些許奇怪,不過她沒開口詢問,畢竟她從沒想過瑟納爾神父會傷害她。

至於其他的事,背叛天空又或者信仰深淵······她哪兒在乎這個啊。

應明月抿著唇角想了想,很快把就把這種奇怪的感覺拋之腦後。

瑟納爾神父沒有覺得痛苦或者傷心,他選擇接受這個事實,這對她來說是件好事,她之前還愁了好久呢,沒想到這麼輕鬆就解決了,虧她還醞釀了不少時間。

想了想,應明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覺得明天還可以問問瑟納爾神父對自己體內的深淵力量有什麼感應,說不定會和教皇一樣有些明悟,也許就能弄清楚這些事情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了。

帶著這種輕鬆想法看了會兒月亮,感覺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應明月笑著提議結束這次消食活動。

瑟納爾自然沒有任何異議,倒是塞西斯唇角微動,似乎想和她說些什麼,但他看了眼眉眼溫柔的瑟納爾,又收回了這個打算。

三個人分開各自回去休息。

塞西斯也不是第一次住在這裡,他帶著略顯沉重的心情和凱倫離開。

倒是應明月很不好意思地發現瑟納爾神父依然沒為她準備房間。

也許這位神父大人是習慣了?但這樣始終不太好,應明月有種自己無端占他便宜的感覺。

看了一會兒他臥室裡的書,洗漱完之後,應明月爬上了他舒適的大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對同樣洗漱完從盥洗室裡出來的瑟納爾神父露出個略顯羞澀的笑容,她小聲說:「瑟納爾大人,我喜歡你古堡裡靠南邊能看見花卉的那個房間,明天我能住到那裡嗎?」

她盡量用了委婉並且不著痕跡的方式提醒他『男女授受不親』這個事實。

瑟納爾卻沒有立刻回答她。

他看見應明月已經爬上床,應該不會再有其他活動,於是關了燈,走到另一邊也上了床。

和應明月相隔隻半個枕頭那麼遠,黑暗中他的聲音似乎帶上了一些笑意。

「奧芙拉,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在這間房的窗外也種上花。」

然而這根本不是一個重點。

應明月微微皺眉,她咬咬牙,乾脆直接說:「瑟納爾大人,我已經成年了,我知道你隻是照顧我,但這樣終究不是很好。」

坐在她身邊的瑟納爾似乎靜默了一會兒,然後應明月聽見衣料摩擦的聲音,似乎是他的袖子掠過被麵。

就在她有些迷茫想著瑟納爾神父乾什麼的時候,就感覺有人靠近,然後是溫熱的呼吸灑在她耳邊。

瑟納爾越過寬大床鋪中間的隔閡,伸手將她擁在懷裡。

應明月愣住了。

她甚至很茫然,過了好一會兒才下意識推了推他的肩膀,但沒推動,於是她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不解道:「瑟納爾大人?」

瑟納爾雙手環抱著她,下巴就靠在她肩上,在她說話的時候他微微側了側臉,呼吸聲更清楚了,而應明月甚至感覺到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在她頸邊碰觸了一下。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平靜,和白天溫柔的音調完全不同。

「奧芙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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