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血夜（2 / 2）
這裡山清水秀，風水又好，是個非常不錯的埋骨地，它們將在此永恆長眠。
格因忽的對龍眾中的一員勾了勾手指。
利賽亞站起身低俯著頭來到王的身邊。
「利賽亞，我需要你。」格因也起身，用雙手捧住它的下顎，光滑冰冷的質感在手心流淌。
它低吼一聲，是古老的龍文，「願為我王獻上一切！」
它在顫抖，並非是恐懼，而是興奮。
我將為與王融為一體，我將成為王高貴的一部分！
格因輕撫它的臉龐，臉上流露出不忍的神情。祂將要親手殺死跟隨祂征戰萬年的忠臣。
祂在悲傷，憤怒與悲傷混合在一起化作潮流向他湧去，溶解著祂的心靈防線。鋒利的利爪在利賽亞完全放鬆的頸處徘徊，卻始終也無法刺下。
祂終歸是有情的，並非是冰冷殘暴的殺戮機器。
但神的威壓不可冒犯，隻有站著死的神，沒有跪著生的鬼。
祂的驕傲與高貴不允許祂被聯合的爬蟲獵殺。
「我們終會再見，我們終將豎起戰旗，向世界宣戰！卑賤的塵民會在我們的麵前顫抖，仰望高天，祈求我們的原諒。它們會在你的墳前長跪至死！」格因咧嘴在笑，但晶瑩的淚珠卻從祂臉頰滑落，幾經留戀，最終還是啪嗒落地，激起一陣絕美的水花。
小水灘被炙熱的淚水侵入，急劇升溫，開始滾燙沸騰，最後集結的沸水全部汽化。
利賽亞想要安慰，但卻不再開口，因為王已有決斷，高高在上的王不需要臣子的安慰，它會永遠跟隨王的腳步。
死亡不過長眠，在黑暗中等待千年，我們終會再次蘇醒，撕裂枷鎖重見陽光，沐浴在溫暖與王的輝光之下。
格因的右爪無聲刺入利賽亞的體內。
它發出一聲長鳴，最終閉上眼眸。
格因跪坐而下，抱緊它的身軀，將臉貼在它的眼前，讓它感受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絲溫暖。
利賽亞最後的掙紮，是看見了王悲傷的臉，極致的仇恨之焰在心中燃燒，它會抹去王眼角的淚珠，化作王的一部分與祂共同踐踏爬蟲的賤軀，宣泄那極致的憤恨。
待它失去最後一絲體溫，格因張開嘴咬在它的傷口處，吮吸著忠臣的血液與力量。
龍眾發出悲鳴，哀傷的氣息飄逸了十萬裡，在時間上都留下無法磨滅的刻痕。
山外廝殺吞噬的蛇群停止撕咬，拖著血肉模糊的殘敗之軀對月嘶吼，為利賽亞的死亡進行悼念，最後攜帶更強大的力量在蛇群中廝殺吞噬。
它們終會決出最強大的一員，伴隨偉大的王征戰世界。這是最高的榮耀，它們為此不惜付出生命。
格因放開懷中腐朽的龍屍，骨質在額間湧動，勾勒出美艷絕倫的尖角；龐大的骨翅從祂背後長出，血肉附在黏膜上蠕動，頃刻間一對巨大的黑翼生成，化作漆黑的漩渦吞噬射來的月光；鱗片遮蓋整片肌膚，從臉龐至足尖，形成致密的防禦層；尾椎骨的末端開始延伸，暴力地撕裂血肉降臨人間，強有力的龍尾在地上拍出裂紋。
黃金豎瞳更具壓迫性與為絕對不可違抗的威嚴，那是天地的君王降臨這個沒有王者統治的世界，在用無上的權威征服世界。
花群折月要，空氣靜流，為天神的降臨感到窒息。
「嗷！」
龍眾發出震動天地的咆哮，為王的新生獻上禮炮。
格因重新坐回王座，眉間盡是冰冷。
轟隆隆的雷聲在夜空中炸響，片刻後雨若傾盆，雷光閃耀，照亮祂暴力與俊美齊具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