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 / 2)
話正說著,旅館的老板給他們上菜了。出門在外本來也不指望吃些什麼好的,不過菜上來了還是出乎意料——老板給整了個三菜一湯,盆菜是水煮魚,熗炒了個白菜,配上老板自家醃的蘿卜乾,還有一道黑乎乎的不知道是個啥。
「這個是我們這的特產茶餅,用自家種的八簇尖兒茶做的,快嘗嘗看。」老板一臉熱情。
飯桌上,薑凝對晚飯興致缺缺,手往兜裡一扌莫,揚了揚手中的煙盒,然後人就跑旅館門口抽去了。
這一桌子川菜,估計都是辣口,像沈忘言這種江南長大的大少爺,肯定是吃不了辣,寶樂幸災樂禍的想看他無從動筷,最後隻能吃白飯的窘迫樣。
不過她失望了,沈少爺不但吃辣,還吃的津津有味。
沈忘言吃辣真跟別人一點兒都不一樣,他不光吃水煮魚的魚,還吃水煮魚裡紅燦燦的辣椒,你沒聽錯,他乾嚼辣椒你敢信!沈少爺夾了一塊辣椒送進嘴裡,和平日吃白飯並無兩樣的上下嚼了嚼,然後喉結一動咽了下去。整個動作斯文儒雅,寶樂是看著都辣,仿佛嗓子能著火一般。
「看我做什麼?」沈忘言輕飄飄的看了眼寶樂。
沒見過世麵的寶樂搖搖頭,把自己張老大的嘴合上,默默低頭吃自己的。
桌上那盤茶餅,看起來黑乎乎的,大概是唯一像黑暗料理的東西了,寶樂想吃又不敢吃。糾結了半天,隻見君之淡定的夾起一塊,放進嘴裡,嚼了兩下,寶樂見他又給吐了。
「不好吃嗎?」寶樂緊張。
「太甜。」
居然是甜口的,這下寶樂更好奇了。掙紮兩下,她還是決定自己嘗一嘗。
怎麼說呢,之前寶樂不是沒吃過像是綠茶佛餅之類的糕點,那是用綠茶、芋泥和芝麻做的點心,看起來和這個古渝鄉特產茶餅是同一種東西,不過吃起來口感可謂是一點不同。茶餅的確如君之所說很甜很甜,仿佛是為了遮蓋茶葉的苦澀味,口感並不粘牙,而是粉沙的質地。
要說它難吃,的確初次品嘗,大概率會被直接無情的吐掉。但寶樂勉強咽下兩口,唇齒間那股茶香讓她甚至有些上癮。
古渝鄉的八簇尖兒茶香氣很獨特,當然你要問是特別在哪,寶樂一時也回答不上來。
和隻管吃的寶樂不同,稍微嘗了一口的沈忘言,若有所思的戳了戳盤中剩下的茶餅碎屑。
……
在古渝的第一晚,寶樂睡得還算是挺香的,看來這趟長途跋涉著實把小姑娘累的不輕。
早睡早起的生活作息雖然不符合她的作風,但不可否認讓她整個人氣色都更好了。伸了個懶月要,小姑娘倚著旅館天井的欄杆,打量下麵的大堂。
難得早上看見君之。
君之來四川就不穿他之前的帽衫了,看來這位年輕人對自己的工作還有愛好分得很清。不過他身上這件短風衣也很好看,搭配一條緊身的長褲,以及一雙老式軍靴,頗有幾分小說裡雇傭兵的味道。
他這會兒正在磨刀。
之前說過他的武器都是那種比較小巧易於攜帶的,比如他手上這件,黑色金屬刀身,磨得鋥亮甚至可以照鏡子的刀刃。從刀柄到刀尖總長度,比他手腕到指尖距離還要略短一點,方便輕鬆將它藏在手心後,在你以為他沒拿武器時,亮出來嚇你一跳。
他不光有這一把小刀,如果你有膽子敢撩開他的黑色風衣,就可以欣賞到他月要間串了一排的武器,啥都有,甚至是塗了毒(也可能是麻藥)的暗器銀針。
君之磨刀也挺好玩的,寶樂在樓上瞧了好一會兒。
他用磨刀石細磨了一圈刀刃,再眯起眼與刀尖兒持平一條線檢查自己的勞動成果,如果過關就會用水澆上一遍,再以手肘內側的衣料進行擦拭。
嗚呼,小哥同款擦刀方式。
不過這要換著別人來說不定還不行,畢竟這麼鋒利的刀刃,反正她沒自信不割著自己。
「我們沈家家花長得好看吧,瞧他那張冷情禁欲的美人臉兒。」薑凝像鬼一樣從寶樂身後出現。
寶樂隻看了她一眼,發現還是樓下風光更好,便不再理她,不過後來薑凝也加入了她行列。於是乎兩個風格迥異的美女,勾著肩搭著背,一起窩在二樓的欄杆後麵,對樓下的年輕肉|體評頭論足。
「他這下顎線配鼻梁真是側顏無敵。」
「確實。」
「就是不怎麼笑。」
「……你大概不想看到他笑的樣子。」
「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
「踢起人來也賊狠。」
「不知道腹肌手感怎麼樣。」
「這題我會,很緊實,扌莫了還想扌莫。」
「這你都知道?!」
「也不是白白打了那麼多次架的。」
「……」
「不過他頭發好長,打起架來真的不會不方便嘛?萬一甩到自己怎麼辦?」
「你為什麼會覺得他沒甩到過自己?」
「……」
小姑娘突然拉起薑凝的手,一臉求知欲旺盛的表情:「為什麼他不姓沈卻是沈家家花呀?」
薑凝一臉神秘:「我跟你說這可是沈家辛秘……」
樓下那位小哥的耳力一直不錯,之前也是懶得理她們,聽到薑凝這句話,目光一變,冷冷朝她們的方向瞥了一眼。
薑凝咋舌:「嘖嘖嘖,不可說,不可說。」
寶樂白了她一眼。
「沈家有家草嘛?」
「當然有,」薑凝沖著剛起床,慢慢悠悠走到君之對麵桌上坐下的沈忘言吹了個口哨,「這不,你點的家草。」
沈忘言注意到樓上有兩個妹子在偷窺,微笑著抬起頭,沖她倆打了個招呼。
薑凝拍了拍她的肩,笑容燦爛:「快去吧,你老板喊你準備乾活了。」